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的宋青雨骤然清醒。
“我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冲动,明明就算看到柯达出轨,我也没有这样失去理智,他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赵江映啊!”
她握着扇了赵江映的手又惊又怕。
恨不得现在就扇自己两巴掌。
可手刚举起,她又怕疼,纠结后她只能捂着胸口。
认命道,“罢了,大不了就是被赶出纺织厂......”
房间里,宋青雨趴在木桌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目光瞥见床上的文件夹,心中猛然一紧。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文件袋,看这里夹杂着的文件,有些害怕。
如果自己真是宋母亲生,那些年母亲的刻薄又偏爱便都是真的。
她宋青雨注定是个被亲妈都厌弃的孩子。
可如若不是,那她又是谁的孩子?
为何自己的亲生母亲,会将自己丢弃在垃圾桶边?
难道她这一生,就不配得到真正的母爱吗?
宋青雨的心情混乱如麻。
可当她将里面的文件摆放上桌时,却整个人愣住。
文件上,清清楚楚写着。
她的确是宋母捡来的孩子,而她的亲生父母,竟是为了国家制造核弹牺牲的烈士。
看着照片里,与自己九成像的女人。
宋青雨骤然红了眼。
视野模糊地读完所有资料。
她才知道,原来她的亲生父母并没有抛弃她。
当年他们生下自己后,便去往秘密基地研制核弹,并将她托付给亲戚抚养。
然而,他们迟迟无回信,亲戚以为他们抛弃了女儿跑了。所以才将仅有九个月大的宋青雨丢弃在垃圾桶旁,任其自生自灭。
在赵江映收集的资料里,还有她亲生父母留下的十几封家书。
无一不是写给他们挚爱的女儿。
然而核弹未研制成功,他们的家书亦传达不出,宋青雨泪眼婆娑地打开书信。
泛黄的信封上,每封的开头都是:致吾亲爱的女儿......
十八封家书,每一封都在向她问好。
直到宋青雨九岁那年,家书断了,她的亲生父母牺牲在爆炸之中。
最后一张未写完的信封,笔触潦草而急促,明显是在危急关头写下。
可落款处,吾爱汝三字,却写得铿锵有力。
好似还有许多道不尽的话语未完。
读完家书,信件上已然满是晕开的泪水。
宋青雨如视珍宝,将它们安放在自己的枕下,这一夜她进到了研制核弹的基地,与从未谋面的父母在梦里团聚了一回。
厂长办公室,赵江映在窗口站了一夜,见不远处的房间熄了灯,才安心处理起剩余的文件。
......
宋青雨在纺织厂又待了好几天,她处理着手上的工作,心底却直打鼓。
她不懂赵江映怎么没一点动静?难道这团长的脸是谁都能打的?
就按他那臭脾气,不应该早就暴怒,扔自己一封开除通知书吗?
宋青雨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她决定不再庸人自扰,能待一天是一天!
想通后,她手上的动作愈发麻利,耳朵也能听到旁人的言语。
“嘿,你们听说没,京都来了个藏区少年,成天走街串巷找自己的媳妇呢!”
“我也听说了,他说自己媳妇是前些年去援藏的青年,在那边待了将近五年!”
“援藏还能寻找个藏区太子爷?那她的命也太好了吧。”
“呵,要是命好,还能逃回京都?我瞧指定是那藏区小公子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才会让她跑回来。”
“唉!文瑜,你不是也在藏区待过?这位太子爷夫人,你应该也见过吧?”
宋青雨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喊自己。
自从收到那封家书后,她才知道自己的原名叫沈文瑜,文是取母亲的姓,而瑜正是珍宝的意思,合起来便是沈,文两家的珍宝,因此她便提出了申请,将自己的名字改回来。
沈文瑜被同事推着讲讲藏区的故事。
她不愿意提起陈年旧事,便应和着她们的话道,“只听过一点,那太子爷确实不是个东西。”
闻言,猜中原因的同事笑成一团,没两句便将话题又转移到了文坛才子的花边新闻上。
就在大家专心做活时,在外头休息的同志突然兴奋地冲了过来。
“那个藏区太子爷来了我们厂,说要找自家媳妇呢!”
沈文瑜装线团的手一顿。
原本就吵着想看看藏区太子爷的众人瞬间沸腾,这小道消息的主角谁不愿意见见?
眨眼间,本该在工位的众人都聚在了大门口,只有坐在原位的沈文瑜默默地收拾了东西。
大门口,工人们争先恐后地要瞧瞧柯达的风采。
只见一个穿着长袖长裙,披着右衽大襟的俊俏男子站在厂里的大院中,一头长辫随风飘扬,只一眼便能想象出他在草原上,策马奔腾的勇武模样。
可惜的是,此刻他身旁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跟着位贼眉贼眼的老妇人,只一眼便知她刻薄无比。
“那不是文瑜她娘吗?”
“乱说什么,文瑜她娘可是为国牺牲的烈士,怎么会是眼前的刻薄老太!”
曾见过沈文瑜养母一面的同事被这么一呛,自己也摸不准了。
大院中,见到两位不速之客。
赵江映身为厂长理应出面接待。
可人刚出现,宋母瞬间激动起来。
“贵婿,贵婿,那天就是他带走了青雨,还说青雨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