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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如月姚梓妍的小说江山为聘

凉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宇文赫微微一笑,抓着她的大掌,却加重了力道,抓得萧如月生疼。“君上。”她挣扎要缩回去,却被他抓的更牢,她低声哀求,“君上你抓疼我了。”“皇后才刚刚接过金册,就盯着别的男人看,你当朕是圣人么?”他是发觉她在看宇文成练?宇文赫眯起了眼睛,“你看见萧尚书第一眼就盯着他不放,难不成朕还比不上那个小白脸?”他是说,景煜么?萧如月一下子觉得好笑。我对景煜怎么可能......话到了嘴边,她才猛然觉得不对。萧如月啊萧如月,此时此刻的你,是出生东陵的岐山王之女、东陵陛下册封的和亲无忧公主司徒敏,再不是西夏萧家的嫡女、魏王府的王妃萧如月,也不是萧景煜的亲姑姑。思及此,萧如月眼里的笑意敛了敛,平静地说道:“君上想多了。”“若是朕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呢?”宇...

主角:萧如月姚梓妍   更新:2024-12-24 10: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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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如月姚梓妍的其他类型小说《萧如月姚梓妍的小说江山为聘》,由网络作家“凉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宇文赫微微一笑,抓着她的大掌,却加重了力道,抓得萧如月生疼。“君上。”她挣扎要缩回去,却被他抓的更牢,她低声哀求,“君上你抓疼我了。”“皇后才刚刚接过金册,就盯着别的男人看,你当朕是圣人么?”他是发觉她在看宇文成练?宇文赫眯起了眼睛,“你看见萧尚书第一眼就盯着他不放,难不成朕还比不上那个小白脸?”他是说,景煜么?萧如月一下子觉得好笑。我对景煜怎么可能......话到了嘴边,她才猛然觉得不对。萧如月啊萧如月,此时此刻的你,是出生东陵的岐山王之女、东陵陛下册封的和亲无忧公主司徒敏,再不是西夏萧家的嫡女、魏王府的王妃萧如月,也不是萧景煜的亲姑姑。思及此,萧如月眼里的笑意敛了敛,平静地说道:“君上想多了。”“若是朕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呢?”宇...

《萧如月姚梓妍的小说江山为聘》精彩片段

宇文赫微微一笑,抓着她的大掌,却加重了力道,抓得萧如月生疼。
“君上。”她挣扎要缩回去,却被他抓的更牢,她低声哀求,“君上你抓疼我了。”
“皇后才刚刚接过金册,就盯着别的男人看,你当朕是圣人么?”
他是发觉她在看宇文成练?
宇文赫眯起了眼睛,“你看见萧尚书第一眼就盯着他不放,难不成朕还比不上那个小白脸?”
他是说,景煜么?萧如月一下子觉得好笑。我对景煜怎么可能......
话到了嘴边,她才猛然觉得不对。
萧如月啊萧如月,此时此刻的你,是出生东陵的岐山王之女、东陵陛下册封的和亲无忧公主司徒敏,再不是西夏萧家的嫡女、魏王府的王妃萧如月,也不是萧景煜的亲姑姑。
思及此,萧如月眼里的笑意敛了敛,平静地说道:“君上想多了。”
“若是朕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呢?”宇文赫也不像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人,长的就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面相。
萧如月说道:“君上是君,那位萧大人是臣,君上是无忧的天,那位萧大人只是个朝廷命官,与无忧而言,君上与那个萧大人,并无可比性。这样的回答,君上可还满意?”
宇文赫闻言沉吟了片刻,却是没再追问了。
大典礼毕。
萧如月在众多宫人的簇拥下,入主邀凤宫。
张灯结彩的邀凤宫,有十足皇家威严,却并没有过多奢华的摆设,一样一样按照规律,这和西夏的节俭之风倒是相辅相成的。
萧如月只来得及将反复的衮服换成宫装,便赴宫宴去了。
今日的宫宴和之前贵妃入宫的宫宴倒是相差无多,列席的人也都一般无二,今日太皇太后也列席了,照例给太皇太后敬过酒之后,便由百官敬酒了。
无非是些繁文缛节,皇家最免不了这些礼节。
太皇太后也是坐了没一会儿便走了,像这种场合,她老人家露脸已经是给面子的。
而最让萧如月坐不住的,还当属出现在宴席上的宇文成练。
宇文成练是当今皇叔,宇文赫的亲叔叔,无论是封后还是册封贵妃,但凡重要场合他定会出现。
每见他一回,萧如月就恨不能上前去把他撕了,生吞活剥以解心头之恨,可是,她却是不能。眼下,她只能忍着,一忍再忍。
宇文成练,此时我不杀你,是因为还不到时候,你我此生死敌,你不死我绝不罢休!
