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唯南锦屏的其他类型小说《四世重生,我怀了大宦官的崽慕唯南锦屏全文》,由网络作家“糊糊星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墨月去寻了常驻郎中许正南,几人屏息凝神地等在一旁。许久,许郎中才捋着花白的胡须缓缓说道:“女娃娃倒是并无大碍,只是一天一夜未曾进食,脱力昏迷罢了。这两个男娃子嘛…”他缓缓来到冷星床前:“此子除却双腿,并无其他内伤,昏迷不醒只是因为身体虚弱,迷药才退散得慢了些,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就能自行醒来。至于这双腿…”冷凝有些紧张:“许先生,我弟弟的腿怎么样?”“哦,你先别紧张。”许正南忙解释道:“老夫是说,这双腿虽伤残多年,却并未十分损伤骨骼,倒更像是中过什么奇怪的毒,致使他全身无力,才难以行走。”“加之多年卧床,软骨得不到充分的活动,变成了死肉,无法使上下腿骨衔接润滑,但凡触地便会剧烈疼痛,久而久之,便形似残废。”冷凝迸发出强烈的期盼:“许先生...
《四世重生,我怀了大宦官的崽慕唯南锦屏全文》精彩片段
墨月去寻了常驻郎中许正南,几人屏息凝神地等在一旁。
许久,许郎中才捋着花白的胡须缓缓说道:“女娃娃倒是并无大碍,只是一天一夜未曾进食,脱力昏迷罢了。这两个男娃子嘛…”
他缓缓来到冷星床前:“此子除却双腿,并无其他内伤,昏迷不醒只是因为身体虚弱,迷药才退散得慢了些,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就能自行醒来。至于这双腿…”
冷凝有些紧张:“许先生,我弟弟的腿怎么样?”
“哦,你先别紧张。”
许正南忙解释道:“老夫是说,这双腿虽伤残多年,却并未十分损伤骨骼,倒更像是中过什么奇怪的毒,致使他全身无力,才难以行走。”
“加之多年卧床,软骨得不到充分的活动,变成了死肉,无法使上下腿骨衔接润滑,但凡触地便会剧烈疼痛,久而久之,便形似残废。”
冷凝迸发出强烈的期盼:“许先生是说,我弟弟的腿还有救?”
许正南摆手:“这属于宿疾,太多年啦,以老夫之能,做不到啊。”
“是吗?”冷凝失落道。
谁知许正南又紧接着说道:“若是能寻到神医魏繁楼,请他出手,未必不行。”
冷凝的心就像坐山车一样:“那不知魏神医是何许人也?今在何处?”
墨月挠了挠头,这老头,就喜欢故弄玄虚。
“哈哈哈…”
许正南突然大笑起来,一脸的得意与自豪:“魏神医就是小老儿的师傅,可惜师傅他老人家漂泊惯了,一时无处寻找啊。”
几人面面相觑。
这位许郎中看起来最少也有六十岁,他的师傅,岂不是要垂垂老矣,行将就木?
慕唯不禁莞尔,这位许正南虽已年过花甲,却童心不泯,他说的魏繁楼,虽是师傅,却是位与周亦卿年龄相仿的同龄人。
“我说许老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卖官司,没见人家姐姐都要急哭了吗?”
墨月看不下去了。
许正南这才轻咳一声:“师傅他老人家与咱家大人十分要好,若是夫人愿意出面…”
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慕唯看来。
慕唯一滞:“我?我不行吧。”
周亦卿虽说有始有终地护她周全,但她并不认为,两人的关系已经好到了这个地步。
魏繁楼的父亲是周远廷的师弟,周家被灭族时魏家同受牵连,两人虽有自幼的情谊在,但其心中始终对周家耿耿于怀。
魏繁楼名声在外,医术高超,但此人却十分爱财,每救一人便要五两黄金,而到了周亦卿这,直接就变成了二十两。
并且,就算出了二十两,救不救人,也要看他的心情。
也就是说,二十两黄金只能让他考虑一下。
虽说周亦卿家财万贯,但慕唯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小姐,求求你。”
冷凝突然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
慕唯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她忙将人扶起来,冷凝已是泪流满面。
“若冷星能再站起来,冷凝的命随时都愿意献给小姐。”
“好好好,我去试试。”
慕唯最见不得这个,连忙应了下来。
许正南又踱着步来到了慕嘉洛床边,咂了咂嘴道:“这个男娃子,不好救。”
慕唯问道:“如何不好救?”
