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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小辣媳,虐渣躺赢样样行简翠翠陆小花前文+后续

墨海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听得简翠翠状似无可奈何的话,陆丰年安抚几句,“翠翠,小花就是调皮罢了,你当嫂子的包容一下,谁家的日子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后她懂事就好了。”十七岁还不懂事?那是不是要等入土才懂?众人眼神交汇片刻,又转移开来。以后不管她陆小花有多少嫁妆,他们家坚决不能娶这样的媳妇。陈美银破罐破摔,也不在意了。不行就给二儿子陆星一封信,让他在部队里给找一个当官的呗。陆星十五就当兵,现在也混到了排长的位置。给陆小花找个对象,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以前,她还想着让小花留在身边。看来,是不行了,就怪简翠翠这个臭丫头!陆丰年说完话,悄悄地给陈美银使了一个眼色。陈美银不情不愿的,也给了几句软话,“翠翠啊,我本来想给你悄悄买一辆自行车,让你开心开心,这不,小花听了,就...

主角:简翠翠陆小花   更新:2025-01-23 16: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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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简翠翠陆小花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小辣媳,虐渣躺赢样样行简翠翠陆小花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墨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得简翠翠状似无可奈何的话,陆丰年安抚几句,“翠翠,小花就是调皮罢了,你当嫂子的包容一下,谁家的日子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后她懂事就好了。”十七岁还不懂事?那是不是要等入土才懂?众人眼神交汇片刻,又转移开来。以后不管她陆小花有多少嫁妆,他们家坚决不能娶这样的媳妇。陈美银破罐破摔,也不在意了。不行就给二儿子陆星一封信,让他在部队里给找一个当官的呗。陆星十五就当兵,现在也混到了排长的位置。给陆小花找个对象,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以前,她还想着让小花留在身边。看来,是不行了,就怪简翠翠这个臭丫头!陆丰年说完话,悄悄地给陈美银使了一个眼色。陈美银不情不愿的,也给了几句软话,“翠翠啊,我本来想给你悄悄买一辆自行车,让你开心开心,这不,小花听了,就...

《八零小辣媳,虐渣躺赢样样行简翠翠陆小花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听得简翠翠状似无可奈何的话,陆丰年安抚几句,
“翠翠,小花就是调皮罢了,你当嫂子的包容一下,谁家的日子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后她懂事就好了。”
十七岁还不懂事?那是不是要等入土才懂?
众人眼神交汇片刻,又转移开来。
以后不管她陆小花有多少嫁妆,他们家坚决不能娶这样的媳妇。
陈美银破罐破摔,也不在意了。
不行就给二儿子陆星一封信,让他在部队里给找一个当官的呗。
陆星十五就当兵,现在也混到了排长的位置。
给陆小花找个对象,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以前,她还想着让小花留在身边。
看来,是不行了,就怪简翠翠这个臭丫头!
陆丰年说完话,悄悄地给陈美银使了一个眼色。
陈美银不情不愿的,也给了几句软话,
“翠翠啊,我本来想给你悄悄买一辆自行车,让你开心开心,这不,小花听了,就说我偏心,不疼她,所以才想给你捣蛋一下。”
自行车是要买的。
却是买给陆小树上学用。
这话却坚决不能再说了。
为了陆小花的名声,自行车只好先给简翠翠这个糟瘟的臭丫头了。
这段话,果然奏效。
简翠翠立刻笑了,“妈,你果然是我的亲妈,走遍这十里八乡,都找不到像你这样的婆婆了。”
众人齐齐在心里冷哼。
骗谁呢?
如果真心想给儿媳妇买自行车,为什么不在下聘的时候一起给?