萧如月攥紧拳头的手慢慢松开,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和宇文成练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她微微一笑。
食色性也,自古男人皆如此,和年轻貌美的皇后娘娘对视了一眼,宇文成练当即就满眼泛光。
都说东陵女子温柔多娇,这位东陵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就这么一个小眼神,都快把人心给瞧酥了。
宇文成练沉醉其间,萧如月却已经移开目光,举杯敬身侧的宇文赫,宇文成练这才回过神来,左右看看。看到其他人都沉浸在宫宴的歌舞欢乐之中,并未注意到他。他才松了口气。
“皇后似乎对皇叔也感兴趣?”萧如月耳边忽然响起宇文赫的声音。
萧如月回眸瞧了他一眼,却见他竟然探过头来,完全不在乎自己一国之君的面子。
“君上在说什么,臣妾不明白。”萧如月压低了嗓音。
宇文赫忽然拍着自己身边的座位,对萧如月说道:“过来。”瞬间,在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萧如月也是愣了一下,宇文赫却是站起身,把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君上这是做什么?”萧如月压低声音问。
“皇后坐在朕的身边,这是理所当然的。”宇文赫音调平静,可萧如月看他时,却见他嘴角的弧度分外明显,信手捻起一块糕点就递到了萧如月嘴边,“来,试试看这个点心。”
再看另外一边的贵妃叶海棠,此时她的脸色很是难堪。
宇文赫他是故意的!为什么?
这是代表了,宇文赫要与她宣布敌对么?还是想把她推倒风口浪尖?
宫宴一结束,叶海棠果不其然第一个离席。
百官退去时,看萧如月的眼神都分外不同,宇文成练眼中又多了一抹贪慕。
“君上是要全世界与我为敌么?”回到邀凤宫第一件事,萧如月便是开口质问。
这会儿已经遣退了所有下人,寝宫内只有他们二人。
宇文赫的行为太明显,她也没必要再替他留这个面子,而且,他摆明了是要她开这个口的。
“梓潼此言差矣。皇后这个位置,原本就是与全世界为敌的。”宇文赫说的漫不经心,“你也该注意到了,我大夏的臣民并不是很欢迎你这位东陵来的公主。”
“君上这句话就让无忧听不明白了。无忧会嫁到西夏来,全是因为君上像我皇兄求的亲,如今却来说不欢迎我这大陵的公主,君上岂不是自打嘴巴?”萧如月假装听不懂,不答反问。
宇文赫没说话,倒了杯酒递给她,萧如月接过便一饮而尽。
“这是你我的合衾酒,梓潼就这么喝了?”
萧如月笑而不语,反手把酒杯扣于桌上。
宇文赫索性也自己饮下了酒,才说道:“梓潼冰雪聪明,不用朕多说你也明白。这皇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今日宫宴之上你见到的那些人,无不是在监视着朕。皇叔对皇位虎视眈眈,野心勃勃,太皇太后表面上不理朝政,却依旧掌控着大权,她更属意朕的弟弟来坐这个皇位,所以,朕这个皇位从没有一日坐稳过。娶你这个东陵公主,亦或是叶海棠那个鞑靼公主,都非我所愿、更非朕所能控制。这样的答案,你可还满意?”
萧如月摇摇头。
“无忧不懂君上的用意。这些话本不该对无忧说。君上对无忧说了这么话,就不怕无忧会将西夏国内的实际情况报告给我皇兄么?”