“你看他面黄肌瘦,形若皮包骨,应是常年忍饥挨饿,不见阳光。”
他又将慕嘉洛身上的棉被掀开一角,一片黑黄的肌肤就露了出来。
许正南上前闻了闻,只觉皮肤上传来一阵阵奇怪的药香。
“若老夫猜得不错,此子应是被浸泡在药液中多年,至少七八年以上,才会让皮肤自带如此强烈的药香,黑黄溃烂。”
他又上前搭了搭脉,摇头道:“恐怕骨头也早就黑了,还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众人一时皆沉默无言。
慕嘉洛头发凌乱,眼眶青紫,唇上不红反而泛着奇异的黑黄,躺在床上,轮廓比之野兽尚且不足。
七八年的囚禁折磨,将一个好端端的人磋磨成这个样子,心地该是何等狠辣。
慕唯想了想,说道:“先生可知一味可解百毒的丹药,名叫婆娑地狱?”
许正南闻言忙将声音压低:“那可是神医周远廷的独门秘药,只可惜他举族覆灭,早就失传啦。”
说着又凑近了继续道:“大人那里似乎尚有一粒,不知从何处寻来,恐怕世间再无第二颗,若拿来救这么个小子,岂不可惜。”
墨月始终竖着耳朵听着,见许正南果然提起了主子房里那颗,忙出声打断:“主子那颗,昨夜被拿来救夫人用掉了。”
好险,差点露了馅。
“哦?”
闻言,许正南不可思议地重新打量起慕唯。
那药丸珍稀无比,甚至能引发两国交战,周亦卿竟就这么给了这位新婚夫人?
看来督统府的天要变了,这位夫人他可得好生巴结着才是。
“我是说,如果是婆娑地狱,是否能救他一命?”
慕唯不知道此时的许正南已转了八百个心眼子,继续问道。
“能!”
许正南斩钉截铁。
慕唯心下了然,准备去见周亦卿。
“有劳先生多加照看。”
只身回了两人的「咫尺颜」,远远就看见一个女子正孤身守在院门前。
这女子一袭白衣,长发一半束起,一半垂下,鬓上斜戴着一枚淡素的乳白玉簪,清丽的面容中带着一丝疏离。
她腰间缠着软鞭,慕唯刚一出现便直勾勾地望了过来。
周亦卿有四大贴身护卫,分别是青梧、墨月、红魄、雪妖,面前这女子便是年龄最小的雪妖。
慕唯本想点头示意,没想到她刚一走近,就被一只小臂拦住了去路。
“来者何人,主人的私院岂容外人擅闯?”
雪妖今日方才回京,刚一进府就听说主子成亲了。
娶的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庶女。
这女人为了嫁进督统府,竟然让恒玄侯夫人收她做了嫡女,即便开堂告祖,身体里流着也是低贱的血液。
配不上主子的一根手指!
“我…”慕唯刚想解释一二,就听到周亦卿的声音忽地传来。
“雪妖,你想死?”
面前的女子一脸愤恨,重重的收回手。
慕唯云里雾里,不懂为何今生初次见面,雪妖就对她抱有如此大的敌意。
索性不再去想,她推门而入,迎面就撞见周亦卿正衣衫半露的背对着她。
她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捂住双眼:“你、你在做什么。”
“更衣。”
哪有人白日更衣,把贴身的里衣也一起换掉的?
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响声,慕唯俏脸通红,胸口阵阵乱跳,仿佛被钉在原地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男人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好了。”
她没敢放下捂住眼睛的手,吞吞吐吐的说着:“我、我,那个…”
大脑一片空白,她竟一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真是太丢人了…
正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就从指缝间看到男人的黑色筒靴,正一步一步来至近前,轻轻将她的手拿了开。
“昨夜的胆子呢,怎么没了?”
礼成,众人皆散。
慕嘉妍心中愤愤,一脚踢开半大的雪块,嘴里不住地嘟囔。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记个名,比起二姐姐可还差得远呢。”
她是庶女出身,对嫡出之位甚是渴望,本来这次机会大好,可要嫁给一个公公,她还是犹豫了。
如今眼见着慕唯摇身一变成了嫡女,将她踩在脚下,她又嫉妒起来。
慕芷瑶斜睨她一眼,暗骂此女肤浅轻浮,黄氏是个眼皮子浅的,连带着生下的女儿也一并头脑简单。
冷凝叛变,慕唯不受控制,日后必成大患,慕芷瑶眼中寒芒一闪,不如就让这姐妹二人同归于尽。
婚事已成,哪怕是娶个尸体,那个周亦卿也得认命。
“四妹妹莫要胡说,三妹妹冰雪聪明,端庄美丽,可是顶好的人。”慕芷瑶假意夸赞道。
“二姐姐是说我不如她?”
