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黎桑段承川的其他类型小说《黎桑段承川的小说和离后,主母的惬意生活展开了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一只团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幕已至。盈香往黎桑身上缓缓泼着暖水,忿忿不平道:“世子也太狠心了,自那湘姨娘进府,日日留宿她房中。听说,今日还带她上街买了好些首饰,连您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呢!”黎桑与顾谨之刚成亲时,的确曾小女儿情态的想要他陪着上街逛逛。顾谨之那时言道,男子之身怎可进那脂粉店?也断没有陪女子逛街的道理。黎桑失落了一阵,又在他百般哄劝之下重新恢复了笑颜。她甚至鬼迷心窍地想,他还愿意花心思哄自己,已是难得。如今想来,实在是可笑至极。黎桑表情平和,捧着花瓣往自个儿身上洒,艳红衬得肌肤雪似的白。“好端端的,提那二人作甚?晦气。”盈香撅了撅嘴,“夫人,您不想法子将世子抢回来吗?”黎桑如今满脑子都是身强体健的段师傅,哪里还腾得出地儿想那个腌臜玩意儿。“那种破烂...
《黎桑段承川的小说和离后,主母的惬意生活展开了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夜幕已至。
盈香往黎桑身上缓缓泼着暖水,忿忿不平道:“世子也太狠心了,自那湘姨娘进府,日日留宿她房中。听说,今日还带她上街买了好些首饰,连您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呢!”
黎桑与顾谨之刚成亲时,的确曾小女儿情态的想要他陪着上街逛逛。
顾谨之那时言道,男子之身怎可进那脂粉店?也断没有陪女子逛街的道理。
黎桑失落了一阵,又在他百般哄劝之下重新恢复了笑颜。
她甚至鬼迷心窍地想,他还愿意花心思哄自己,已是难得。
如今想来,实在是可笑至极。
黎桑表情平和,捧着花瓣往自个儿身上洒,艳红衬得肌肤雪似的白。
“好端端的,提那二人作甚?晦气。”
盈香撅了撅嘴,“夫人,您不想法子将世子抢回来吗?”
黎桑如今满脑子都是身强体健的段师傅,哪里还腾得出地儿想那个腌臜玩意儿。
“那种破烂货儿,有什么好抢的。”
她喜滋滋道:“你啊,是没见过真正好的。”
“真正好的?是什么?”盈香一头雾水。
黎桑媚眼一挑,“等你再长大些就知道了。”
“对了,今晚你早点歇着,院里不用你伺候。”
盈香一贯听自家夫人的,乖巧应了是。
轻纱暖帐内,穿着鱼戏莲叶肚兜的女子只着一件若隐若现的外衫,大片瓷白娇嫩的肌肤在烛火影映下泛着淡淡光泽。
黎桑时不时换个妖娆的姿势,脑海里甚至构思了好几句调情的话语。
诸如‘郎君好颜色,看得小女子心动不已。’
‘红豆最相思,郎君喜爱红豆,我却是不忍郎君受那相思之苦。’
再诸如‘我心烫得厉害,要郎君摸一摸才能好。’
‘我不想撞南墙,只想撞郎君你的胸膛。’
她想着想着,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眼角眉梢尽是欢乐。
从前竟是不知,随自己心意而来的滋味竟是这般快活。
黎桑从凉月初升等到晨曦渐上,撑在手背上的脑袋一点一点,在即将掉落时,被惊得一个弹起。
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懒腰伸了一半,倏然僵住。
外间的天色怎得亮了?
她那么大一个段师傅呢?
黎桑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那男人昨夜竟没有如约而来,让她白白空等了一晚上!
匆忙穿上鞋袜,黎桑小跑至梳妆镜面前,对着自己的俏脸左看右看。
没错啊,还是那样妩媚动人,倾国倾城。
那工匠是眼瞎了吗?
黎桑拧着秀眉,恨恨跺了跺脚。
“小姐”,盈香敲门进来,“那湘姨娘又来请安了,此刻正候在院外。”
黎桑本就一股火憋在胸口难以发泄,闻言便下意识脱口而出,“让她滚蛋。”
盈香缩了缩脑袋,小心翼翼道:“会不会不太好?”