现在嫁过来第三天,你说再给儿媳妇买自行车?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们也没权干涉。
第一次交锋,以简翠翠大获全胜结束。
她不但狠狠揍一顿陆小花,还把陆小树的自行车给弄到手。
**
村长说,一家人打打闹闹,那是家务事,公安不管。
简翠翠端端正正地把这些话写在小本本上。
她得记着。
自行车她要求买二八大杠。
这样家里除了她和陆宸,就没谁能够骑上去了。
陆小花和陆小树直到成年,都是一米五五左右。
而且腿还短。
以这样的身高,她们不会敢骑二八大杠。
而简翠翠,从十六岁就有一米六四高,而且腿的比例还特别长。
所以,自行车买回来,就是专属于他们俩的。
村里人都走了,简翠翠盘腿坐在床上,双眼炯炯有神,没有丝毫睡意。
今晚陆小花要偷她钱的事情,陈美银说不得也是同伙。
因为她交代陆宸送陆小树上学的时候,分明还怂恿陆宸把吉祥带走。
吉祥是她的狗子。
不但听得懂简翠翠的话,还只听她的吩咐。
这条狗从小就是简翠翠养大的,机灵聪明,还救过她的小命。
所以,它也是简翠翠的陪嫁之一。
陆宸对能够听懂指令的吉祥入迷得很,正致力于跟狗子培养感情。
一听要送陆小树上学,就不乐意了。
可是陈美银说去县城的路上有一个树林。
那里面,偶尔会有兔子野鸡这些小型动物出现。
她让陆宸带着吉祥去,看能不能打一两只回来。
陆宸一听,也动心了。
十九岁的男孩,对打猎上了心,急吼吼的就带着吉祥送陆小树走了。
怎么看,陈美银都有同谋的嫌疑。
天光熹微,天际泛起鱼肚白。
简翠翠把自己的三百块钱放到了床底。
这些钱,她有大用,得收好喽。
刚刚站直身体,门口外,就传来了一声狗吠。
是吉祥回来了。
这么多年没看到这只狗,简翠翠心情也激动了起来。
快速打开房门,一只壮硕的黑狗已经朝她扑了过来。
快扑到她身上的时候,狗子停止了前扑,在她脚边亲昵打转转,还发出了欢快的呜呜声。
“吉祥......”简翠翠抱着它,眼睛湿润了。
前世,吉祥在她嫁过来的第三个月就失踪了。
那时候,她和陆宸找遍了附近的村庄。
大家都说,肯定是被那些卖狗肉的坏蛋下药带走了。
她却不信。
吉祥从小在她家里长大,简道乾训练过它,不让它吃别人的东西。
它前世到底遭遇到什么事?
简翠翠决定,这辈子,再不让它离开自己的视线。
吉祥感受到主人的悲伤,一下子懵了。
它用大脑袋蹭了一下简翠翠,又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那仿若黑宝石的眼睛又黑又亮。
随后,它用牙咬着简翠翠的裤脚,拽着她往院子外走。
出了房门,它飞快向前跑,一口咬起地上一只已经断气的兔子。
“嗳嗳,别抢,这是我打到的。”一个年轻男子赶紧上前抢夺。
一边抢,还一边跟吉祥理论,“吉祥啊,你别不讲理,你追的那只野鸡跑了,这兔子是我用烟熏出来的......”
高大的男孩子,宽肩窄腰,一头乌黑的头发,五官异常精致,怎么看,都不像乡下人。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晶莹灵动澄澈黑亮,眼波流转间,似有细碎星芒闪烁。
前世,简翠翠就经常有错觉,哪怕他是看着吉祥在骂,都是满含深情的感觉。
简翠翠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陆宸,我们终于又相见了。
脑海里,又出现陆宸死亡的情形。
那一天,陆家村要重建祠堂,所有壮年,不论男女,都要上山帮忙采石。
她被陆小花没由头地怼了几句,怏怏地到另外一个地方敲打碎石。
全然不知,山坡上一块巨石滚滚而下。
陆宸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大叫着推开简翠翠,随后被一块巨石压在身上。
那一身的鲜血,在往后余生,每每让简翠翠从噩梦中惊醒。
回忆过往,简翠翠哭得撕心裂肺,仿佛遭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陆宸慌了手脚。
“翠翠,别哭,我以后再不敢跟别人打牌了。”
昨天他送陆小树到城里上学。
下午,他往村里打了一个电话。
说是碰到一个朋友,朋友请他喝酒,要明天才回来。
其实,他是碰到了牌友。
昨晚一夜鏖战,连饭也没吃。
他挂念着新娶回来的媳妇,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赶第一班公共汽车回来了。
还没到村口,车子经过那个小树林,他还真带着吉祥下了车。
在天快亮的时候,他逮了一只兔子。
兴冲冲地拿着兔子回来。
可是,他鲜嫩的小媳妇,怎么一见到他,就哭成了一个泪人。
莫非,知道了他昨晚干了什么?

