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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独宠继妹,我腾地你们哭什么?云糯云风北全局

十二锦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陆父皱了下眉,将手臂从女人手下拽出来。显然是嫌弃女人舔的太明显,给他丢脸。这一桌子都是认识二十年的熟人,谁不知道对方家里的腌臜事,不藏着就算了,生怕人不知道她是小三似的。气氛有点尴尬,陆泊禹拽着白皎皎坐下了,也没介绍白皎皎的身份。云风北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里一阵烦躁,这还没跟云糯退婚呢,也太等不及了。白皎皎注意到云风北的情绪变化,忙往回拽自己的手。偏偏陆泊禹较劲儿一样,反而捉住她的手,放在桌面上握着,故意让人都看见。这一举动,自然让大家都在意起云糯的反应。然而几道目光落在身上,云糯却安安静静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被外界情绪影响到。云风北和沈秋韵都松了口气,云糯总算懂事一回,她最好自己知道留不住就要放手。可陆泊禹却拉着个脸...

主角:云糯云风北   更新:2025-01-23 16: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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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糯云风北的其他类型小说《全家独宠继妹,我腾地你们哭什么?云糯云风北全局》,由网络作家“十二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父皱了下眉,将手臂从女人手下拽出来。显然是嫌弃女人舔的太明显,给他丢脸。这一桌子都是认识二十年的熟人,谁不知道对方家里的腌臜事,不藏着就算了,生怕人不知道她是小三似的。气氛有点尴尬,陆泊禹拽着白皎皎坐下了,也没介绍白皎皎的身份。云风北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里一阵烦躁,这还没跟云糯退婚呢,也太等不及了。白皎皎注意到云风北的情绪变化,忙往回拽自己的手。偏偏陆泊禹较劲儿一样,反而捉住她的手,放在桌面上握着,故意让人都看见。这一举动,自然让大家都在意起云糯的反应。然而几道目光落在身上,云糯却安安静静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被外界情绪影响到。云风北和沈秋韵都松了口气,云糯总算懂事一回,她最好自己知道留不住就要放手。可陆泊禹却拉着个脸...

《全家独宠继妹,我腾地你们哭什么?云糯云风北全局》精彩片段

陆父皱了下眉,将手臂从女人手下拽出来。
显然是嫌弃女人舔的太明显,给他丢脸。
这一桌子都是认识二十年的熟人,谁不知道对方家里的腌臜事,不藏着就算了,生怕人不知道她是小三似的。
气氛有点尴尬,陆泊禹拽着白皎皎坐下了,也没介绍白皎皎的身份。
云风北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里一阵烦躁,这还没跟云糯退婚呢,也太等不及了。
白皎皎注意到云风北的情绪变化,忙往回拽自己的手。
偏偏陆泊禹较劲儿一样,反而捉住她的手,放在桌面上握着,故意让人都看见。
这一举动,自然让大家都在意起云糯的反应。
然而几道目光落在身上,云糯却安安静静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被外界情绪影响到。
云风北和沈秋韵都松了口气,云糯总算懂事一回,她最好自己知道留不住就要放手。
可陆泊禹却拉着个脸。
云糯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闹!
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的位置!
而云糯仿佛是来凑数的,她不关心别人说什么,也不关心别人做什么,她就当自己是来蹭饭的。
而事实上也没人跟她说话。
没一会儿,服务员开始进来上菜,秦方好谁都不惯着,菜一上来,她就开始夹菜。
给自己夹,给云糯夹,还小声说:“吃了就是赚了,委屈谁都别委屈自己。”
说不感动是假的,被家人和爱人同时背叛,说实话云糯早就不敢对谁抱有期望,也不敢依靠谁。
所以秦方好给予的温暖,会让她觉得心酸。
她安静的吃着清爽的菜,感觉到胃里舒服多了。
这边服务员上完菜,微笑告知道:“各位好,菜已经上完了,如果还有其他需要,可以呼叫我的工号。”
“我的工号是——1030。”
呼啦一声,碟碗撞击和凳子摩擦地面产生的响声交汇在一起,云糯神经质一般站的笔直,颤声喊道:“到!”