黄铜镜里映出女子娇艳的怒容,她轻轻揉了揉脸,“不生气,生出皱纹不值当。”
“走,看看她又玩什么花样。”
仲夏的清晨即便没有那般火炙,却依然带着丝丝躁意。
黎桑打开门的瞬间,眼尖的看到院外那本站在阴影里的女子不动声色地挪到了日头下。
黎桑都要气笑了。
她刻意放慢了出门的动作。既然虞湘爱晒,那就让她晒个够。
到院门口不过十几步的距离,黎桑走出了平生最淑女的步子,愣是凭实力让虞湘的额头冒了一层细细的汗。
“姨娘,你可还好?”身边的丫鬟忙掏出帕子替她拭汗,却被她拦了下来。
“我粗活干惯了,这点晒怕什么?再说主母跟前,莫要慌慌张张,失了礼数。”
“可姨娘怀着身孕, 哪能与常人比...”
“住口,此话莫要再拿到夫人跟前说。否则,我会让世子发卖了你。”
那丫鬟一脸惶恐,忙噤了声。
虞湘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让走来的黎桑听到。
有时候,黎桑倒是挺佩服虞氏此人。
不似别的外室小妾,或者小鸟依人,或者柔弱无助,说起话矫揉造作,茶味浓郁。
虞湘从不掩饰自己乡下人的出身,且不会仗着顾谨之的疼爱目中无人,反而愈加行事小心,态度谦卑。
用顾谨之带她入府时说的话就是,虞湘勤劳能干,质朴纯真。
虽身贫却心灵富有,虽未曾读过书却进退有度,是他见过的最聪慧纯净的女子。
短短几句话,尽是他对其他女子的欣赏。
倏然忘却了曾经娶她时,夸赞她容德无双,一生不负的话语。
黎桑便站在他们二人身旁,如同一个局外人般望着曾与她许下恩爱誓言的夫君,搂着她人,护着他们的爱情结晶,静静心死。
不过是三个月前发生的事,此刻黎桑却是有些淡忘那时的心情了。
毕竟被她踢出人生计划的垃圾,实在无法再激起她的任何情绪波动。
黎桑漫不经心地抚了抚手掌,穿过扇形门,状似才发现虞湘一般讶然开口道:“湘姨娘来得这般早,可是有何事?”
虞湘扶着丫鬟缓缓屈膝,艰难地完成礼节,才温和开口道:“叨扰夫人,妾是来给夫人请晨安的。”
“瞧你说的,老夫人那尚且无需咱们每日请安,你这般做派,是要告诉所有人,我的派头比老夫人还要大吗?”黎桑笑眯眯道:“再说世子前些时日不是免了你的请安吗?快起来吧,若是被人看到,我可是又有嘴说不清了。”
虞湘面露惶恐,扶着肚子便想要下跪。
黎桑一动不动微笑着看她,只见对方僵了一瞬,曲起的膝盖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还是身边的丫鬟见势不对,焦急地扶了她一把,“姨娘,您当心身子。”
“行了”,黎桑懒得看她做戏,“那就陪我去前边的凉亭坐一坐吧。”
晨间的气候最是舒爽,避开了初升的日头,凉风阵阵,正是用早膳的好时辰。
凉亭内摆了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黎桑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向来懂得享受,不会亏待自己。
这般规模的早膳,甚是习以为常。
可她觉得平常,有人却是不觉得。
“夫人莫怪妾多嘴,如今正是世子升迁之际,官场交际少不了应酬和金银,咱们作为女子,理应节俭,少些不必要的铺张浪费。”
说完,她似又觉得自己出言不妥,极谦卑地垂下头颅。
“还请夫人体谅妾的冒犯之言,妾也是为夫人着想,以免世子对您有怨言,影响您二人夫妻和睦。”
虞湘的眼角抽了抽,里边盛着太多阴暗,无法示人。
“这...康公公,这圣旨会不会是弄错了...”朱秀迎不死心地问了一嘴。
他儿子才被圣上封了世子,哪里有这样不堪?况且,这财神爷好不容易被她攥在手里,怎舍得就这般给放走了。
康禄眼皮一抬,“侯夫人这话,还是小心说的好。咱家不会弄错,陛下更不会。”
顾谨之缓过那阵被贬低的难堪,握着拳道:“黎桑是我的妻子,我不...”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人一把捏住了手腕。
顾沉逍定定看着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康公公说的是。”顾沉逍客气的笑,“妇道人家没见识,让公公见笑了。”
他好似一个无奈的慈父,摇着头道:“我这儿子是被宠坏了,大毛病没有,小毛病的确不少。不知陛下之后对犬子是否还会有其他指示?”