当初置办嫁妆,简道乾征询过简翠翠的意见,问她要自行车还是缝纫机。
简翠翠寻思着自己不爱出门,要自行车也没啥用。
倒是缝纫机,可以干点缝缝补补的活儿,所以,就要了缝纫机。
可现在,她另有打算,必须得有个自行车才方便。
简安安却不接受她的安抚,直截了当地问陆宸,
“陆宸,你能不能行?不能行,就把姐姐还给我,我给她再找一个姐夫!”
男人嘛,不管老幼,最怕别人说他不行。
陆宸拍着胸脯担保,“小安,我行,让我上,以后谁再欺负你姐姐,我直接揍她。”
简安安半信半疑,“你说话不算话,小心我换姐夫啊。”
“安安,我是你姐夫,跟你也是很亲的一家人,为什么你就不护着我?”陆宸十分受伤地问。
“姐夫可以换,姐姐不能换!”安安背着手往屋里走。
他又不傻,会不知道谁才是自己人吗?
姐姐家的小姑子是坏人!
他要找机会给姐姐报仇雪恨。
简道乾坐在屋里一言不发,冷冷看着一起进来的陆宸和简翠翠。
他一大早起来,就到村里的通天河挑水。
听得村里妇人热火朝天地说着昨晚的新闻,一颗心顿时煎熬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时间恨不得打上门去。
“我一辈子吃亏在看人只看脸上面。”简道乾对着缓步进来的简翠翠和陆宸仰天长叹。
心里对女儿未来的前途很焦灼。
可眼前的一对金童玉女的确般配得不行。
他心里的急躁又稍稍平复了一下。
既然不好换婆婆和小姑子,那分家不就行了吗?
“分家?”简翠翠坐下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她给父亲点上了一支香烟,才浅浅一笑,
“爸,你跟我说过,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简道乾:我有说过吗?
其实,简翠翠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
分家了,婆婆和小姑子就不能上手揍了。
不揍她们,怎么平息自己心里的不平和怨气?
“爸,除了在父母的庇护下的时光,人生哪里有坦途?”简翠翠想着以前的不容易,心里异常平静,
“我换一个家庭,换一个环境,也许面对的,又是另外一种困境。”
一旁的陆宸十分愧疚,“爸爸,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照看好翠翠。”
以至于,让她一进门就受到了这些欺负。
“让我看看你头顶上的伤口。”简道乾叹了一口气站起来。
简翠翠出门的时候,就在脑袋缠上了一大圈的纱布。
那上面,还有血渗出来的痕迹。
看着可怜兮兮的,就像个破布娃娃。
“嘻嘻......”简翠翠一笑,
“爸,不疼不疼,我故意缠成这样,好让别人知道我被他们欺负的情况。”
这个叫,万事要留痕。
但凡受到委屈,就要让别人看到知道。
这样,以后再发生点什么事,别人就会原谅她,觉得她是忍无可忍。
女儿终于长心眼了。
简道乾的眼神却十分复杂。
如果可以,他宁愿女儿是那个一直呵护在手里,天真烂漫的女孩儿。
“爸,我以后再不会让她受伤了。”陆宸再次内疚地说。
这一刻,他终于觉得自己昨天是真的错了。
他就不该放下刚刚新婚的妻子出门。
更不该,被别人一拉,就跟着别人打牌去了。
新婚才三天,就把媳妇丢在对于她来说是个陌生环境的家里。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弟弟妹妹人前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陆宸精心雕琢的面庞,此刻被阴翳笼罩,深眸中的光彩也黯淡下来。
简翠翠父女俩相视一看。
心底深处已然原谅了他。
简翠翠:爹,你这个颜控。
简道乾:这该死的病又犯了。
“我做饭去。”简翠翠看不下去了。
简道乾自己长得五大三粗,却对长相俊美的人没有半点自控力。
他经常说的,“我对着你妈那张脸,连饭都能多吃几碗。”
问题是,你要多吃几碗饭干嘛呢?
是粮食太多了,还是米价太便宜?