她的动作太突然了,以至于大家都被她吓得一哆嗦,尤其是沈秋韵,捂着心脏一副快被吓过去的样子。
眼瞧着陆父露出嫌弃的表情,云风北脸色涨红,也觉得云糯太丢脸了,他顿时不顾众人在场,起身训斥道:“你又发什么神经!坐不住就滚出去!”
云糯的惊吓被骂醒了,手指掐着裙摆,又看向大家明显嫌弃的表情,想了想,她走了出去。
何必呆在这里受人白眼,不如出去清净。
好笑的是,她狼狈离席时,没一个人吭声。
就在她以为没她的事儿了,陆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等一下。”
云糯回头。
只见陆父给了身边的女人一个眼神儿,女人便从包里拿出一个红信封。
云糯和陆泊禹同时认出来,那是他们的订婚书。
陆父颇具威压的目光盯着云糯:“今天让你来的目的不用我再复述了吧?划掉名字再走。”
云糯走过去,拿过订婚书看了一眼。
陆泊禹居然紧张起来,划了名字订婚书就作废了,云糯肯定舍不得,不然她干嘛对他做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不就是想引起他注意吗?
现在她最后的倚仗都要没了,她肯定不会再端着了,说不定还会求大家别让她退婚。
陆泊禹脑子里云糯后悔的情景还没演完,就听到云糯不卑不亢的声音传来:“签好了。”
“什么?”陆泊禹蹭的一声站起来。
这次换大家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了。
不是他喊着要退婚的吗?这么激动干嘛?
云糯将划掉名字,按上手印的订婚书放好,然后就出去了。
但她不知道要去哪儿,于是趴在门外的栏杆上待了会儿。
看着手指上没擦掉的红色印泥,云糯心里有些空洞的难受。
毕竟是她形影不离十几年的未婚夫,解除关系的那一刻怎么可能不难受?
她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依靠,感觉自己像棵浮萍般没有归宿感。
这时,一个服务员友好的走过来,对云糯说里面有位女士交代,让她先回房间等着,不要乱跑。
应该是秦方好。
接过房卡,云糯往包厢的方向走。
“那晚你去黑市,你家里人知道吗?”
一道玩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糯背脊一僵。
云糯僵硬的转身,抬眸,果然是周淮京。
周淮京双手叠放在手杖上,笔挺西裤包裹的双腿又长又直,站着不动时根本看不出腿脚有毛病。
关于周淮京的腿是怎么坏的,在上京众说纷纭。
有说是他不服管教,被他老子打残的,也有说是得罪人被算计了,还有说是医疗事故的。
腿怎么坏的没人清楚,倒是他这个人坏的明明白白,上京一半儿人绕着他走,另一半恨不得抄家伙干死他。
云糯脸色不太好,惹上他没好事儿。
见云糯一脸防备,周淮京展示了一下他的手腕,挑眉:“这个也是在家里偷的?”
看清周淮京手腕上的沉香手串,云糯呼吸一滞,冲上去就抢:“这是我的,我的手串怎么会在你手上!”
周淮京将手举过头顶,绝对身高差让云糯踮起脚也够不到他的手腕。
而云糯蹦两下就会疼的喘。
周淮京歪着头看她:“是你的吗?不是典当行的吗?”
云糯义愤填膺的仰着头怒视:“你调查我?”
她先当了手串后遇到的他,现在手串在他手上,只能说明他后来去调查过她。
可是:“典当行有规矩会保护客户隐私......”
周淮京觉得很正常:“规矩会向金钱让路,买你个手串很难吗?”
云糯无法反驳,片刻认命的闭上眼睛。
去黑市讲规矩,只有没长脑子的才会这么做。
云糯本以为三个月后她筹够五十万就可以换回手串,现在就算她有钱去赎,对方也只会骗她东西丢了,再给她点赔偿,这事儿就会不了了之。
云糯后悔自己太天真,但很快她又想到一个问题。
她和周淮京无冤无仇,按道理来讲,她还救了他一条小命,虽然过程不堪入目了点,但也不至于让他追着她报复。
云糯觉得自己肯定先入为主了,不能因为别人都说他坏,她就把他当恶人,于是她很虔诚的问道:“你赎回我的手串,是想用它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吧?”