“曲阳侯放心吧”,康奎卷起黄轴,“陛下没撤回他的世子之位,之后也便不会再追究。改改他那些臭毛病,训个两句也就是了。”
顾沉逍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皇帝并没有发现他做的那些事。
那么今日这道圣旨,目的便很明确了。
顾沉逍扫了眼婷婷站立着的黎桑,即便经历了这样一场混乱,依旧面若桃李,不可方物。
他恭敬接过圣旨,眼底划过一缕沉思。
“那么,黎姑娘,你打算何时搬出侯府啊?”
康奎笑眯眯的,对她和对别人俨然是两个态度。
黎桑感受到其他人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双手在发抖。
没错,是兴奋的。
她极力克制住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看向那莫名觉得高大的康公公。
“小女子今日收拾好行李,明日便搬。”
“不行,你不能就这么走!”尖利的嗓音打破了和平的表象。
顾馨指着黎桑对康奎道:“康公公,黎桑根本没有陛下说得那样好,她杀了世子哥哥的女儿,我们正要......”
“你给我闭嘴!刘氏,管好你的女儿。”
顾馨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沉逍,不敢相信一贯宠爱他们母女的父亲会这般吼她。
“父亲?”
顾沉逍看了眼这不省心的女儿,抖着胡子平复心绪,这才对康奎道:“小女无状,都是一场误会,公公莫介意。”
康奎打量了一圈,别有深意道:“看府上这架势,可不像是误会的样子。”
顾沉逍还待再解释,却见人家转过身,对着黎桑客客气气,“黎姑娘,可有需要咱家帮忙的地方?”
黎桑虽不知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为何要帮自己,也不知为何这太监总管对自己如此和善。
就凭他们解决了她的心头大事,黎桑便信任他。
“公公,我需要查一查一位女婴的死因。”
就算方才顾馨没有提起,黎桑也要弄清楚这事。她要离开,也得走得清清白白。
“这好办。”
康奎一抬手,身后一直跟着的小太监便哒哒哒跑远了去。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虞湘颤了颤眼睫,心底涌起一丝不安。
她看向顾谨之,想从他那得到一丝底气。
却见他的视线直直盯着黎桑,压根没有分给自己丝毫。
虞湘一瞬间捏紧了手心,唇瓣内侧被她的齿尖咬得生疼。
小太监回来得很快,还带了一位须发皆白的太医和一位拎着木箱的仵作。
二人皆是行业中的翘楚,很快联手弄清楚了婴儿的死因。
“婴孩并非胎里带毒,而是在短时内被喂入大量覃香草汁液,瞬时死亡。时间大概是今日卯时。”
无妨,只要她能继续留在侯府,定会有出头的一日。
廊外仍是白茫茫的飞雪,覆盖住朱红漆的长廊,仿若走在冰雪搭建的通路之中。
康奎爽朗地笑了几声,“黎姑娘此番获得自由,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啊。”
“公公说笑了”,黎桑轻柔的嗓音应答得体,“我不过是一小女子,能得一方安稳居所,平淡度过余生便足矣。”
“此言差矣”,康奎高深莫测道:“姑娘是贵人,这贵人呐,自有大福气在后头呢!至于某些小人,无需咱们出手,这之后的日子啊,可有的受。”
黎桑正想顺势探些什么,便听他笑着提出告辞。
“咱家在这待得时间够久了,也该回去了。黎姑娘,那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什么有期啊?大概是再也见不着了。
黎桑只当是客套话,笑着应和了一声,“公公慢走。”
此时大雪纷飞,白茫茫的地面与天空连成一线,只觉天地那般辽阔。
黎桑紧了紧狐裘,迈着轻快的步伐踩出一连串的小脚印。
瓷白的脸上微微泛着红,乌软的眸波光流转,是掩不住的笑意。
江湖辽阔,天高路远,她黎桑从此不被拘束,尽可痛快做个逍遥散人!