简翠翠前世没出嫁的时候,在家里并不经常做饭。
因为,简安安这个娃特别喜欢下厨房。
而且饭菜做得还不错。
今天简翠翠却坚持要下厨。
前世,她在陆小花的严格要求下,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她要让英年早逝的父亲尝一尝自己苦练的手艺。
英年早逝啊。
简翠翠一边指挥陆宸打下手,一边回忆自己父亲的死亡。
一个多月后,简道乾会到几里路外的留川镇上帮忙杀猪。
就在那天,他跟人起冲突,被一把雪白的匕首狠狠一刀刺中了心脏。
幸亏他的心脏是偏的,所以没有当场死亡。
但也因此有了很严重的后遗症。
在他给儿子娶了媳妇之后,终于撒手人寰。
这一次,她要救回父亲挽回这一切。
还要逮住那个恶毒的凶手。
就是他,让简翠翠姐弟俩早早就没有了父亲。
她脑海里思绪万千,手里却十分麻利地把五菜一汤端了出来。
五菜一汤,总共六个,寓意着六六大顺,顺风顺水。
大盘鸡,凉拌牛肉,红烧兔子,蒜炒白菜,回锅肉,还有一个羊肉汤。
这些菜,除了兔子,都是简道乾昨天就买回来的。
他买菜,也不讲究,看见什么就买什么。
没想到,闺女都把它们做出来了。
而且还色香味俱全。
那个回锅肉,吃起来肥而不腻,干香微辣,爽囗之极。
兔子肉更是让人停不下来。
甚至连白菜都吃着囗感清脆,带着淡淡蒜香,美味十分。
吉祥也像过年一样,吃得肚子都滚溜圆。
“行啊,闺女,我以为你手艺不行,原来是我眼光不行。”简道乾喝着小酒,眼睛都眯了起来。
简安安也吃得满嘴都是油,他感叹道,
“哎呀呀,阿姐,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这手艺,比县城的饭馆还要好吃。”
简道乾心中一动,“翠翠,要不,你到县城开饭馆去,别跟你家的小姑子住一起。”
惹不起咱们还躲得起。
再说了,这几年做生意的人多得不行,不像前几年还怕别人说投机倒把。
“好的呀,等以后再说。”简翠翠笑眯眯地答应了,
她要把那母女俩都折腾够够的,再想这种事。

陆家村的村口有一棵古榕,树干粗壮,葳蕤苍翠。
它巨大的树冠是一把天然的绿伞,那垂坠而下的气根,直接又长成了一株株小树。
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座小树林。
夏天的时候,村里人大多会到树下乘凉。
多年前,张长安的堂叔张粮仓在这里支棱起一个小茶摊。
以前穷,大家都舍不得花钱喝茶,所以,他就只在树下放了一方石桌,几个石凳。
现在分田到户好几年了,大家各显神通,埋头苦干,手头都宽裕了点。
所以,张粮仓再摆上一些小木桌和竹椅子。
再加上,村里还有人在这里卖一些早餐什么的。
这里,就成了村里玩耍和八卦的场所。
闲暇时候打打小牌,喝喝茶,再聊聊天,不要太惬意。
张粮仓笑容满面地,给村里二赖子他妈石芬芳,倒了一杯菊花茶。
抬头,就看见了吭哧吭哧拉着一车大白菜的张长安。
张粮仓放下手里的茶壶,打了声招呼,“长安,你拉这一大车白菜,要到镇上卖吗?”
张长安放下大板车,长长舒了一口气道,
“三叔,我今天可能会晚一点回来,你看见我娘,就跟她说一声。”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物价飞涨。
那简直是一天一个价。
他得趁着好价钱,赶紧把地里的白菜都卖喽。
“不把陆宸带去,你自己能把白菜卖完啊?”石芬芳好奇地问。
陆宸那一张脸容易卖货,这是谁都知道的。
不过,陆宸看不上这仨瓜俩枣,宁肯打牌玩儿,也不可能去干这种事。
这个陆家村,也就张长安可以让他帮帮忙。
“陆宸也去。”张长安有点得意地说,
“这不,他让我在这里等着呢。”
石芬芳撇撇嘴,没说什么。
有一说一,陈美银那个臭婆娘,生的这个儿子,那是真心好看。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这个孩子是陈美银生的。
二十年前,陈美银跟她同一天生娃。
在医院里,她们还同一个产房。
那一天同时生娃的,除了她们,还有一个大城市下放到这里工作的姑娘。
大家生的都是男娃。
就她陈美银生了双胞胎,而且孩子还这么周正。
不过也奇怪。
一胎生二宝,一个矮来一个高。
陈美银另外那个儿子陆星,个子随了母亲。
任凭陈美银再怎么给他补小灶,也就一米六九高。
怎么也冲不上一米七。
而且,样貌也就一般人。
属于那种扔到人海里,就找不出来的类型。
至于陆宸,长得那是让全村人都诧异。
真真是异军突起,十七岁就窜到了一米八五。
而且,天生带着一种贵气的感觉。
兄弟俩站在一起,陆星就像给陆宸拎包的小厮。
不过,陆星命不错,人家十五岁就让部队看上,当兵去了。
按理说,十五岁怎么也不够年龄当兵。
但有知道内情的人,就撇撇嘴说,把年龄该一下就行了呗。
反正她陈美银的堂弟在村委做村支书。
大家都说,陆宸长得好看又怎么样?