慕嘉妍最怕这个,整个侯府慕芷瑶第一,她便要排第二。
柳氏生下的慕苒之她早早便不放在眼里了,如今突然回来个慕唯,竟然也要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慕嘉妍是个直性子,做事全凭蛮劲,本就心中酸涩,慕芷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叫她气血上涌,不管不顾起来。
“二姐姐等着,今日她做了嫡女,明日我就叫她向咱们赔罪!”
慕嘉妍也不知道是赔什么罪,只管先说出去解了气再说。
慕唯并未急着回去,而是直接带着冷凝去找了成西,慕云谏说过,今日要让成西带她去选几个丫鬟婆子。
想砍伐那么大一株梧桐,人手不够。
慕云谏先行了一步,她只好又去了漱文阁。
成西倒没为难,准备上一辆马车,几人便往牙行去了。
想了想,她让冷凝回去将冷星也接了出来。
慕唯选了一个丫鬟、一个粗使婆子,又雇了两个力壮的男子,一并带回了府去。
小丫鬟名叫若鱼,性格活泼,慕唯问是哪两个字,若鱼说道,
“奴婢家住海边,父亲希望打渔时鱼儿多多,便为奴婢取了这个名字。”
原来是「若鱼」,慕唯不禁颔首。
回了梨暑院,发现怀叔已经出发,冷星的屋子十分凌乱。
南锦屏果然来过。
她察觉到冷凝叛变,便想抢回冷星。
冷凝担心道:“三小姐,怎么办?”
冷星则想的更多:“我们只是奴才,夫人为何要这么做?”
慕唯思索片刻,说道:“也许是冷凝会武功,她不想让我有所倚仗吧。”
有关他们的身世,慕唯暂时不打算说,以他们如今处境,知道了也是自寻烦恼。
勉强将二人安抚住,冷凝就张罗着伐木,慕唯便回房休息。
新来的婆子姓严,生得一副善面,又烧得一手好菜。
终于不用再吃冷凝这个半吊子做的珍珠翡翠白玉汤了。
慕唯方用过了晚膳,慕嘉妍就上门了。
她端着一盅羊奶浇汁鱼片,进了房就诧异地问道:“你用过晚膳了?”
慕唯看了看已黑透的天:“用过了。”
“哼。”
将盅碗往她面前的桌案上一摔:“今日你成了嫡女,为了恭贺你,我特命小厨房给你做了这个,快吃吧。”
汤汁被溅洒出小半,慕唯闻了闻,有股特别的味道。
将盅盖打开,味道便更浓烈了几分。
有毒。
她忽的抬眸,就对上了慕嘉妍几分躲闪的目光。
第一世她深宅孤寂,曾和神医魏繁楼学过几日医术,能分辨出几十种草药的气味,砒霜是最粗浅最好认的一种。
“怎、怎么了,你怎么不吃?”
将盅盖扔在桌案上,慕唯定定的看着她:“你我骨肉至亲,你竟然想要毒死我?”
慕嘉妍吓的一哆嗦,声音颤抖:“什、什么?”
慕唯一拍桌案:“你放了砒霜,以为我不知道?”
“不可能!”慕嘉妍脸色瞬间变的煞白,踉跄着后退几步:“二姐姐说,这只是些巴豆粉!”
慕唯不再厌恶,一把将盅碗拂在地上,“啪”的一声,盅碗摔的粉碎,汤汁洒在地上,撕撕啦啦地冒出白色的泡沫。
慕嘉妍傻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慕嘉妍的坏和慕芷瑶不一样。
如果在大街上踩了这两人的脚,慕嘉妍会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是不是瞎子,竟敢踩本小姐的脚。
而慕芷瑶会笑着说没关系,然后背后挑断你的脚筋,砍下你的双腿。
所以慕芷瑶拿砒霜骗她是巴豆粉,极有可能。
是慕芷瑶觉得自己脱离了掌控,想要她的命。
慕嘉妍眼中满是惊疑,问道:“二姐姐想杀你?”
慕唯语气冰冷:“想杀我,自然也没想让你活着。”
慕嘉妍彻底慌了神,手足无措的喃喃道:“不可能的,二姐姐对我那么好…”
“好?”慕唯冷道:“若真对你好,为何不邀你一同读书认字,研习琴棋书画?为何偏要歪教了你,一生做她的陪衬?”
慕嘉妍小脸惨白,咬着唇,不甘地喊道:“不!我要去问问二姐姐!”说着,转身就想往外跑。
“且慢!”慕唯出声叫住她。
慕嘉妍停下脚步,转回身,一张小脸没有半分血色。
“父亲在城郊有一处偏宅,你可知道?”