云糯背脊一僵,却没回头。
是陆泊禹。
她青梅竹马的玩伴,也是她订过娃娃亲的未婚夫。
她不回头,陆泊禹却伸手握着她的肩把她转过来,笑嘻嘻道:“你一生气就爱往你爸这儿跑......”
陆泊禹笑容一滞,因为他看到了云糯的脸。
病态的,苍白的,藏在长长的黑发里的眼神儿瑟缩着像鬼一样渗人。
他顿时膈应的松开手,这才想起她是个疯子,疯子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听说还会抓屎尿抹着玩。
一想到自己刚才碰过她,陆泊禹就像身上长虱子了一样,把手往身后的树干上蹭了蹭。
虽然他做的不明显,但云糯也注意到了。
她跟陆泊禹是娃娃亲,从小就被周围人默认为是一对,连云糯自己也这么认为,所以她对陆泊禹有一种微妙的占有欲。
其实被喜欢的人嫌弃是一件很伤人的事情。
但云糯的反应并不大。
在疯人院的三年,陆泊禹一次都没去看过她,她就知道她跟陆泊禹没可能了。
太久没见面,陆泊禹已经不知道怎么跟云糯相处了,对他来说,云糯就像陌生的熟人。
于是他语气别扭道:“自从被你发疯刺伤后,皎皎的身体就一直不好,现在你不回家,她急的吃不下饭,我们都很担心她。”
云糯扯唇,吃不下饭也没见她饿死。
见云糯无动于衷,陆泊禹皱眉,语气生硬道:“我的意思是让你马上回家向皎皎道歉,不然以后你就别想见我了。”
以前云糯在陆泊禹面前确实挺卑微的,以至于让他产生了她非他不可的错觉。
但其实,她在疯人院等待救赎的三年里,她对所有人的期待都已经被消磨干净。
她不会对任何人再抱有期望,也不会再去讨好谁。
放下助人情节,她以后只想为自己活。
云糯张开手,看着手心里的烫伤。
疼痛告诉她,在没有能力时,逞强,倔强,只会让她吃更多的苦。
所以她决定跟陆泊禹走。
她本来就要回云家拿回自己的身份,坐车去总比走着强。
陆泊禹走在前面,从车上抽了几张湿巾在门外擦手。
等他上车,才注意到坐在后座的云糯。
以前他的副驾都是云糯的专属座位,她怎么不坐了?
直到他瞄到副驾贴着的“小公主专属座,其他女生自觉后座”的车贴,脸上一臊,他解释道:“那就是我姐贴着玩的,你想多了吧?”
一想到云糯会像以前一样不依不饶,盘根问底,陆泊禹心里就烦躁起来。
云糯善妒,要是被她知道,车标是皎皎贴的,肯定又要找皎皎的麻烦。
陆泊禹已经准备好,不管云糯质问什么,他都要大声控诉她疑神疑鬼的行为。
以前他都是这么干的,最后不光能满混过关,云糯还会因为他生气了反过来哄他。
没想到他词儿都想好了,云糯却只淡淡的回了句‘没有’,就没后话了。
陆泊禹愣了下,又等了会儿,见云糯真的没追问的意思,他才皱着眉开车。
车里静悄悄的,谁都没说话。
陆泊禹皱眉看了眼后视镜,云糯眉目平淡的看着窗外,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
他本来想跟她提解除婚约的事儿,还担心她如果死缠烂打该怎么办,可看她现在爱答不理的样子,他居然莫名觉得烦躁。
陆泊禹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情绪,云糯不理他他心里的火气就直窜,于是他猛踩油门,开始飙车速。
云糯胆小,他开快车,她都会害怕的央求他开慢点。
然而现在仪表盘都快爆了,云糯却只是默默系好自己的安全带,什么都没说。
车身险险的和一辆大货车错身而过,陆泊禹惊出一身冷汗,狼狈的自己降下车速。
云糯没出声求他,让他很没面子,于是找补道:“你比以前胆大了。”
陆泊禹正是轻狂的年纪,喜欢开快车耍帅,听云糯吓得求他,他就会产生自得感。
他却不知道云糯从不胆小,当初只是怕他出事儿而已。
如今他已经不是她的爱人,她也不想再管他。
云家门口。
沈秋韵和白皎皎抱在一起翘首以盼。
白皎皎见云风北拿了件披肩走出来,以为是给自己的,于是不动声色的推开沈秋韵,等着云风北给她添衣服。
没想到云风北根本没看她,而是拎着披肩翘首看向车开来的方向。
白皎皎脸上一烦,知道披风是给云糯准备的,云风北还放不下那个死疯子。
正好陆泊禹的车过来了,她便崇拜道:“还是泊禹更有办法,姐姐只听他的话......”