还不是一个只会打牌玩耍的农村二流子?
石芬芳再次发出感慨,
“生的时辰不对,命运就改变了。”
她那天如果忍几分钟再生二赖子,估计,当兵的就是她的娃了。
旁边麻将桌上,坐在东北方位的,是陆丰年的老婆邱雯。
她出了一个东风,才怼石芬芳,
“我就愿意生一个像陆宸那样好看的娃,哪怕他一无是处,每天看着也下饭。”
石芬芳给她一个大白眼,“好看能够当饭吃,头一次听人这么说。”
“谁说不能当饭吃?陆宸到集市上卖什么都行,那不是钱?钱买不到米?还是米做不成饭?”邱雯又打出了一张牌,才又怼她。
石芬芳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这些年,村里人没少怀疑陆宸是陈美银抱错回来的。
可是看陈美银对陆宸的态度也不像啊。
兄弟俩但凡有争执,陈美银多半是站在陆宸这边。
吃穿用度也没少了陆宸的。
而且,还特别惯着他。
把陆宸惯坏了都。
在这些纷纷议论之中,一辆三轮车由远及近。
车子上,蹬三轮的,可不就是那个能够让人下饭的陆宸。
深秋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带着一轮金光般耀眼。
邱雯的牌也打不下去了,她直盯着陆宸啧啧道,
“哎呦喂,这娃眼里就像有光一样。”
一副他怎么不是我家娃的样子。
石芬芳看不下去,她恨恨道,“是有光,散光。”
前些年是集体经济,大家都是在村长手里讨生活。
所以,都对村长家的婆娘吹捧奉承。
现如今,包产到户了,石芬芳对邱雯,那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所有人哄堂大笑,张长安迎上去一看,“陆宸,你这都是些什么啊?”
三轮车上,什么都有。
白菜、粉条、鸡蛋、竹笋,甚至还有一大盆鱼。
疑似有散光的陆宸露出了一口白牙,笑得很开心,“我在村里赊来的,准备拿到镇上卖。”
“跟谁赊的?”石芬芳也围了过来。
陆宸掏出一张纸,念道,
“我都记着呢,二叔婆家的白菜和鸡蛋,三狗刚刚钓上来的鱼和乌龟......”
“你今天为啥这么积极挣钱了?”
村长老婆诧异道。
陆宸理直气壮地说,“我媳妇要吃烧鸡。”
众人:......
“刚结婚就怕老婆。”石芬芳啧啧摇头,
“这一辈子啥时候是个头?”
众人纷纷支招,
“陆宸啊,媳妇刚娶回来,要先晾着,等她老实了,再对她好。”
“就是就是,你刚开始就对她好,以后就得做孙子。”
“可不是咋的,小心把她惯懒了。”
陆宸却一副你们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说道,
“我媳妇懒点没事,我就多干点呗,你们经常说的,女人就得贤惠,什么是贤惠,那就是闲在家里啥也不会。”
众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秋冬季节交换,许久未下雨的陆家村上空,被一道闪电划破苍穹。
深秋依然葳蕤的古树下,一栋两层楼的农家小院,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瑟缩的声音,
“婆婆,小花,你们别卖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
形容憔悴的简翠翠紧紧抓住自己衣襟,小声哀求站在她面前的两位妇人。
她左手边,一个打扮入时四十多岁妇人却轻抚鬓角,轻嗤道,
“大嫂,你别不识好歹,我妈不忍心看你一把年纪还孤苦伶仃,所以开恩让你再嫁。”
简翠翠看着眼前的小姑子,心里一言难尽。
──陆小花,你四十多岁还赖在家里不再嫁,后半辈子难道就有倚靠了吗?
陆小花二十岁的时候,曾经嫁过人,只是在二十二岁的时候,男人意外出车祸残废了。
她一脚把男人踹了,带着别人给的赔偿金和女儿香雪回到了娘家。
这一住,就是二十年。
这些年,陆小花母女俩,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事都是简翠翠这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在干。
简翠翠心里空落落的还没说话,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转头盯着她,一双阴鸷的眼睛里满满都是逼人的寒气,
“简翠翠,你嫁到我家,只给我大儿子生了两个赔钱货不说,最后,还克死了他!”