“成了?”
“成了。”
“她可开怀?”
“奴才瞧她的模样,应当是开怀的。”
段承川松了口气。
他真怕她临了会舍不得那男人。
如此看来,她果然是心上有了自己,迫不及待想要离开那个男人了。
这样很好。
段承川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正想大步离开,一旁的声音将他叫住。
“你不会明日她出府就要找去吧?”
段承川扬了扬眉,“如何?”
李廷璋起身悠哉踱步至他面前,“别怪朕这个当兄长的没提醒你,人家刚和离,你便上门找去。这不明摆着告诉世人,你们之前便有来往吗?”
“况且,她八成是会回到她出嫁前的姑母家。人家长辈在,你总不能还和往常那样偷偷摸摸的。”
段承川敛着眉,听着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偷偷摸摸的?”
李廷璋嘴角一挑,“都是男人。你在曲阳侯府待了三月,回来便要朕帮人家和离,鬼都知道怎么回事。”
段承川轻嗤了一声,“我与你可不一样。”
“哪不一样?”
“我与她是良缘天定,终身不渝。你却是后宫三千,两意三心。”
“呵,竟还调侃起朕来了。”
李廷璋不轻不重地拿折扇敲了敲他的肩,“行了,这段时日你也辛苦了。先回去看看双亲,舅父舅母思你甚重,早点回去也好给他们一个惊喜。至于黎姑娘那边,等她安顿下来,你再正式登门拜访也不迟。”
想到久未见面的家人,段承川软和了眉眼,道了声好。
*
清晨的淮宁巷还算安静,来往行人不多。
地面的雪还是完整得好似一个巨大的白面馒头,软乎乎地躺在那,没有一丝瑕疵。
一辆远远而来的马车打破了寂静,车轮滚在雪地里,马蹄踩溅起雪沫,到了楚府门前,才缓缓停了下来。
门房正挥着大扫帚扫着门前雪,听到动静抬头望去。
那马车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看不出是谁家的。
一丫鬟下来后,背对着他伸手扶出一位披着暗红色大氅的女子。
那女子未挽发髻,做少女打扮。
二人小步走上前来,女子微微抬眸,现出拢在毛绒绒围领间的精致小脸,引得门房一看再看。
“请问二位姑娘有何事?”
清辉堂外落雪簌簌,堂内寂静无声。
好半晌,才听朱秀迎不可置信道:“我儿,你是不是糊涂了!”
“黎氏虽性子犟了些,但你知道自她嫁过来,我们的日子好过了多少吗?你这是硬生生把财神爷往外推啊!”
她脸一拉,“不行,我不同意。你父亲也不会同意。”
这个金疙瘩,即便是硌手了些,也不能轻易放开了。
不知怎的,听到朱秀迎的否决,顾谨之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好似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去拒绝黎桑,又保住了他那所谓的男性自尊。
“母亲说得在理”,顾谨之徐徐道:“只是黎氏近日显然不似以往那般全心全意为这个家付出,儿子也是担心与她逐渐淡了感情。”
“我的傻儿子,那是她在与你赌气。”朱秀迎一副过来人的口气,“你纳了虞氏,又与她有了孩子。虽说主母要大度,但哪个女子能真正做到看着夫君与别的女子恩爱却无动于衷的?”
“她与你闹,使性子,那都是在乎你的表现。”
朱秀迎忽然压低了声音,“你们成婚前,母亲便已经派人往她老家调查过了。她身上的财富,远比你我想象中的要多得多。不然你以为,她前段时日这般不将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我能忍她?你可别昏了头,将你往后走青云路的筹码拱手送人了。”
一番话,让顾谨之忽然醒悟。
此前他纠结于儿女情长,竟是还没有他母亲想得深远。
“儿子受教,知道该如何做了。”
顾谨之直起身,深眸凝起一缕幽暗。
他是堂堂曲阳侯世子,女人和前程,他都要。
*
黎桑这几日过得不太舒心。
自上回拦了顾谨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他传来消息。
难道是他没有说服侯爷夫人?