“知道。”
“偏宅中有间地下暗室,暗室里藏着一人。”
慕嘉妍的眼睛忽明忽暗:“什么意思?”
慕唯上前几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你那失踪多年的同胞兄长,还记得吗?”
慕嘉妍的同胞兄长名叫慕嘉洛,五岁失踪,至今已有十年。
慕嘉妍秀眉微蹙,一时没听明白慕唯的意思:“我哥和那间暗室,有什么关系?”
慕唯的声音很轻:“别去找慕芷瑶,先去看看慕嘉洛吧。”
慕嘉妍满心狐疑,身子微微颤抖,却没再多问,拖着沉重的步伐,失魂落魄的离去。
慕芷瑶眼巴巴的等了一夜,却始终没等到慕唯的死讯。
慕嘉妍夜里回来,只推说乏累,匆匆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天刚蒙蒙亮,她再也坐不住,决定亲自去梨暑院看看。
开门的是冷凝。
“三妹妹呢?”
冷凝道:“三小姐还没起身。”
没死?慕嘉妍没动手?
定了定神,慕芷瑶又问道:“你的性子转的倒是快,这么快就背弃旧主了?”
“奴婢不敢。”
“不敢?昨日你是如何维护她的,我看的清楚,你是自己去母亲那里领罚,还是我送你去?”
冷凝会武功,慕芷瑶特意带上了几个力壮的婆子,冷冷的问道。
“二姐姐来的这么早,是来欺负我的丫鬟?”
慕唯的声音突然出现,慕芷瑶没防备,被吓得手上一抖。
“二姐姐今日怎么这般胆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贼心虚。”
慕唯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明日祠堂一开,慕芷瑶会当众污蔑她偷了自己一个水光手镯,再以冷凝佐证。
镯子是在她身上搜出来的,南锦屏顺势而为,扒了她的衣裳,当众将她毒打了一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慕唯目光一寒,将手里的镯子轻轻一扔,那玉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被砸了个粉碎。
冷凝将碎片包进帕子里,远远地扔了出去。
有婆子进来,也不言语,只顾低着头立在一旁,不时飘来阴沉的目光。
不多时,冷凝匆匆回来,对着那婆子说道:“你退下吧,这里有我。”
婆子没有丝毫怀疑,微微俯身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慕唯转头看向冷凝,轻声问道:“冷凝,怀叔可还在府中?”
冷凝思索片刻,回道:“应是被打发去了马棚。”
慕唯在心中反复思量。
冷凝是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人,对她的为人,慕唯深信不疑。
可仅凭冷凝一人,远远不够。
怀叔本名怀治,是母亲随嫁而来的侍卫,勇猛无比,在这侯府中,怀治是唯一一个会毫不犹豫站在她这边的人。
南锦屏倒行逆施,欲挖坟掘尸,她必须早做打算。
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暗自盘算,今夜慕云谏会来,得借着他的手,扫除身边的眼线,找回怀叔。
“我们出去走走。”慕唯起身,对冷凝说道。
…
与此同时,慕云谏正站在梨暑院外,抬起想要敲门的手,又缓缓放下。
有关当年之事,他偶尔回想总觉疑点重重,只怕自己是冤枉了安氏。
想到她留下的一双儿女,一个丢了,一个要嫁给公公,慕云谏就双眼干涩,心中悔意渐生。
此时他心乱如麻,转身就想离开。
“是父亲吗?”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慕云谏身形一顿,转过身,只见一袭白衣的慕唯,正伫立在一片夕阳余晖中。
霞光洒落在她身上,勾勒出亭亭玉立的身姿,整个人气质绝尘。
慕唯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说道:“我已有十年不曾见过父亲,父亲都到了门口,为何不进去看看我?”
对于这个父亲,慕唯心中并没有多少感情。
幼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剩下的不过是多年来被他践踏在脚下,那点可怜的血脉亲情。
母亲弥留的那段时日常说胡话,心里想着的,嘴里念着的始终都是“云谏”。
舍弃他们的是他,至死都念念不忘的也是他。
实在可悲。
往世她回来时,慕云谏虽偶尔表现出一丝悔意,但在慕唯眼中,那只不过是廉价的施舍。
父女俩并肩往梨暑院里走去,慕唯轻轻开口:“阿澈若是不丢,如今也该有十二岁了。”
“都怪我,姨娘病昏了,阿澈也发着烧,夜里我睡了过去,一觉醒来阿澈就不见了。”
慕云谏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
“姨娘身子本就孱弱,风寒一直拖着,阿澈一丢,她大受刺激,没几日也去了。”
“那几日,姨娘总念着父亲,梦里也喊父亲的名字。”
慕云谏脚步猛地一顿,问道:“当真?”