看着简翠翠脸上浮现出来的愧疚之色,她又声色俱厉地接道,
“就这样,我还在为你考虑,就怕你晚年孤苦,为你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你现在,居然说我是卖了你?”
“我打听过了......”简翠翠鼓起勇气看向择人欲噬的老太太,又哀求道,
“那个老王,他年轻时候因为家暴打得媳妇自尽,我不敢去他家......”
虽说只敢匆匆一瞥,她却看出来了,那个男人表面一脸和善,眼眸深处闪过的幽光却带着邪气。
陆小花不耐地斜睨嫂子一眼,
“你也说那是年轻的时候,现在都过了几十年,还不兴让人家改吗?”
陈美银缓和一下口气,淡淡道,
“明天你收拾一下,就去王家住下,你没儿没女,我们养了你几十年,也算对得起你了。”
──我没女儿?
简翠翠满心苦涩。
她嫁进陆家第二年,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只不过,陆家没人肯帮她带娃,她每天家务繁多,只好把女儿带上干活。
那一天,她依旧带娃去河边洗衣服。
洗好陆小花的一件灯芯绒外套的时候,一转头,就不见了两个小囡囡的人影。
──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那时候的惊恐和焦急。
丈夫陆宸的身影也随着这些不好的回忆出现在脑海,简翠翠重重地闭上眼睛,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
多年前的一次意外,陆宸用自己的生命救下简翠翠。
没了女儿,又死了丈夫,她对陆家更是产生满心愧疚,以至于做了一辈子牛马也没有半点怨言。
但只是辛苦劳作,她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毕竟,村里哪个女人不是一辈子这样过来?
可陆家这母女俩,昨天就拉着她去相亲。
还一连相了好几家。
最后,硬逼着她嫁给一个有家暴风评的男人......
简翠翠再次抬起盈满泪水的眼睛,哀求道,
“娘,我明天就去县城要一个摊位杀猪卖,每天挣的钱保证都上交,求求你们不要让我去别人家过日子。”
她这一辈子尽心尽力为陆家干活,还用祖传杀猪的手艺给她们挣钱。
甚至于,因为太忙,跟娘家疏远了很多,实话说,除了陆家,她再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没想到,半生辛苦,就落得了这个下场。
这一番话让陆小花似有些意动,但目光微闪,却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恶声恶气道,
“我们也是为你好,你愿意也好,不情愿也罢,嫁人这件事没得商量,你明天就收拾东西跟人家走。”
简翠翠顿觉呼吸不畅,整个人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捶了一下,昏倒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翠翠幽幽醒转。
她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她这一天跟着那母女俩东奔西跑的去相亲,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肚子饿得紧,她寻思着到厨房去弄点剩饭填填肚子。
走到正房的时候,忽然从门缝中传来两个小声的对话。
简翠翠心中一动,悄悄走过去,还把耳朵贴到门口细听。
房间里,陆小花正悻悻地对老太太陈美银说,
“如果不是昨天医生说她得了绝症,我还真舍不得让这一头还能挣钱的老黄牛去便宜人家。”
陈美银重重地冷哼一声,
“你机灵点,别在人前露出口风,小树说了,把她嫁出去,我们不但省下医药费,还能挣点彩礼钱。”

很疼......
简翠翠从沉睡中醒来,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头。
怎么出血了?
看着掌中的鲜血,她却更诧异的是这虽然有点细茧,却还没有被岁月摧残过的手。
简翠翠猛地一抬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个激灵。
这个房间雪白的墙,墙壁腰线以下刷了蓝色油漆。
墙角处,一块白色蕾丝防尘罩遮盖着一辆缝纫机。
而那靠墙而立的柜子,虽然不大,却贴着喜气洋洋的大红喜字。
旁边的,是一个放着搪瓷脸盆的架子。
至于门和窗,都刷得绿油油的。
头顶上,一盏大约五瓦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这不是她刚结婚时,和陆宸住的房间吗?
装修简陋的房间,在那年月,却是十分时尚的。
她还记得,那是陆宸去县城请来大师傅,帮他捣鼓出来的。
当时,村里不少年轻人,都来他们家参观,还说要照着这个样子布置新房。
简翠翠激动地四处看了看。
墙上挂着的日历,赫然写着一九八八年十月三号!