说完忙捂嘴,吓得哽咽道:“二哥,我不是说你无能的意思,都怪我是大山里来的,嘴太笨了,连话都不会说......”
云风北却被白皎皎点醒了,是啊,他好声好气的去接她,她又是甩脸子又是阴阳怪气,不跟他走。
倒是陆泊禹比他这个亲哥的话都好使了?
云风北心里不平衡,本来喜悦的脸色顿时拉下来,她不稀罕他哄,难道他稀罕哄她?
于是故意在云糯下车时,把披肩披到白皎皎身上,至于云糯......冻一下又冻不死!
深秋的傍晚,凉意已经很浓了。
尤其是刚从车上下来,秋风一吹,让只穿着大t恤的云糯打了个激灵。
她目光从白皎皎身上的披肩挪开,然后看向快步走到她面前的沈秋韵。
沈秋韵眼睛红红的,哑声哽咽道:“孩子,受苦了......”
白皎皎也上前,泫然欲泣:“都怪我非要住进云家,姐姐才会被气病,我就不该妄想有家人,不该让大家为了我和姐姐吵架......”
“只要姐姐你同意回家,我就净身出户,你再也不用怕我会抢走你的家人了。”
闻言沈秋韵顿时眼泪直掉的转头抱住白皎皎,云风北拧眉:“你是妈妈的孩子,分什么你的我的,云家就是你家,谁都没资格赶你走!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
陆泊禹也冲上来,挡在白皎皎和云糯之间,道:“她捅了你一刀,导致你需要终生服药,这是她自食恶果,是她欠你的,凭什么你道歉?”
云风北眸色沉重,对,这是云糯欠皎皎的,也是云家欠皎皎的,他们全家都应该替云糯赎罪。

白皎皎扫了一眼沉默的众人,主动道:“那个房间本来就是姐姐的,我原本就打算今晚和姐姐换房间的。”
云风北皱眉:“你有哮喘,必须要住空气更好的房间。”
说完看向云糯,软下语气道:“我的房间可以换给你,但你要保证以后不能再以这种方式引起大家注意。”
云风北以为云糯故意偷东西,就是为了表达她房间被占用的不满,好让大家重视她。
就像被冷落的小猫会故意乱尿的幼稚心理。
一听云风北要住小房间,白皎皎马上阻止道:“二哥你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小房间太压抑了,不利于你舒缓心情,还是我跟姐姐换吧!”
闻言云风北心中感动,皎皎是这个家唯一体谅他辛苦的人。
不像某人,每天只会拉着脸发泄自己的不满。
感受到云风北的敌意,云糯终于开口道:“我没想换房间,我只是在说明我没偷东西。”
云糯的声音很平静,每句话都是毫无起伏的陈述句,这反而衬的云风北几人很无理取闹。
陆泊禹在旁边看着,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反正就是不爽。
而云糯抬眸,眸光终于透露出隐晦的锋芒:“王妈的手机怎么丢的我不知道,但沉香手串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现在它丢了,麻烦大家帮我报个警。”
王妈和白皎皎对视一眼,云糯这么勇?
她们心里清楚,手机和手串确实丢了,而且绝对是云糯偷的。
她敢报警,到底想干什么?
家丑不外扬,不管东西是不是云糯偷的,云风北都不想报警。
他起身道:“用不着警察。”
说完云风北去把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然后调出家里的监控。
云糯回家只有两三天的时间,监控有自动捕捉人影的功能,云家人又少,所以很好查。
然而倍速看完后,云风北却发现这段时间只有王妈和白皎皎进出过二楼房间,云糯则基本呆在小房间里不出门。
云风北不善的目光看向王妈:“这几天只有你进出过皎皎的房间。”
云糯又不会隐形,难道还能在监控下面穿墙而入?
