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拘留所出来,司念就打算去医院,把哥哥的手术费交了。
这十万,再加上自己这些年演出赚到的钱,凑在一起正好够手术费。
这钱是柳若琳借给她的,虽然不多,但司念心里很是感恩。
司念站在路边准备拦车,结果一辆白色面包车突然在她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两个身材高大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跳了下来。
司念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强行扯了上车。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将她夹在后座,控制着她的双手。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危险,让司念浑身汗毛直立。
她早有预感倒霉事还会接二连三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被绑架了。
他们是谁,想干什么,是公司要债的那些人,还是受谁指使的?
她满腔惊惧,白皙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偏偏那些人一言不发,让她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都不行。
就在司念神经紧绷到极致时,车子骤然在一个会所前停下,守着她的两个人,动作粗鲁的将司念一把拽下车,一路推搡着进了个包厢。
“陆哥,人带来了。”身后的人用力,毫不怜惜将司念推倒在地上。
包厢装修的很是奢华,黑色素皮沙发,古木色桌椅,就连地上都铺着厚厚的毛茸茸地毯,司念摔下去,倒是一点都不疼。
她立刻挣扎着起身,眼神警惕的看向桌前那人。
那是个约莫二十六七的男人,长相英俊,是那种痞坏桀骜的俊。
司念在记忆里搜刮了一大圈,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人。
“你是谁?”司念问。
陆枭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薄薄的刀刃在指尖灵活穿梭,划出优美的弧线,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看的人胆战心惊。
他打量着司念,挑眉缓慢开口道,“司小姐,你父亲半月前在我这借了点钱,现在到了期,也该还款了,连本带利一共八百万,司小姐你准备怎么处理?”
司念瞠大眸子,什么意思,他是说,她爸爸借了高利贷?
这怎么可能?!
司念根本不信,反问道:“你说我爸爸跟你借钱,你有什么证据吗?”
陆枭心想:有意思,看来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
随后发出一声嗤笑,下巴轻抬,笑的很是邪魅,抬手示意手下将借条和印章摆到司念面前。
熟悉的印章和签字,如同一道惊雷,劈头盖脸砸在司念的脑袋上。
爸爸真的借了高利贷?
而且利滚利,现在要还八百万!
她哪儿来这么多钱?!
现在就是砸锅卖铁都还不起!!!
或许是这一天下来受的打击太多,司念此刻意外的冷静。
她神色淡淡看着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嚣张的男人,“我没钱,但祁墨寒有钱,你想要,去找他要啊!”
陆枭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噗嗤地笑出声,“司小姐,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呢,谁不知道祁墨寒恨你们司家,恨到亲手把岳父送进监狱?又怎么可能替你还钱?”
他说完,随手一挥。
站在旁边的黑衣男人立马上前,开始搜身。
几个人上下其手,司念皱起眉,一股难堪又厌恶的感觉涌上心头,冰霜般的眼眸染上了一层冰冷的薄雾。
“放开我!”
司念挣扎起来,又被他们强行按住,小弟搜出了手机,抓着司念的手用指纹解锁,然后递给陆枭。
他翻遍司念的所有账户,发现加起来拢共也就二十万不到。
陆枭轻“啧”一声,“穷鬼。”
颇为嫌弃的将钱尽数转走,“这么点,连零头都不够。”
他拿手机拍拍司念的脸,声线阴冷的威胁,“司小姐,快点借钱吧,否则......我就只能把你拆了卖掉,回、个、本。”
陆枭眼神如同暗夜里的豺狼,紧紧盯上了猎物。
司念浑身一凉,看了看在陆枭手里不断旋转飞舞的蝴蝶刀,觉得他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我现在弄不到那么多钱,你宽限我一段时间,等我和祁墨寒离婚,分到钱,就能还给你。”
当初,祁墨寒为了给她家里人安心,主动签署了婚前协议,婚后过错方要净身出户。但他说法律上没有完全的净身出户,于是最终改成了八百万的金额。
那是他当时全部的身家。
也正是因此,吴清莲才会松口,同意他们结婚。
陆枭自然没那么好忽悠,司念想起手机里有当时留下的证据。
翻找出协议的照片,给他看过后,陆枭这才放过她,终于得以脱身。
出了会所,司念看着再度空空如也的账户,欲哭无泪。
哥哥明天就要手术了,这么短的时间,她到哪里凑二十万的手术费啊?!
葱白的手指攥紧了手机,猛然感觉到指间的异样。
她低下头,垂眸视线落在自己无名指上戴着的那颗闪闪发光的婚戒上。
这枚戒指是当时祁墨寒从国外定制的,造价百万。
司念心想现如今,怎么也能当个一二十万,也可解当下燃眉之急。
司念摩.挲着这枚戒指,这曾经是她最为珍视的东西,可是现在,也成了她那段荒诞可笑的婚姻的佐证。
司念闭了闭眼,忍着心底的剧痛,一把摘下戒指,打车去了附近的典当行。
既然已经决定要和祁墨寒离婚了,那再留着这东西,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有妈妈要照顾,哥哥也等着救命,还有爸爸的冤屈......每件事,都如同大山压在司念肩头,让她无暇再去思考情爱。
人的成长真的可以是一瞬间的事,唯有绝望和痛苦让人成长的最快。
她再也不是那个被父亲和亲爱的哥哥捧在手心里娇嫩如温室中的花朵了。
她只能逼着自己成长起来,不再让自己的家人再受到伤害!
值得庆幸的是,这枚戒指还算值钱,最后当了三十万。
司念拿着钱,急忙回到医院,先把哥哥的手术费交了。
吴清莲看着短短半天,就憔悴不少的女儿,满是心疼,“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司念垂着眼,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我想先跟祁墨寒离婚,然后想办法查清公司的事情,救爸爸出来。”
吴清莲久久无言,看着被自己娇养长大的女儿,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她脸颊。
他们家不谙世事的小公主,被迫在这一天一下长大了。
吴清莲心里说不出的心疼,良久,轻轻吐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