简翠翠心中又是一阵激荡。
她这是回到了新婚的第三天!
刚刚结婚的时候,她心中是欢喜的。
陆宸这个惫懒的家伙虽然有点惰性,性格还十分跳脱,但却真心疼爱她。
结婚第一天,他就对自己说过,在这个家不要那么死脑筋,要学会偷懒。
当时她就听懵了。
什么道理,没听过啊?
陆宸仔细分析给她听:
女人一定要会偷懒,越懒越有福。
不要听人家说什么谁家媳妇能干聪明。
你要知道,你如果会吃苦,就永远要吃苦,就是个吃苦的命。
再说了,不管多能干的媳妇,婆婆都会嫌弃挑毛病。
既然这样,不如适当偷懒,还落个清闲。
可是,简翠翠想着既然嫁人了,孝顺公婆礼让弟妹,是做人家媳妇的本分。
所以,她把陆宸的话当成玩笑,对这些人一再忍让。
后来,陆宸为救她而死,她万念俱灰之下,一心一意在陆家,只为了帮丈夫尽孝。
往事走马灯一般历历在目,心情太过激动,简翠翠脑子又是一阵眩晕。
她和陆宸是十月一号结婚,现在是他们结婚的第三天晚上。
一大早,没来得及跟简翠翠三朝回门,陆宸就被陈美银用明天回娘家也可以的借口,指派着他送陆小树到县城上学。
而简翠翠也是天没亮,就起来忙碌。
当她做完早饭,从厨房回房间的时候,一推门,门框上忽然掉下一个重物。
当时脑袋就开了个口子。
她一摸到满手的血,马上就昏迷了。
前世,陆宸回来之后大发雷霆,查出了是小弟陆驿和陆小花干的。
然后陈美银站出来和稀泥,说小孩子顽皮而已,她一个做嫂子的,应该宽宏大量。
简翠翠也觉得,自己是刚嫁过来的新媳妇,不好闹得不愉快,所以也就没有深究。
这一次受伤,她一直有印象。
因为,她从此后一到下雨天,头顶上就会有隐隐约约的疼痛。
此刻已是夜深人静,简翠翠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凝视墙角蓝色的腰线,眸光渐渐清澈。
这些畜生!跟人沾边的事,他们是样样都不做啊!
世人不是说女子只要柔顺善良,勤劳朴实,就会有好报,就会有幸福吗?
可是,老天爷,为什么她一辈子任劳任怨,你却给我安排了这一切?
前世置她于死地的那一击,是谁干的?
当时她脑子里被愤怒主宰,也没听出是谁的声音。
不过,大抵也是家里被她尽心服侍的那几个。
还好,老天爷知道错待了她,让她回来报仇雪恨!
这些个坏种!有一个算一个!
卖了她女儿,还想卖她......
简翠翠冷笑一声,重来一次,我要让这些恶鬼们知道。
做错事,要付出代价的!
她仔细回忆着前世。
结婚第三天,除了她的脑袋受伤,还发生了什么?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她想起来了。
她的嫁妆钱!那是整整三百块啊!
简翠翠一骨碌爬起来。
她迅速打开自己那个陪嫁来的柜子。
幸好,装钱的小箱子还在。
她冷哼一声。
前世,她脑袋受伤后的第二天就发现,她的钱不见了。
三百块钱,在这八八年的农村,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村里人嫁女儿,向来都是收一大笔彩礼,却只肯给几床被子作陪嫁。
她爹简道乾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虽然说不上是掌中宝,却也是实实在在的爱护。
所以,他嫁女儿,陪嫁的东西,是村里数一数二的。
光是压箱底的钱,就给了三百。
简道乾的媳妇是下乡女知青张玲。
当时成分是资本家小姐的张玲下乡,除却一床被子,再无长物。
身娇体弱的娇小姐身无分文,在这要靠劳动力吃饭的年代,她只熬了几个月就对现实投降了。
她考虑了两天,嫁给了村里最强壮还有杀猪手艺的简道乾。
简道乾对她,那是千依百顺地娇养着。
村里的小媳妇们,就没有不羡慕的。
不久,张玲生下一女一儿,国家恢复高考。
她苦读一年,考上了沪市的大学。
那一年,简翠翠八岁,她弟弟简安安五岁。
这一去,再也没了音讯。
简道乾既当爹又当妈把两个孩子拉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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