云糯扯唇,这里坐着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猜到她会编程语言吧?
在大众的心里,疯子就是精神不正常的人,可他们忘了一句话,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疯人院里有疯子,同时也有不被世人认同的天才。
她进疯人院时才十八岁,刚高考完,人生刚要绽放就戛然而止。
他们都把她当不堪重望的废物,谁能想到她会在疯人院里学到东西,还会对家里的监控动手脚。
王妈看着监控张口结舌,憋了半天她才狡辩道:“监控有问题,肯定是监控有问题,我没偷!我真的没偷!”
她刚说完,一道《今天是个好日子》的铃声刺耳的响起。
然后王妈眼睁睁看着云风北矮身从沙发缝隙里掏出了一部手机。
正是她丢的那部!
云风北的脸色已经很阴沉了,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你的手机被云糯偷走,冲进下水道了?”
那怎么会完好的出现在这里?
王妈半天反驳不出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
而白皎皎刚才还想替王妈说话,手机一拿出来,她顿时又坐回去噤声了。
云糯冷声道:“下次丢东西先找找是不是掉在哪了,再来冤枉人。”
然后又对白皎皎道:“也麻烦你再帮我找一下手串,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白皎皎:“......”
云糯说完,没再和任何人说话,自己回了小房间。
客厅里的其他人神色各异,反正没人说话。
这时云风北道:“皎皎,你确定手串丢了?”
“啊?”白皎皎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问到,一时没回答上来。
云风北也不在意她的回答,他起身道:“我们再去你房间找找,或许掉在什么地方了。”
他们今天确实冤枉了云糯,所以必须要找到手串还给她。
云风北和王妈都上楼找手串去了,陆泊禹却看向小房间。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过去敲响云糯的房门。
她回来这么久,都没主动和他说一句话。
隔了好一会儿,房门才从里面打开。
云糯站在门口,看到是他,问道:“有事吗?”
陆泊禹顿时有些尴尬,他目光游移的看向云糯身后的房间。
这也太小了。
他家保姆间都比这个房间大。
云糯好歹是云家的大小姐,何至于被这样对待?
他心里仿佛被揪着,有种隐隐约约的疼痛感,好半天他想明白这股莫名的情绪是什么。
是气愤。
他可以欺负云糯,但别人欺负她他就不乐意!
他和云糯从小一块长大,云糯永远是他的小尾巴,以前他还大言不惭的说过,谁想欺负他的小媳妇儿先过他这关!
怎么才过了三年,关系就淡了?
陆泊禹佯装不羁的往云糯房间里走,笑道:“还让我站着,不请我去你房间坐坐?”
云糯抬手将他挡在门外:“我这里脏,陆少还是别坐了。”
陆少?
陆泊禹第一次听云糯这么称呼他,他愣了下,解释道:“你生气了?我上次擦手不是嫌弃你,是你想多了。”
他之前确实嫌弃云糯来着,可后来想想他也觉得自己挺过分的。
云糯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该嫌弃她。
云糯却依然没让他进房间:“陆少,我们都是大人了,应该避嫌,你进我房间让别人怎么想?”
闻言陆泊禹心虚的瞥了楼上一眼,又不屑的嘟囔道:“以前我不也经常进你房间,再说我们还有婚约。”
“娃娃亲是封建陋习,本来就不算数,而且我有疯病,搞不好会遗传给下一代,所以我会找一个适当的时间和伯父伯母说清楚,然后取消我们的婚约。”
陆泊禹彻底呆住。
云糯居然要退婚?
他堂堂陆少被人给退货了?
陆泊禹的自尊心受到了挑衅,他是想退婚,但退婚只能他提,云糯提退婚算什么意思!
而他刚想跟云糯理论,云糯就从里面把门关上了。
陆泊禹又吃了个闭门羹。
这时云风北从楼上下来,刚好看到陆泊禹站在云糯门口。
陆泊禹可能也觉得心虚,这才走过去转移话题:“手串找着了吗?”
云风北可没那么好糊弄,他防备的看着陆泊禹:“你在糯糯门外晃什么呢?”