慕唯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深知,要以柔克刚,才能将慕云谏心中那一丝愧疚无限放大。
慕云谏沉默了许久,一直来到梧桐树下,才黯然开口:“阿唯,你若不想嫁,为父不为难你。”
慕唯闻言,眼眶瞬间红了,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不,我愿意嫁。这些年不在父亲身边,唯以此事聊表孝心。况且母亲待我极好,送我这些使唤婆子,这是我在素城是万万都不敢想的。”
慕云谏顺着她的话看去,恰好对上一个婆子阴鸷的目光,顿时怒意大发:“你这孩子,心性竟如此纯真。”
说罢他冲着几个婆子挥挥手,示意她们离去,婆子们面面相觑,一时都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慕云谏双眼一瞪,怒喝道:“滚!”
这一声有如雷霆,吓得几个婆子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退下。
“你好生歇着,明日我让成西带你去牙行,你细心挑几个家世清白的,买回来使唤。”
从院门前到现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慕云谏却觉得疲惫不堪,交代几句就欲离开。
慕唯行礼恭送,直将人送到了院外去。
终究还是舍了她,选择了慕芷瑶吗?
也罢,彻底撕碎了她最后一丝期盼。
往世,她冷硬偏执,连带着慕云谏都厌烦不已,身边没有一个忠心的人,最终受尽虐待,无力反抗。
今生她主动出击,慕云谏就是她最好的保护伞。
“父亲!”
慕唯突然喊道:“我时常梦魇,难以入睡,父亲能否让怀叔来替我守着院子?我会安心许多。”
慕云谏想了想,答:“也好。”
怀叔来时,慕唯已用过了晚膳。
此时的梨暑院只有她和冷凝姐弟,说起话来也无需有太多顾虑。
“小姐!”
怀治不过三十出头,看起来却像个四十几岁的人,一双手上布满老茧,脸上竟有了岁月的痕迹。
“怀叔,多年不见,你可安好?”
慕唯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关切。
身材魁梧的糙汉子,此刻却像个孩童一般,失声痛哭起来,慕唯见状,心中一阵酸涩,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了咽喉,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姐,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夫人她气消了没有?何时愿意回来?”怀治满含期待的问道。
慕唯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母亲她故去了。”
“什么?”
怀治如遭雷击,瘫跪在地上,脸上满是痛心与惊愕,喃喃自语道:“是我该死,不该让夫人孤身一人去的…”
当年,安氏离府时,曾执意不许怀治跟着。
怀治便始终守在侯府,期盼有朝一日,安氏会回来。
可惜,安氏至死都没能再次踏入这个府门,没能等到慕云谏的幡然醒悟。
良久,怀治才从悲痛中缓过神来,慕唯说道:“怀叔,我将母亲安葬于素城城南,可现在,南锦屏要挖坟掘尸。”
“她怎么敢!”
怀治怒目圆睁,一拳重重的砸在桌案上,只听“砰”的一声,桌案上的茶盏都被震的跳了起来,他脸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冷凝也是满脸震惊,说道:“这太荒唐了!”
慕唯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郑重的说:“如今我被困在侯府,只能拜托你前去保护母亲的尸身。”
怀治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道:“好,我即刻起程!”
“不。”慕唯摇头。
“夜已深,恐会引人怀疑,明日祠堂大开,你再从后门出府。”
怀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人又叙了一会儿话,直到明月高悬,怀治才起身告辞。
慕唯倚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明月,思绪万千,竟有些难以入睡。
那些血腥残酷的回忆又涌上心头,她握紧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让自己重蹈覆辙!
她要守护母亲的安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们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众人连忙回头望去,只见有一道身影正在水中挣扎,水花四溅翻腾。
南锦屏在岸边大声哭喊,身边站着另外一个人。
正是欧阳皇后的掌事大宫女,玉笙。
“快救人!”欧阳皇后急忙吩咐道。
侍卫快步向那处赶去,可距离尚远,一时无法即刻赶到。
慕芷瑶的动作越来越小,眼见着就要沉底,眨眼间,突然有一道淡黄色的身影从另一侧快速冲出,几步越过了侍卫,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湖中。
“那是谁?”
“好像是太子?”
玉笙见状快步回到欧阳皇后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欧阳皇后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去。
太子一把抓住正往下沉的慕芷瑶,拍了拍她的脸却发现人已昏迷,只好贴身抱着,奋力往岸边游去。
刚上了岸,众人就围拢了过来。
太子解下披风盖在慕芷瑶的身上,初春时节,寒意依旧凛冽,湖水还带着刺骨的冰渣,脱去了披风的太子,冻得瑟瑟发抖。
欧阳皇后道:“你就不怕染了风寒?”