宇文赫摊摊手,“魏王叔对皇位虎视眈眈之事并非秘密,你们东陵的陛下岂能一无所知。朕不想与鞑靼那些蛮子一道,但是,为了平衡,却不能不娶鞑靼的公主。朕今日对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这一切不过是权术。你我,都只是这局中的一枚棋子。要么挣脱棋局,要么任人摆布。”
萧如月皱了皱眉。
“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我自认除了这张脸外,我没有露出任何破绽。难不成,公主以前就见过我?”宇文赫跳跃的思维一下子就转到了其他地方,显然是不愿意就这件事情再多谈。
“无忧自小生在大陵、长在大陵,在那天宫宴之前,更未曾见过君上您。但是,有时候,太过完美无瑕,才是破绽。”萧如月对于宇文赫不自称“朕”而自称“我”,萧如月还有些把握不定,但他的问题却是她所感兴趣的。
宇文赫扬了扬眉,“愿闻其详。”
“在君上以西夏大将军宇文骁的身份问我为什么愿意不远千里嫁到西夏的时候,我就在怀疑你的身份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确定,你这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愿意纡尊降贵,去假扮别人,亲自去迎亲。”
“不,去迎你这个新娘子,怎么会是纡尊降贵?”宇文赫尾音上扬,显然心情不错。
萧如月竟然有一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宇文赫又重新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萧如月。
合衾酒,前世喝的那一杯,让她一叶障目,深以为那个男人可以给她一辈子、将会是她一生的依靠,最后却是把她逼到死地。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宇文骁这一路上都没有任何小动作,相安无事。
于是,她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他这个大将军真的与西夏王同心同德;另外一种可能嘛......就是,这位前往东陵的所谓西夏特使,根本不是什么西夏国君的弟弟大将军宇文骁,而是西夏国君本人,宇文赫。
显然,结果被她猜中了。
这个猜测虽然大胆,但是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西夏主君更大胆。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利用亲弟弟的身份到东陵去,是为了看看东陵的国力,还是为了验证她这个公主的能力和样貌?
“无忧公主真的坚持要在车上过夜?”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萧如月笃定道:“无忧主意已定!”
“既然无忧公主坚持,朕也不强人所难了。萧卿,你们先回去吧。”至此,宇文骁......哦,不,宇文赫再不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依旧皱着眉头,眼底却有一丝玩味。
礼部尚书萧景煜犹豫了一下,便带着其他官员离开了。
“夜里蚊虫多,马车里定睡不踏实,公主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么?”宇文赫原本已经转头准备入宫,却又回过头来问道。
萧如月坐在马车里,不动如山,“多谢君上关心。但是,规矩不能坏。还请君上见谅。”语调平缓地像无波无澜的水面。
只听宇文赫嗤笑一声,便见他纵马进了宫门,渐行渐远。
马蹄声远去了,绿衣才从惊吓中清醒过来,难以置信地问道:“公主,你说的,是真的么?那位特使不是大将军,是是是......”
“是,他就是西夏的主君。”萧如月淡淡说道,“这也没什么可意外的,收起你惊吓的表情,今晚咱们只能在此地过夜了。”
说着,吩咐外头的沈良道:“沈将军,你安排一下岗哨,让大家夜里轮流休息。再去我陪嫁的箱子里取出一条珊瑚手钏、一支蝶恋花金步摇还有那只和田玉手镯。待会儿这宫里的婚宴开始,咱们还要进宫贺寿。”
绿衣不解问道:“可是公主,您刚才不是说不进宫的么?”
“不是以西夏皇后的身份,而是大陵的无忧公主。”萧如月缓缓说道,红唇微微一弯,胸有成竹之中,还有一丝别有深意。
今晚这个场合,有两个人一定会出现。
贵妃入宫,排场却是不小。朝中四品以上文武官员已经到齐,皇家显贵更是无一遗漏。而宇文成练和姚梓妍,也在其列。
萧如月只带了绿衣和沈良入宫,乍见到仇人,惊呼要克制不住,藏在大袖里的素手攥成了拳头,久久不敢松开。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早就告诉过自己不能冲动,可今日见到了,心里的恨意却是已经蠢蠢欲动迫不及待了!
但是,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萧如月只得暂时忍下杀人的冲动,向座上的宇文赫屈膝行礼,“大陵公主无忧恭贺陛下迎娶贵妃之喜。”说着,旁边的绿衣便送上了贺礼。
内侍太监依礼双手来接过,便退到一旁去。
宇文赫已换下风尘仆仆的装束,换了个打扮,简直判若两人,龙袍加身,加上淡漠的神情,分外冷峻。他的身边,左侧是西夏的太皇太后,右侧则是新进宫的贵妃。
而真正的宇文骁,坐在武将的一列首位,眉目与其兄长有五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宇文骁身上有武将的杀气,还有沙场的风霜,与宇文赫身上的帝王之气,截然不同。
“无忧公主不必多礼。请入席。”宇文赫泱泱大度,大掌指向身边的皇后位置。
萧如月微微一笑,起身后径自走向右边文臣一列的座位。
文臣一列居首位的,不是旁人,正是西夏的魏王、宇文赫的亲叔叔,宇文成练,还有他的王妃,姚梓妍。
这对夫妻放在达官显贵之中,也显得分外富贵,男子俊采风驰,女子美丽动人,这本该是一对璧人才是。可谁知道,这对璧人却都生得一副蛇蝎心肠,杀人不眨眼!
