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染疼得厉害,右手紧紧攥住胸口,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萧君泽终于察觉出不对劲,猛地冲上前,“夏儿,怎么了?”
他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一副她若是出事,他也会当场交代在这了的模样。
可就是这样一个爱惨她的人,却瞒了她那么那么多。
她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没事……刚刚我喝的有些凶了。”
萧君泽立马帮她捂了捂胸口,再三确认她已经没事后,就连忙送她回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他努力说着趣事,想逗她高兴。
可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她却依旧开心不起来。
江夏染靠在马车的车窗上,沉默着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神色不明。
“夏儿,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怎么会。”她终于开了口,“我只是在想……我昨日里看了的一本书。”
萧君泽瞬间松了一口气,笑着接上话题,“什么书?”
闻言,江夏染缓缓侧过脸来,和萧君泽对视。
“里面有个君王,为了娶心爱的女人当王后,不惜付出一切,甚至承诺永不再娶她人,却又在几年后纳了新人,冷落旧人……”
她静静地盯着他的脸,注意着他面部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淡淡道:“王爷,如果有一天变心了……”
“胡说!”
话说到一半,萧君泽连忙开口打断,像是无法接受这种可能,“夏儿,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本王与那群货色怎能相提并论?我不能没有你!”
江夏染笑了笑,却只觉得心中刺痛。
不能没有她?天大的笑话……
她刚要开口,马车却突然慢了下来,江夏染看见窗外跑来的马匹,上面的信使将一封信递给了萧君泽。
他犹豫了一会,正打算收起来,江夏染就推开了他,“怕是什么要紧事,王爷还是快瞧瞧吧。”
萧君泽这才打开了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不知道信里写了些什么,他的神色从一开始的平静,再到后面的瞳孔微缩,神情变得有点儿不自然。
随即,他喉结微动,折上信,将其塞回了信封中,看向江夏染。
“夏儿,朝廷有要事要,我得赶过去,你先回去好不好?”
江夏染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眼睁睁看着萧君泽坐上另一辆马车离去后,她突然喊住了车夫,开口道:
“跟着王爷。”
车夫是新来的小厮,他迟疑的看了一眼江夏染,“这……”
“怎么,本宫的地位现在还命令不动你了?”江夏染现在没时间摆好脸色,她冷冷的声音让车夫不再犹豫,直接转了个方向慢慢跟了上去。
直到前面的马车,在一栋府邸前停下。
不远处,一个穿着薄纱舞裙,还透着里面暖色肚兜的女孩开了门,见到男人下了马车后,立马娇笑着扑进他的怀抱。
女孩是林婧,男人是萧君泽。
才刚刚抱在一起,两人就迫不及待地吻了起来。
唇齿纠缠许久,林婧才喘着气和萧君泽分开,笑意盈盈地扯了扯他的领带:“王爷~你让婧儿等的好辛苦啊……身子都冷了。”
说着,她的指尖还轻点了一下他的喉结,暧昧的向下滑去,抚摸上他的胸膛。
萧君泽喉结滚动几下,紧紧握住林婧的手,眸子里满是情欲,“婧儿乖,孤会好好补偿你的,如何?”
林婧轻笑一声,勾着他修长的手指,往屋子里走,“去里面看。”
两人进屋后,不一会儿,那窗纱处便透出两人的身影。
而后,这两个身影缠绵,交叠……满是春色乍现。
没人知道,江夏染就在不远处的马车内看着这一幕。
明明早就对他没有丝毫指望了,可当真正看到这一幕,原来竟是如此的心如刀割。
犹如尖锐的钩子骤然钩住心脏,她用力的按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珍珠一般晶莹的眼泪掉了出来。
从前暧昧时,萧君泽一直都很珍惜她,即便是情到浓时,也强行忍住,不愿意动她。
他说,第一次很重要,要留到新婚之夜才算完美。
于是追了三年,拉扯了三年,才终于熬到新婚当夜。
那晚,在朝廷上叱咤风云的萧君泽紧张得不成人样,才刚刚脱下她的衣服,耳尖就一片通红了。
他那样重视她,每一步都会注意她的感觉,占有她的那一刻,他甚至激动得落下了眼泪。
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附耳说:“夏儿,你终于是我的了,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那时,她真的感受到了珍重,她想,这辈子,或许再也没有人会比萧君泽更爱她了。
他一生只爱她一人。
这是他亲口说过的。
可如今,又是他亲自将这个誓言打破。
前面的车夫见她哭成这幅模样,有些不知所措,他先是把车拉到了远一些的没啥人的位置,这才怯生生的下了车,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王妃……哪有男人不娶个三妻四妾的,您别难过……”
又觉得这样的话十分不妥,车夫又僵硬的扭转了话题。
“您看王爷这还托小的给您送回去的时候得好生照看着……平日里待您也不薄……”
江夏染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抬起眼睛来瞪了一眼车夫,异常坚决。
她甩给车夫一袋子的银两,要他对今天的事情闭口不提。
回到家后,她翻箱倒柜,将萧君泽从前送她的所有礼物都整理出来。
包括价值连城的海棠琉璃夏。
她将这些东西交给了自己的贴身侍女,“小春,你把这些送去珍宝阁。”
小春是和江夏染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江夏染,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拿上东西就出了府。
只花了一个时辰,小春就从外面回来了。
而后,江夏染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只是收拾到一半时,萧君泽突然回来了。
他携着风雨闯进来,连伞都没打,满身带着湿润的寒气,却来不及换衣,而是紧张的冲到她面前,语气颤抖的道:
“夏儿,你为什么把海棠琉璃夏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