太子头也不抬:“母后关心错了,小小风寒哪有一条人命重要?”
正说着,抱起慕芷瑶便走。
“你要带她去哪?”欧阳皇后的脸上带着薄怒。
“东宫。”
“你给我站住!”欧阳皇后厉声喝道:“她无名无分,以何身份入东宫?”
谁都听得出欧阳皇后已发了怒,没想到太子仍依旧寸步不让。
“儿臣宫中女子不少,母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何独独容不下阿瑶?”
欧阳皇后眯起了眼:“你什么意思?”
太子面容冷峻:“儿臣方才看的真切,若非玉笙姑姑推了一把,阿瑶怎么会落水?”
紧接着又冷哼一声:“儿臣本以为母后母仪天下,不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才是!”
“你放肆!”
欧阳皇后怒不可遏,抬手便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太子脸上。
众人皆被吓的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对母子当众反目。
沈念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神色平静,眼眸中却泛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杨语苏则绞着手中的帕子,看看太子,又看看昏迷中的慕芷瑶,一张俏脸写满了愤恨与不甘。
“哇,打起来了。”
姜焕扯着慕唯的衣袖,兴奋道。
慕唯冷眼旁观,太子出现的时机真是刚刚好。
欧阳皇后虽不喜慕芷瑶,但也绝不可能愚蠢到在自己的宴会上,指使贴身宫女将人推下水。
堂堂皇后若想处置一个臣女,隐秘的手段太多,即便明着动手,随便安个罪名,慕芷瑶也会万劫不复。
她并不想做的太过显眼,以免和儿子反目成仇。
欧阳皇后的确没必要,也不会屑于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太子依旧咬着牙,腮处高高鼓起:“阿瑶命在旦夕,儿臣就不打扰母后逛园子的兴致了。”
说罢竟就扬长而去。
留下欧阳皇后站在原地气的浑身发抖。
众人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喘,此时当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久,欧阳皇后说道:“都回去吧,慕家姐妹留下。”
众人如获特赦,赶忙退了下去。
临走时,姜焕凑近慕唯,悄声说道:“你们要小心,那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慕唯心领神会,知道姜焕指的是慕芷瑶,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直到园中只剩下了欧阳皇后、玉笙和他们姐妹主仆五人时候,欧阳皇后才吩咐玉笙道:“带两个小丫头去裕和殿候着,这里的事她们承受不起。”
玉笙来请,若鱼和慕苒之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慕唯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无声候在了欧阳皇后身后。
“你的二姐姐,当真是手段了得,竟挑的太子与本宫反目成仇。”
慕唯心中一凛,谨慎答道:“臣妇相信皇后娘娘。”
“哦?”欧阳皇后来了兴致:“为何?”
慕唯一字一顿的说道:“实无必要。”
欧阳皇后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慕唯:“你是周督统的发妻吧?”
“是。”
欧阳皇后移步前行,心情似乎稍有缓和,慕唯恭敬地紧随其后。
“他倒是找了个好媳妇儿。”语气中竟有一丝赞赏。
欧阳皇后讲了许多有关太子幼时的事,慕唯一路沉默的听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东宫门前。
“太子与本宫母子一场,就算有些争执,用不了几日便过去了。但若是那个慕芷瑶就这么死了,太子恐怕要记恨本宫一辈子。”
慕唯沉默不答,心里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她又不得不死。”
欧阳皇后转回身,语气仿佛凝成了一道寒冰,她顿了顿继续道,
“死在谁的手里都行,唯独不能死在本宫手上。本宫会安排最好的太医为她医治,等她活了过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慕唯心里一惊,这才明白,欧阳皇后是想借自己的手,杀了慕芷瑶。
玉笙姑姑此时赶了回来,欧阳皇后扶了扶鬓间碎发,将手搭在玉笙手上,款款离去。
临走时留下话来:“督统夫人,你是个聪明人,下手利落点,别忘了你的庶妹和丫鬟还在裕和殿等你。”
慕唯直觉手心发紧,沁出了冷汗。
慕苒之和若鱼被当成了人质,若她抗命,恐怕二人再也走不出裕和殿。
那该怎么办?真的去杀了慕芷瑶?