黎桑心里很明白,朱秀迎虽然对她不满,却绝不会同意他们和离。
所以黎桑才会从顾谨之下手,趁着他对虞湘正情意浓厚时,演几场戏,激得他签下这份和离书。
黎桑眯了眯眼。
若侯爷夫人当真说不通,那她便只能直接拿出和离书,碰一回硬了。
毕竟是他们儿子亲自签下的,他们再不愿意,也只能点头认下。
若当真后续要为难于她,见招拆招便是,她也不会怵了他们。
待到第三日,黎桑终于是等不住了。趁着顾谨之还没出门,顺利拦下了他。
“世子可与侯爷夫人说了?我何时能离府?”
今日天晴了些,肃肃寒风却是挡不住。
“外边天冷,先进我院里暖暖吧。”
顾谨之说完便向她走近两步,似要来扶她。
黎桑瞬间警惕,立刻退了有五步远。
“不必了,我只是来要个答复,世子在这里说便是。”
顾谨之笑了笑,“桑儿,你我是夫妻,莫要动不动便说离府的话,以免伤了感情。往后我会多往你院里走动,不会因为虞湘冷落了你。”
脚下踩着厚实的暖鞋,黎桑却觉得冰冷由下而上,令她全身发寒。
黎桑定定看了他半晌,骤然转身,脚步匆匆便要离去。
“你要将和离书公之于众?”
背后的声音幽幽响起,似乎还带了些笑意,“可以,如果你能找到它的话。”
黎桑脊背发寒,脚步顿时僵在原地。
她倏然回头,盯着那张已然陌生的俊脸,“顾谨之,不要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看不起你。”
窈窕秀丽的背影已经远去,顾谨之却仍站在原地。
身侧的手掌动了动,逐渐握紧成拳。
“呵...看不起我,我也永远是你的夫。”
黎桑回到留香院,被门前未清扫干净的落雪滑了一个趔趄。
好在盈香及时扶住了她。
“夫人您没事吧?”,她忿忿道:“巧月是越发会躲懒了,连个院子都扫不干净。我这就...哎,夫人...”
盈香话还未说完,便见她家主子神色惶惶,还没站稳就朝着内室疾走而去。
黎桑打开妆匣,里头还有好几层暗盒,是她未出嫁时花了大价钱找一个巧匠制作的。
需要精巧的打开方式才能取出里边的物件。
而如今,那里的隐秘结构早已被暴力破坏。
她甚至无需拿出藏和离书的木盒子,便已经知道结局。
盈香担忧地跟了进来,看她坐在妆匣前发怔,正想叫一声夫人,余光便注意到了妆匣里头的异常。
她倒吸一口凉气,“这...夫人,没丢什么贵重的物件吧?”
“狗东西。”
盈香:“啊?”
黎桑咬着牙,又恨恨重复了一遍,“狗东西!”
她千防万防,却是万万没想到堂堂侯府世子,会跟她玩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盈香,近日有谁进过这间屋子?”
盈香此刻也意识到,夫人定是丢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她细细想来。
“送银丝炭的张婆来过,还有给各院送冬衣的巧红,报喜的秀禾。不过这些人来时奴婢都在,没有让他们踏进内室半步。”
她凝重了脸色,“那便只有这两日才派来扫雪的巧月和千霜了。”
“她们人呢?”
“今日扫雪毕,便没有再来了。应是管家那边分配了其他活计。”
盈香抿了抿唇,肃色道:“夫人,需不需要奴婢将她们带来拷问?”
屋内沉默了片刻。
半晌后,黎桑垮下了腰背。
“算了。”
就算查出是谁拿的又如何?