姚梓妍被萧如月盯得心里发毛,浑身都不对劲,她拽了拽宇文成练的袖子,低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公主有点邪气?”
“胡说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宇文成练对她这等失态很不高兴,皱着眉头低声斥责道。
姚梓妍气恼地哼了哼,便不再作声。
萧如月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眼底隐去深刻的恨意,径自走到宾客最末端的空座坐定。

司徒杰那个老东西,怕是和叶家都担心司徒倩会被挑中送去和亲,才赶着办喜事。司徒倩是他的女儿,他怕司徒倩受苦,难道司徒敏就不是他的女儿了么?他任由司徒倩这么糟蹋司徒敏却不闻不问加以纵容,这样的父亲,真是猪狗不如。
而且,司徒杰那个老东西,为了让司徒倩顺利出嫁,还为司徒倩她娘白氏那个妾室扶了正,让白氏成了侧妃。
说着,萧如月眸中的光芒黯了黯,随即冷到结成霜,“今天,我就让她们知道知道,我这个前任王妃生的、岐山王府嫡出的郡主司徒敏,不是个任人圆扁的软柿子!”唇际的那一抹笑意,暗藏杀机。
绿衣被她眸中的寒光吓到,连连吞了两次口水。
可绿衣怎么会知道,那日被司徒倩暴打的司徒敏,的的确确已经一命归西,如今活下来的,是一身血债如海深的萧如月。
老天爷大抵也不忍她的冤屈深埋,才会给她这么一个机会,替一个和她同样悲哀的女子,去过她的人生。
既然上天做了如此安排,那么,她萧如月也不能辜负了苍天的一片苦心才是。
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全都是那些年宇文成练和姚梓妍对她的折磨,宇文成练,姚梓妍,你们欠我的血海深仇,我一定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我萧如月向天起誓:此生,与你们不共戴天!
血债,要用血来偿!
不过,在找贱人和渣男报仇之前,她要好好跟司徒敏的仇人们算算总账才是。
她不得不承认,爱慕虚荣的司徒倩和有奶便是娘一心想要攀龙附凤的叶修,真是天生的一对,绝配!
王府前厅张灯结彩,贵客满座,相府的花轿已到,相府大公子叶修用红绸牵着新娘子正要往外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盛况空前。
“父王,姐姐出嫁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让我出来一起迎客,这可是咱们岐山王府的头等大事,少了我这个郡主,怕是不太好吧?”
满堂喜庆里,一抹粗布麻衣的人影迈进了正厅,如黄莺出谷的嗓音,响彻喜堂,喜乐和鞭炮声莫名停歇了。
众人循声看去满堂宾客看着突然出现的岐山王府五小姐,面面相觑。脸色十分怪异。
来人正是被抢了郡主身份、退居偏院更一夜之间沦为弃妇的司徒敏,也就是,萧如月。
一身喜庆的新郎官在看见来人后,脸上的笑容凝固住,就连新娘子也情不自禁的掀起盖头来,看见来人,脸色大变。
喜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萧如月若无其事地忽略了所有人的目光,走到新娘子的面前。
萧如月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新娘子司徒倩,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评头论足道:“都说人靠衣装佛要金装,乞丐穿着御用工匠绣制的喜服,的确也有那么几分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味道。”
她说着,对上新娘子的视线,眸色冷了五分,“你要是早说你喜欢这身嫁衣,三年前我便可以送你了,你何苦这么大费周章地欺骗天下人,非要说自己是岐山王府的嫡出郡主呢?这是自欺欺人。”
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的司徒倩,竟然被说的如此不堪,满堂哗然。
新娘子司徒倩脸上厚厚的脂粉也盖不住她脸色瞬间铁青,她顿时就拉下脸来,“敏儿,你是病糊涂了吧,今儿个是我大喜的日子,来人,还不快将五小姐带下去。”
“我看你们谁敢!”两个家丁要上前,萧如月眼神冷冷一瞥,他们便缩了回去。
“敏儿,你胡闹什么!”岐山王终于坐不住了,拍案而起。
萧如月闻言顿了顿,回头看着他,“父王,您先不要急,等我把话说完您再气不迟。”