且不说慕芷瑶有太子护着,难以下手,就算真的得了手,若事情暴露,欧阳皇后必将置身事外,届时岂不引火烧身?还会连累了周亦卿。
慕唯在东宫门前久久驻足,大脑飞速运转,或许,会有一种方法,介于杀和不杀之间,还能让欧阳皇后达成目的…
“如果你下不了手,就交给我。”
慕唯正全神贯注的思索着,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周亦卿。
她的嘴角轻轻勾起,不知为何,一见到他,心底便涌起一股莫名的踏实感。
周亦卿凤眸眯起,她已多日不曾见过他的冷厉:“此事两难,不如我先送你回府,即便是皇后,督统府她也妄动不得。”
他又扫了一眼欧阳皇后离去的方向:“借刀杀人,她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慕唯俏皮一笑:“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次,这次就让我来,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嗯?”周亦卿眼中闪过一抹怀疑。
慕唯眨眨眼:“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就好。”
太子一路将慕芷瑶抱至东宫,吓的一众美人惊呼连连。
“滚!”太子怒吼。
南锦屏冲至床边,放声哭喊:“阿瑶,你醒醒啊阿瑶!我苦命的孩子呀。”
太子被吵的心烦意乱,命人将南锦屏强行架了出去,他坐在床边拉起慕芷瑶的手,怒声道:“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东宫上下一片手忙脚乱,有宫女来为慕芷瑶更衣,慕芷瑶突然被宫女的动作惊醒,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她紧紧抓着太子的手,声泪俱下的哀求着:“殿下,求求你,不要让她来,我只信任自己的妹妹,让我妹妹来,求求你…”
太子心疼的不行,知晓慕芷瑶说的是欧阳皇后,忙打断宫女的动作应道:“好好,你别急,我这就去将你妹妹请来。”
整个正月,慕唯都慵慵懒懒,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周亦卿以人口失踪为由,封了盛德赌坊,听说慕云谏和南锦屏当夜就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想来南锦屏还是瞒住了慕云谏,否则不会只是一次争吵那么简单。
魏繁楼尚未前来,慕嘉洛每日都要泡上两个时辰的药浴,冷星的身子也精细的调理着,许正南同时照顾两个病人,却乐在其中。
闲时慕唯便拿出周亦卿的书研读,常常太阳落了山仍不自知,黑灯瞎火,被严嬷嬷教育了好几次。
龙抬头这天,宫里正式放出消息,皇后要为太子选正妃了。
所有二品以上的官员之女,只要未许婚约,尚未婚配,年龄适合,皆可参加此次选拔。
可最大的竞选者慕芷瑶却并未参加。
理由是病了。
上次南锦屏离开裕和殿后,皇后便与太子大吵了一架,皇帝震怒,下令将太子软禁在了东宫。
储君被软禁,是天大的事,朝臣纷纷劝谏,皇帝始终未曾解禁。
慕芷瑶一听便病倒了,说是心中有愧,连累了太子。
足足病了一个月。
出了正月,皇帝消了气,太子也诚恳的检讨,才终于被放了出来。
当日夜里,便偷偷跑去了恒玄侯府看望慕芷瑶。
慕芷瑶躺在病榻之上病若娇子,将太子的心都哭碎了。
直到太子许诺,无论她何时痊愈,最后殿选时都会求母后为她留一个位置,慕芷瑶才堪堪止住了眼泪。
两人依依分别后,太子迎面就撞上了来送药的慕苒之。
慕苒之今年十三岁,姿容秀丽之下,还保留着一些稚女的可爱,虽不及慕唯那般清冷出尘,却如溪水一般清澈,让人眼前一亮。
太子对慕芷瑶痴迷,主要原因在于慕芷瑶绝美的容貌,然后才是那种若即若离的神秘感。
妩媚妖娆的见多了,冷不丁见到慕苒之这种风格的,太子一下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可慕苒之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性子,太子诨名在外,如何会给他好脸色?
谁知太子竟来了新鲜感,往恒玄侯府跑的更勤了些,不是去看慕芷瑶,反而常往慕苒之的院子跑。
慕苒之骂又骂不得,逃也逃不掉,想找慕云谏寻求庇护,慕云谏竟做起了两女皆入东宫的美梦,放任不管起来。
慕唯放下书卷,目光深邃悠长。
继她之后,慕苒之是第二个被慕芷瑶残害的姐妹。
太子厌腻了慕芷瑶,转而对慕苒之疯狂迷恋。
慕芷瑶大受刺激,活生生用剪刀将慕苒之毁了容。
慕苒之心灰意冷,入了寺庙,以青灯古佛了却了残生。
选妃的消息今日放出,太子会于今日解禁,今晚会出现在恒玄侯府,也会撞上去送药的慕苒之。
“若鱼。”慕唯唤道。
“许久不见五妹妹了,你去将她请来,我要与她说说话。”
…
慕苒之来时,正是日暮时分,手里拉着的小团子活泼可爱,很快便与若鱼玩在了一起。
慕苒之有些拘谨,慕唯便尽量与她闲话家常,待放松下来后,慕苒之才开口问道,
“三姐姐,四姐姐可一切安好?”