云糯悲戚的看着云风北,眼里恨意和委屈纠缠在一起。
这个家是父亲留下来的!
她是云家的女儿,云风北有什么资格赶她出去?
任何人都没资格把她从父亲的房子里赶出去!
因为父亲立过遗嘱,云家的财产分三份,不动产归云糯,存款归大哥,医院股份归二哥。
父亲说云糯是女孩儿,以后嫁人了有房子就有根,大哥有现金可以推动他研制新药,二哥有医务人脉,可以带动药品销量,而云糯可以给大哥提供药品研发的思路。
他们三个本来应该互成一体,良性循环,现在他们有能耐了,就觉得她没用,可以随便踢出去了?
云糯气的呼吸不上来,掐紧了手心和云风北互相怒视。
她想爆发,可是理智在大脑中撕扯,她不能硬刚。
她现在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法证明,贸然提遗嘱的事儿只会让白皎皎占便宜。
况且她在疯人院三年,早就没了人脉和资源,没钱没人的情况下,谁会帮她打官司?
云糯憋屈的闭上眼睛,无能狂怒不可取,和他们对着干只会被再次送回疯人院。
再次睁眼,云糯眼里的情绪全部散去了,她用手臂擦去眼睛上的米粒。
然后麻利的蹲下,捡起掉在地上的鸡腿,她看着上面红艳艳的辣椒油犹豫了一下。
但也只犹豫了一下,她就咬了一大口,然后麻木的像假人一样往下咽。
众人都愣了,白皎皎装模作样的露出担忧的表情,喊道:“姐,别吃,脏......”
云风北也愣了,他没想到云糯会捡地上东西吃。
这时,一道声音错愕的声音在门口传来:“这是怎么了?”
秦方好太震惊了,所以连礼仪都顾不上,直接大步走进来。
直到看到云糯真的是在捡地上的东西吃,秦方好才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向云风北和沈秋韵。
沈秋韵顿时羞愧的别过目光。
云风北则上前招呼道:“秦姨,您怎么来了?”
秦方好抬手躲开,她本想质问云风北,可看到云糯蹲在地上木讷的吃鸡腿,她连忙过去抢。
心疼的语气里都带着颤音:“别吃了!多辣啊,你有胃病怎么吃得了这么辛辣的?”
云风北还以为秦方好是因为云糯捡地上东西吃才生气,刚想解释,就听到云糯有胃病。
她什么时候得胃病了?
云糯被秦方好扶着站起来,这才看向云风北,问:“我吃完了,现在你开心了吗?”
云风北噎住,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以为云糯是故意只吃白米饭:“你胃不舒服怎么不说?”
云糯道:“我说过,但你说妈妈做饭很辛苦,让我别矫情,吃一口又不会死。”
山里物资匮乏,喜欢吃辣菜,沈秋韵和白皎皎在山里十五年,早已养成吃辣的习惯。
而沈秋韵回家后,为了补偿孩子们,就经常自己下厨做一桌子辣菜。
白皎皎自然是喜欢吃的,两个哥哥也不挑,可云糯吃不了一点。
因为小时候,父亲又当爹又当妈,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他就请了个保姆照看年幼的云糯,结果保姆偷懒把云糯饿出了胃病。
从那以后,父亲无论去出差还是开会,都会把她带在身边,胃病才见好。
可在疯人院的这三年,她又开始挨饿,就更不能吃辣了。
“吃不了就是吃不了,什么叫矫情?”秦方好视线扫过全是辣菜的餐桌,将怒火发泄在沈秋韵身上:“你也是当妈的,问女儿一句想吃什么很难吗?”
“我......”沈秋韵眼睛一红,低下头抹泪去了。
云风北见不得自己母亲受委屈,皱眉道:“秦姨,是她自己故意不说,我们怎么会知道?”
秦方好将云糯护在怀里:“连我都知道的事,你们却不知道,不更应该反省自己吗?”
云风北:“......”
胃里抽痛,云糯用手摁着胃部,又开始忍着。
秦方好见状赶紧扶住她,然后对众人道:“糯糯我先带走了。”
云风北下意识的想阻止。
云糯却看向他,一字一句道:“以后你的要求我都会照做,但我再也不会跟你解释了。”
看着云糯脚步虚浮的跟秦方好走了,云风北看着一地的饭粒和辣椒,心里撕扯着难受。
他没想到会这样......