左不过是听从顾谨之这个侯府主子的命令,问也问不出什么新意来。
况且,和离书也不会在她们手上。
黎桑一时间有些迷茫。
她想起父亲去世前对她的叮嘱。
“爹这一去,不知有多少人要觊觎咱们家的财产。桑儿,这世上人鬼难辨,任何人都不得轻易相信。切记切记。”
黎桑这半生,幼时有父母疼爱,兄长陪伴,从未独自一人面对过风雨,过得安然顺遂。
来到京城后,姑母一家亦是对她和善。
没怎么见识过险恶的娇娇女,硬是在她曾满心憧憬的第二个家中,亲身经历了牛鬼蛇神,给她狠狠上了一课。
屋内响起低低的呢喃,“爹,女儿识人不清,终究是辜负了您的期望。”
*
厅堂内,楚家夫妇面面相觑,而后一致看向面前的俊朗后生。
“你是说,你与我们桑儿情投意合,已互许终生?”
“是。”段承川面对黎桑的两位长辈,收起了傲气,始终谦卑。
他之前曾查到,黎桑父母逝去后,便是这二位收留了她,待她视如己出。
黎桑看重的家人,便也是他的家人。
许秋萍疑惑,“可是桑儿从未跟我们提起过你啊。”
段承川笑了笑,“说来惭愧,此前因有公事在身,不便暴露身份,她还以为我是一个工匠。”
他尊敬地拱了拱手,“还请楚大人,楚夫人将桑儿请出来,我当面与她解释。”
“这...”楚家夫妇又对视了一眼。
“我表姐离京了,她没与你说吗?”楚舟抱着双臂怀疑地打量着段承川,“你说的什么情投意合,不会是骗人的吧?”
“离京?”段承川瞳孔一缩,“不可能。”
她明明说过想他,会等他。
楚舟摊了摊手,“她的确不在府上,你不信也没办法。”
段承川蹙眉,“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楚舟耸了耸肩,一对桃花眼滴溜溜转了几圈。
难道表姐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向任何人泄露她的行踪,就是在防这朵烂桃花?
楚舟再次悄摸摸地瞄了几眼面前的男人。
身材高大魁梧,周身的薄肌结实而不过分夸张。
再加上那张矜贵得有些疏离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女人躲着走的类型。
嗐,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定他表姐就是不喜欢这一款呢。
就好比他自己。
西街李姑娘长得好看,对他也痴情,他不是也不喜欢呢么。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
段承川凝着眉,神色微敛。
没多会儿,他转向楚家夫妇,语气还算平和,“既如此,晚辈便先告辞了。”
他转身欲走,却被楚舟叫住。
“哎,你把这些东西带走啊。”
段承川停住脚步,微微侧眸,侧脸利落凛然。
“迟早要送的。等我把桑儿接回来,再来拜访各位。”
男人丰神俊朗的背影逐渐远去,许秋萍有些担忧地捏了捏手,“这位将军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的样子,咱们桑儿不会吃亏吧?”
楚怀海想了想,“应当不会,你看他送的这么些东西,足可见对桑儿的重视。即便是找到了她,也不会对她如何的。况且,咱们不是也没告诉他桑儿的行踪吗?”
“也是。”许秋萍稍稍放下了心。
转头看到这满地的礼盒,她又有些头疼。
“咱们不能真收下他的东西吧?若不然整理整理,亲自派人送还到丞相府上?”
“不妥。”楚怀海凝眉思索,“我与段丞相素来无交集,若是被人看到咱们这般大张旗鼓,还道我是那等趋炎附势,拉帮结派之辈。”
“爹说的没错。”楚舟搓着手嘿嘿笑道:“所以,咱们就把这些都留下吧。”
楚怀海斜了他一眼,“是要留下,留在库房里,等桑儿回来再问她如何处理,你个臭小子休要乱动。”
楚舟瞬间垮下脸,蔫蔫道了声,“好吧。”
康元帝赐下的将军府位于城东富庶安静之地,原是此前谋逆案下台的一位高官府邸。
段承川站在一座推翻了的凉亭前,一手背后,一手无意识地摩挲着。
原想今日拜访完黎桑的长辈后,便将她带来这里。
她想要如何改造他们日后的家园,全都依她。
如今看来,此事却是要延后了。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段承川锐利的鹰眸盯着前方不远处,沉声问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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