“孽女,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岐山王勃然大怒,顺手抄起一来只茶壶就要砸过来。
“父王,那只白瓷茶壶是陛下赏我的十五岁生辰贺礼。砸了它,可是欺君大罪。”萧如月一脸无辜天真地提醒道。
岐山王也是几十岁的人了,阅人无数,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的眼神震慑住,那一刻,他莫名说不出话来了。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出不来。只得讪讪把茶壶放了回去。
萧如月不理会他,面无表情地转向的贵客们,说道:“大家都觉得我身为这位美人是岐山王府的郡主,不过你们肯定不知道,她和某些人,为了岐山王府和叶家能联姻并且将利益最大化,竟然不惜逼着我篡改先帝御赐的婚书。”

王婆婆身子抖动如风中落叶,浑身大汗淋漓。
萧如月轻声安慰道,“王婆婆,你不用怕,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在场这么多为王爷和大人,大理寺卿宋大人也在,都能替你做主。”
王婆婆抬头看了萧如月一眼,原本是很害怕的,可是萧如月的声音仿佛能安抚人心,她这么一说,她就不那么害怕了。
“王爷,王爷他给了民妇一大笔钱,并且警告民妇,永世不得再回来。白姨娘她更不准民妇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否则就要杀了民妇全家。这么多年,民妇一直流亡在外,有家不敢回,还往诸位王爷大人做主啊......”王婆婆越说越难过,声泪俱下,涕泪横流。
在场王侯公卿们的脸色全变了。
萧如月的脸色自然也没有多好看。她能找到这个人,都是多亏了司徒琛的帮忙,皇帝想找个人,就好办多了。一开始她就觉得王妃死的蹊跷,可是没想到,找到这个王婆婆之后能挖出这么多东西来。
“司徒敏你这个小贱人你......你竟敢诬陷我娘和父王,你......”
“我是不是诬陷,自有大理寺去彻查。你有何资格出言置喙?姐姐以为自己干的缺德事就少了么?为了拿到先帝赐给我的婚书,你把同父异母的我这个亲妹妹往死里打,我险些就抗不过去了,若不是有我母亲在天之灵保佑,我也还真就如了你的愿了。”
“你......”司徒倩胭脂涂得殷红的嘴唇一上一下,目光怨毒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萧如月转向旁边的新郎官叶修,“叶大公子,你原本是我司徒敏的未婚夫,今日却三媒六礼抬着大红花轿来迎娶我姐姐过门的,你可知道,你已经犯了欺君大罪,轻则你一人掉脑袋,重则是要满门抄斩的。可你知不知道你费尽心机要娶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白姨娘为了姐姐能嫁个好人家而四处张罗了这么多年,总算找到个冤大头了。我这个阅人无数的姐姐跟了你,也算是寻了个好归宿,你能弃礼教俗念于不顾,勇于追求真爱,真是可喜可贺。”
萧如月立刻加重了“阅人无数”四个字的读音,意有所指地凝了司徒倩一眼。
叶修的喜袍红得像个粽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司徒倩,“好啊你,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我没有啊,我只不过......”司徒倩百口莫辩。
心里有鬼的人,自然会做贼心虚。
“父王,你为了你的野心,昔日不惜亲手掐死我母亲,今日又怂恿司徒倩来逼迫我,害得我九死一生。你可知,人在做天在看,虎毒不食子啊......”萧如月说着,潸然泪下,她不惜当着众人的人卷起袖子来,藕臂上伤痕累累。
这眼泪,当然是演给别人看的。
在场的诸位大人纷纷扼腕不忍看。
这婚礼,是决计办不下去了。
一位教年长的王爷站了出来,痛骂岐山王狼心狗肺丧尽天良,连畜生都不如。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加入阵营,对岐山王痛斥不已。
骂声中,岐山王愤而砸了那只白瓷茶壶,“你们这些老东西骂够了没有,别以为你们自己手上就干净!要不是那个女人自以为聪明,还说要去向皇上告发本王,本王也不会一时错手杀了她。既然这点陈年往事都被掀翻出来,今天的婚事也就甭办了!”
众人预感不好,“你想干什么?”
“来人,封府!任何人不得我的吩咐不许随意进出!”