刚才云糯问他,他开心了吗?
他怎么会开心,她是他亲妹妹,看到她受伤他只会心痛!
可云糯明明是照着他的要求做的,他让她握炭她握了,他让她站直她站了,他让她吃东西她也吃了。
可他不开心!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他只是想让云糯听话,心无怨言的和家人相处。
但他怎么好像把关系搞得更差了......
云风北不由看向沈秋韵:“妈,你也不知道糯糯不能吃辣菜?”
“啊?”沈秋韵一抖,目光乱飘,好半天才道:“她没跟我说过。”
因为沈秋韵吃了很多苦,云风北和大哥对她都很尊敬和体谅,所以他们从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
但云风北今天却破例了,即使沈秋韵表现不适,他还是追问道:“那你问过她爱吃什么吗?”
沈秋韵又啊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可能她小时候我没带过她,她跟我不太亲近,不怎么爱跟我说话......”
云风北眼神暗了下去,他看出来沈秋韵说谎了。
云糯是他看着长大的,她小时候每次许愿都会说想让妈妈回来抱抱她。
母亲被解救回来的第一夜,云糯就迫不及待的想跟沈秋韵住一个房间,她说有一肚子的话想跟母亲讲。
母亲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说皎皎害怕,需要她陪,一个床挤不下三个人,让云糯自己去睡。
云风北忽然意识到,母亲好像并没有把云糯多放在心上。
而刚才的一幕陆泊禹在门口都看见了,他跟秦方好一块来的。
秦方好是他母亲,也是看着云糯长大的,两个人说的来。
他今天来云家是因为他爸想让两家聚在一起吃个饭,同时也谈一下退婚的事儿。
秦方好怕退婚会让云糯再次受刺激,所以她才亲自来把云糯接走,也算提前给云糯打预防针。

云糯目光沉静:“如果我习惯忍痛呢?”
云风北一愣,什么叫习惯忍痛,痛就说出来,为什么要忍?
云糯:“因为喊痛没用,所以只能忍,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云风北表示怀疑:“我送你去的是正规精神病院,他们对病人一视同仁,我们医院有很多病号都在那里被照顾的很好。”
云糯:“那是他们的家人给塞红包,隔三差五会去探视,而我们这些没人管的,就算被打伤也不用付出代价。”
云风北心里有不适的情绪,他怨怪道:“你说这么多就是怪我们没去看你!如果你想让我们内疚,就把你的谎话编圆!就算你被欺负,怎么可能造成压迫伤,难道他们开车撞你了?”
云糯好笑:“疯人院和医院不一样,他们对疯子管理严格,不给使用筷子叉子这些利器,我们吃饭是蹲在地上用手抓,洗澡是关进笼子里用高压水枪呲,我们不需要学习,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操场上游荡。
我们没有游戏设施,所以我们设计了很多游戏,比如拽着人的四肢分别往不同的方向拉,拽着人的头发骑大马,把人绑在电网上持续电击,而他们最喜欢玩的是叠罗汉,十几个人高高的叠压在一起享受窒息眩晕的快感。
去年叠罗汉玩死了一个,因为第一个人是跳起来往人身上砸的,下面的人肋骨被砸断,后面的人又压上来,肋骨插进心脏里,十几分钟后才被发现已经死了。”
云风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往后倾身。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一年前,他帮人开过一份死亡证明,尸体他也看过。
尸体上有明显的内脏穿刺伤,脾脏破裂,胯骨和胸骨多处骨折,但令人意外的是,对方不是死于失血过多,而是机械性窒息,她至少在极度痛苦的窒息中挣扎了十分钟,最后活活闷死了。
云风北当时并没注意那具尸体的来历,只记得家属不要求尸检,据说还得了一大笔赔偿。
难道那个枉死的女孩儿就是......
沈秋韵想到那个画面,被吓得捂着脸颤抖,哭的停不下来,她嘶哑的问道:“糯糯,你也被这样对待过?”
云糯被送进疯人院时才18岁,又是女孩,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怎么会不被欺负呢?
