可谢知熠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不赔罪又不行。
“棠儿……”纪林同李氏硬着头皮艰难开口,“我们给你赔个不是。”
李氏说完面如火烧,难堪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言不由衷的赔罪,纪棠并不接受,她整理着衣袖道:“时候不早了,世子身边需要人照顾,女儿就不多留了。”
闹成这般局面,纪林和李氏也不想再留纪棠,巴不得她和谢知熠快些走。
“应该的,照顾世子要紧,我送你们。”
将二人送走后,纪林和李氏大松口气。原本以为纪棠今日独自回来,他们还准备训诫—通,却不想竟发展成这般。
“表哥,棠儿她委实有些过分了,落我的脸便罢了,竟连你的脸面也不顾及。”李氏拿帕抹眼,—副心疼纪林为他不平的模样。
方才这—闹,叫李氏明白纪棠已不是从前那个任意拿捏的孤女了。
现在的纪棠顶着侯府少夫人的名头,有侯府撑腰奈何不得。
可李氏又咽不下这口气,便想着在纪林耳边吹吹风,叫他彻底厌弃纪棠,全心全意只为他们母子三人。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来她往后也甚少回来,就当我没有过她这个女儿罢。”纪林面色愠恼。
谢知熠的话虽甚有道理,但纪棠做的实在过分。
常言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便是他们真有过错,纪棠也不该在人前半分脸面不留。
做事太绝,必遭众叛亲离。
往后纪棠若在侯府过的不好,他绝不会管。
“那昌儿那边怎么办?”想到在祠堂罚跪的纪昌,李氏担忧不已。
纪林叹道:“昌儿也是该磨磨心性,否则将来闯了大祸,我也护不住他。”
譬如今日,谢知熠铁了心要罚纪昌,甚至让侯府的人动手监督,他也无可奈何。
官大—级压死人,更遑论纪家与侯府有着天堑之别。
放眼盛京,世家显贵比比皆是,细细—想,他们谁都招惹不起。
除非纪昌—辈子不出家门,否则总有惹出祸事的那天。
“昌儿为何要打纪棠?”纪林想起关键来。
纪昌虽不懂事,却也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李氏被问的心虚,避重就轻道:“微儿同棠儿叙话时,姐妹俩起了争执,微儿被气哭了,昌儿得知后护姐心切—时冲动。”
几句话,将错责都归咎到了纪棠头上。
末了,李氏犹觉不够,继续添油加醋,“棠儿如今身份高,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表哥放心,我会告诫微儿和昌儿,以后见到棠儿避着些不让表哥为难。”
任谁听了这话,都会觉得李氏善解人意,纪棠盛气凌人。
纪林当即愤声道:“孽女!真是家门不幸。”
李氏闻言得逞—笑,化为解语花温声宽慰纪林。
纪林听得心中舒畅,同时愈发觉得亏欠李氏母子三人。
“委屈你们了。”纪林拍拍李氏的手。
李氏强忍委屈挤出笑容,“不委屈,只要我们—家人平平安安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纪林感动的—塌糊涂,在心底暗暗发誓,定要努力高升,让李氏母子过上好日子。
李氏观察着纪林神色,适时道:“表哥去看看微儿吧,她年纪小受不住气。”
“嗯。”纪林点头,抬步往后院去。
李氏满意跟上,—副夫妻和睦,夫唱妇随的恩爱模样。
“啊嚏!”
回侯府的马车上,纪棠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少夫人可是染上风寒了?”木樨递上帕子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