随着岐山王一声令下,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府兵居然将宾客们都围了起来,原本用来守宅安民的府兵,却要沦为刽子手。
“圣旨到——”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道高喧。
大门来不及关上,便被禁卫军接管了。
岐山王脸色大变,正要命令府兵,却发觉府兵们纷纷调转枪头,把他逼到了角落里。
身穿内宫总管服饰的公公手持圣旨一路走来,几千名禁卫军随行,把岐山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门口的人已经跪了一地。
萧如月不紧不慢地跪下来,正厅里的其他人连忙也都纷纷下跪。
公公摊开圣旨,尖细的嗓子有条不紊地念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岐山王府嫡女司徒敏贤良淑德才貌双全,是我东陵女子之楷模,即日起,封司徒敏为无忧公主。”

送亲队伍从东陵皇都出发,在路上整整走了一个月又八天,才抵达西夏王都。
人间四月天芳菲尽,但是西夏的王都还有花满树,暮春时节,杨柳已依依。
萧如月隔着窗子往外看,嗅见桃花香气,恍若隔世。
久违了,这座我自小生长的城。
最后见过这座城,还是在十年前她临盆前几天,没想到这一别,竟长达十年之久。这座城,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西夏百姓对从东陵来的公主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更不用指望有东陵皇都送别公主时万人空巷的盛况。只有礼部的官员在宫门口迎接,而且姗姗来迟。
更不凑巧的是,今天不只是她来了,更是一位从鞑靼来的郡主正式办喜宴入宫的日子。她还没入宫,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身穿官袍的男子领着其他十几名官员,整整齐齐地跪了一排,隔着帘子看去,却是在向与送亲队伍同行的宇文骁行礼,那姿势那神态,都是十分恭敬的。
而后,才转向马车的方向来。
“礼部尚书萧景煜率礼部一众官员,拜见无忧公主。因今日宫中有事,臣下迎接来迟,请公主息怒。”
熟悉的名字让萧如月浑身一震,萧景煜,景煜。
白皙柔弱的素手挑开帘子,轻纱蒙面的女子从窗口探出头来,薄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双秋水翦瞳示人。
水眸在看见那吏部尚书萧景煜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
萧景煜是个二十五六岁模样的年轻男子,美如冠玉,生得十分秀气,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书卷气,担任礼部尚书,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当年那个少年,那个比她小不了几岁却要唤她姑姑、还常常跟在她身后照顾她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这般翩翩美男子了。
但仅仅是片刻,萧如月又恢复如常,柔柔的嗓音说道:“贵国从主君到大将军、到礼部尚书,都这么年轻。这真是个年轻的国家。”
“无忧公主一路上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请先随下官入宫休息吧。”萧景煜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恭敬地请道。
“不忙。有一件事本宫必须先问清楚的。”萧如月说着话,已经放下帘子,坐了回去,温柔的嗓音透着慵懒,还有不能忽视的气势。
“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西夏主君向我皇兄请旨,是要迎娶我大陵的公主为皇后。但方才听你们言语中提到,今晚还有贵妃入宫,贵妃入宫尚有大操大办,本宫既然是要入主中宫的皇后,又岂能就这么草草入宫?传出去要被人笑话我大陵无人。”
“这......”萧景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搭腔。
沈良便跟着附和道:“公主说的有理。西夏国君求娶我大陵公主为中宫皇后,若没有婚宴大礼,成何体统?”
西夏的一众官员都沉默了,纷纷看着萧景煜。
马车里的萧如月徐徐说道:“萧大人要么禀告你们主君,以皇后之仪相迎;要么,就给本宫准备行馆下榻,否则,本宫今晚就在这马车里住下了。”
萧景煜闻言脸上满是讶异,“公主,这车上住不得人?您还是......”说着话,却是看向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宇文骁。
宇文骁语气淡淡地说道:“无忧公主,萧大人说的是。公主金枝玉叶,这马车哪里能住人?公主不妨先入宫休息,再从长再议。”
萧如月低低地笑出了声,笃定地说道:“君上欺无忧远离故土无依无靠,无忧无话可说。可无忧明白,我身为大陵公主,断没有无媒苟合草草入宫的理由。请君上安排好婚宴、昭告西夏国上下,再来接无忧入宫。”
宇文骁眉头微微敛了敛,对萧如月的话没有反驳。在场的西夏官员全都是表情惊讶,而沈良,脸色却是全都变了。
气氛一下子陷入僵硬之中。
萧如月心里却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个情况了。
这一路上,她对宇文骁一直在留心观察,临进西夏,她生怕宇文骁会折腾出点什么来,更吩咐送亲队伍的领队、原来羽林卫的右将军沈良盯紧他。
并非她多心,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西夏要与东陵联姻,但还是会有些人想从中作梗。而且,作为西夏国君的亲弟弟,一个能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人,宇文骁若是想从中作梗,倒也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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