云风北眼底通红,甚至喉间都梗着一团血腥气,针扎了一样痛。
见他目光闪动,似乎想推翻她的言论,云糯替他说:“你是想说疯人院都这样,疯子怎么会懂分寸?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自私不容人,是我要伤害白皎皎,所以我才会去疯人院,没让我去坐牢留案底已经是为我考虑了,对吗?”
云风北嘴巴动了动,被戳穿了心思他有点不服气:“难道不是吗?”
云糯的目光却越过他,落在沈秋韵脸上,意有所指的问道:“妈,是我伤害你女儿的吗?”
沈秋韵顿时定住,挂着泪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很快她就又双手捂脸,崩溃道:“你们别吵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死在大山里,那这些事儿都不会发生!”
沈秋韵哭到手抖站不住。
“妈!”
云风北和白皎皎两个忙将沈秋韵扶到沙发上躺下。
云糯站在门口没动,她也很痛,走不动了。
可在别人眼里,她就是冷漠无情。
云风北越想越气,冲云糯吼道:“妈妈哪里对不起你!皎皎何其无辜!是妈妈想被人贩子拐走,还是皎皎想出生在那种家庭?”
“你把自己形容的那么惨,其实就是心里有怨!妈妈和皎皎的人生没办法自己选,但你能!你已经拥有了亲情,地位,资源,世间美好都围着你转,可你非要嫉妒一无所有的皎皎!
现在你好好的站在这,皎皎却要终生服药,你还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你!”
闻言沈秋韵深深的低下头,白皎皎皱眉咬着唇,生怕沈秋韵会扛不住乱说。
云糯的目光依然望着沈秋韵,即使对方不敢跟她对视。
三年前,沈秋韵看到了,她知道白皎皎是自导自演,她知道云糯是被冤枉的。
但是她没有站出来,因为她不想让大家讨厌白皎皎,怕白皎皎会被赶出云家,所以她跪在地上求云糯,让云糯承认是她伤害白皎皎。
沈秋韵的原话是,云糯毕竟是云家的女儿,就算犯错也不会受惩罚,可皎皎不一样,她离开云家就什么都没有了。
云糯不认!
沈秋韵就做了伪证,指认就是云糯刺伤白皎皎。
有她的话作证明,大哥二哥就信了。
因为在他们心里,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家一母同胞,沈秋韵不会偏心任何人。
但他们忘了,手心就是比手背肉多,手心永远是被护在里面的。
白皎皎是沈秋韵亲手养了十五年的心头肉,而云糯从生下来她就没抱过,感情怎么能一样呢?
没一会儿,沈秋韵就捂着胸口说喘不上来气,让大家都别吵了,大半夜的,都去睡吧。
云风北瞪了云糯一眼,这才和白皎皎一起送沈秋韵回房间。
云糯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蜷缩着躺回床上。
她对他们早就不抱期待了,所以也不奢望他们会带她去医院。
她的伤是慢性损伤,就算去了医院,仪器未必能查出来不说,就算查出来了,她也不敢上手术台。
白皎皎巴不得她消失,只怕麻药一打,她就没机会下手术台了。
好在云糯懂药理,她可以给自己慢慢调理。
等她养好了身体,再和这家人清算干净。
云糯不想生事儿,所以后面的几天都很少出房间。
王妈来收拾房间时,在床底下发现了安宁保心丸。
她眼珠子一转,就把药盒拍下来拿去给白皎皎看。
晚上,在外应酬一天的云风北喝了点酒,被陆泊禹送回家。
两人从门外进来,就看到正跟白皎皎说话的王妈抹了抹泪,终止了话题。
陆泊禹则目光四顾,没看到云糯,让他心里有点不自在。
以前他哪次来,云糯都会像猫一样,听见动静就找过来跟他说话。
可他这两天频繁来云家,却一次都没碰见她。
白皎皎注意到陆泊禹的心不在焉,她也察觉出他最近好像来的特别勤快,而且总会走神。
她心里不由泛起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吩咐王妈:“去给二哥倒杯蜂蜜水,二哥喝了会舒服点。”
云风北颓废的坐在沙发上,用手臂挡着脸,他今天职场失意,心情不好。
本来就烦,谁知下一秒一股热流猛地浇在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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