慕唯点头:“二哥如今也在我府中。”
“二哥?”
慕苒之努力回想了一会:“慕嘉洛?”
慕唯带她去了许正南那里,慕嘉洛才泡过了药浴,正躺在床上昏睡。
月余来的救治,使他唇上有了些许血色,只是皮肤依旧黑黄,看着令人揪心。
慕苒之握紧双拳:“三姐姐,你说这是那个女人做的?”
慕唯点点头:“阿妍失踪那日,就是南锦屏将她强行掳走的。”
“那阿澈呢?”慕苒之的脑子转的很快:“阿澈也是自幼丢了的,会不会也是她?”
“我暂时还没找到阿澈。”
慕唯并不打算将慕予澈身在皇宫的消息告诉慕苒之,这对慕苒之没有半分好处,反而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王八蛋!”慕苒之骂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许正南取出银针:“夫人,老夫要开始施针了。”
慕唯点头,带着慕苒之离去。
“姐,你和二姐做什么去了?”慕宴书扑了过来。
慕苒之摸摸他的头,柔声道:“没做什么,随便走走。”
“哦——”
慕宴书如同一只扑腾着翅膀的小麻雀,绕着两人转起了圈。
慕唯轻声开口:“苒之,我们要保护好宴书。”
慕苒之深吸了一口气:“好。”
…
太子妃选拔进展的极为顺利,到最后的裕和殿选时,留下的女子有三位。
分别是丞相姜自游之女姜焕,江南书香世家的沈家嫡女沈念可,骠骑将军杨霆之女杨语苏。
加上恒玄侯慕云谏之女慕芷瑶,姜沈杨慕四大世家各占其一。
到了殿选前日,慕芷瑶的病就奇迹般的好了。
欧阳皇后于裕和殿内举办春日宴,殿门大开,广邀京中高门贵女。
慕唯做为督统夫人,也在邀请之列。
交代慕苒之最近一段时日都好生待在府中后,她便带上若鱼进宫赴宴。
众人乘坐马车来到西华门,再由宫女引着,一路步行至欧阳皇后的裕和殿。
若鱼初次进宫,看什么都稀奇,总是忍不住来回打量,扶着慕唯的小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一旁的引路宫女低声道:“宫中不比外头,规矩甚是严格,姑娘如此跳脱,当心给自家主子惹上麻烦。”
若鱼缩了缩:“是。”
慕唯忙从袖中取出几块碎银递了过去:“有劳姑姑提点。”
那宫女倒也不推脱,显然是被塞惯了银子的,她又回头瞧了慕唯一眼:“夫人瞧着面生的很,不知是哪位大人的家眷?”
慕唯答道:“夫君周亦卿。”
宫女忽然左脚绊右脚,险些摔倒在地,慕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扶了一把,就见那宫女忙又将碎银硬塞了回来:“原来是周督统的夫人,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
说罢,脚下步子竟又快了几分,慕唯不识宫中道路,只好带着若鱼快步追赶,到了裕和殿前时,呼吸都有了些许急促。
宫女的态度明显多了几分恭敬:“夫人由此入殿即可。”
然后端正行了一礼,就快步离去了。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若鱼说道:“小姐,咱们这是来了姑爷的地盘了吧,不然怎么她一听到姑爷的名字就差点摔倒?咱家姑爷有这么可怕吗?”
此时的若鱼已浑然忘却,慕唯中毒那日,自己曾被周亦卿吓的话都说不利索。
慕唯嗔道:“莫要胡说!”
周亦卿虽位居督统,但「他的地盘」这种话若是被人听了去,便是大逆不道之罪。
裕和殿内很宽敞,两侧整齐的摆放着规制相同的四脚长桌,桌上以大红金丝缎布铺陈,长桌正中间都点缀着一小盏金色牡丹。
此时已有零星的女子入了座,欧阳皇后尚未出现,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谈。
慕唯刚找了一处僻静的座位坐下,便见到对面的女子忽然齐唰唰的往殿门处看去。
“你看,这就是那个慕芷瑶。”
“好看是好看,可总觉得带着一股狐媚劲。”
“好看有什么用?她娘可是商户出身,想做太子妃,做梦!”
“你们看她身后那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那个啊,是慕芷瑶的庶妹,慕苒之。”
已端至嘴边的茶盏忽然停下,慕唯心里咯噔一声,回头看去,果然见到南锦屏正带着慕芷瑶缓缓入内,而慕芷瑶身后跟着的,赫然就是慕苒之。
“苒之,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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