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她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瓜儿，头发稀薄发黄。
“姐姐，这就是你儿子？”
玉华没什么感情地回：“是啊，这是我生的孽子。
为了生他，我还伤了身子！”
说罢，狠狠一拽，将孩子从身后拽出来。
孩子和我儿子玄青同一天出生。
但，他看上去比玄青羸弱很多，面黄肌肉，神情呆滞。
孩子穿的衣服也陈旧破烂，袖口还裂开一道口子。
好像衣服是从垃圾坑里捡回来的。
在我打量他的时候，玉华扬起手，照着孩子的后脑勺狠狠一拍。
“狗生，还不跪下？
快给你小姨问安！”
被唤作“狗生”的孩子被她一巴掌拍得晕头转向，反应慢了半拍。
玉华气不过，抬起脚，冲着狗生的后腿窝狠狠一踹。
孩子毫无防备，跪在地上。
他身子哆哆嗦嗦，说话结结巴巴，声音小得如蚊子。
“小姨好，狗生向你问安！”
“这败家的孩子，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玉华又抬脚，冲着孩子瘦弱的后背踹了下去。
“喊小姨为‘您’，不能唤‘你’，知不知道？”
“记住了，娘亲！”
狗生眼里蕴着一泡泪，怯生生看向我，重新问候一遍。
我皱眉问玉华：“姐姐，你怎么给外甥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孩子大了，会难为情的！”
玉华不以为意。
“狗生是个贱名，好养活。”
我无奈地摇摇头。
“姐姐，你给孩子起名这事儿，咱暂且不说。”
“关于孩子教育这方面，我觉得你应该注意分寸场合。”
“俗话说，当面教妻，背后教子。”
“狗生这么小，你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面斥责，这对孩子以后的自尊心有很大影响。
时间长了，孩子性格会变得自卑懦弱的。”
玉华无所谓摆摆手。
“妹妹，我们跟你比不了。
你的身份地位在这儿摆着呢。”
“你的儿子还有问鼎蛇王之位的希望。”
“我们则不一样，我这儿子，唯唯诺诺的，狗屁不是。”
玉华对狗生张口闭口的贬低和不满。
孩子是能听明白大人的话的。
他紧咬着唇，隐忍着将眼里的泪水咽下去。
正聊着天，儿子玄青从外边跑回来。
“娘亲……”儿子规规矩矩给我行礼，然后，扑进我怀里撒娇。
我指了指站在旁边的两个人，给他介绍：“这是你玉华姨和她儿子，你该叫哥哥！”
儿子玄青迈着四方步，稳重得跟小大人似的。
他恭恭敬敬给玉华问安，然后又拉着狗生的手，跟他聊天儿。
玄青一身天蓝色锦缎袍服流光溢彩。
映衬得狗生的粗布麻衣更加黯淡无光。
玄青一点儿不嫌弃狗生的怯懦和邋遢。
两个小孩儿渐渐熟悉起来。
玉华眼里闪着想亲近玄青的狂热。
儿子对她有种天生的排斥，他拉着狗生走到远处去玩儿。
狗生脸色本就蜡黄，还带着被掐后的青紫。
玄青低声问，是怎么回事。
狗生抹着眼泪说，是自己摔的。
玄青不疑有他，还让下人取来药膏，涂抹在狗生脸上。
玉华眼珠子像带着磁场般，跟着玄青转来转去。
看见我儿子对狗生亲近体贴，她气得暗暗跺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