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景阳纪芸白的其他类型小说《谢景阳纪芸白的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闻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一通发泄后,见纪芸白还是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禁怒从心起,抬手将桌上的茶盏全部扫落。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屋内唯一的饮具都破了个彻底。纪芸白手指颤动,她咬住下唇忍住想去阻止纪芳菲的冲动。没事的,等她发泄完就好了,纪芸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纪芸白,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到底去不去找祖母说退亲的事?”纪芸白想到今天祖母说起嫁衣时眼底的欣慰,她第一次略显强硬地拒绝,“婚约是祖母定下的,我人微言轻,无法左右两家退亲的事。”“你不想退亲也可以,那就看你有没有命嫁过去。”纪芳菲脸上挤出来一个极其扭曲的笑,怒气冲冲走出去时狠狠地撞了她一下。纪芸白身形不稳,直接摔在茶盏碎片上,双手按在地上的那一刻,碎片嵌入皮肉,疼得她脸色...
《谢景阳纪芸白的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她一通发泄后,见纪芸白还是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禁怒从心起,抬手将桌上的茶盏全部扫落。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屋内唯一的饮具都破了个彻底。
纪芸白手指颤动,她咬住下唇忍住想去阻止纪芳菲的冲动。
没事的,等她发泄完就好了,纪芸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
“纪芸白,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到底去不去找祖母说退亲的事?”
纪芸白想到今天祖母说起嫁衣时眼底的欣慰,她第一次略显强硬地拒绝,“婚约是祖母定下的,我人微言轻,无法左右两家退亲的事。”
“你不想退亲也可以,那就看你有没有命嫁过去。”纪芳菲脸上挤出来一个极其扭曲的笑,怒气冲冲走出去时狠狠地撞了她一下。
纪芸白身形不稳,直接摔在茶盏碎片上,双手按在地上的那一刻,碎片嵌入皮肉,疼得她脸色煞白。
纪芳菲却熟视无睹,径直离开角房,纪芸白还听见她的奚落声慢慢远去,“贱命一条也就配住这种地方,连个下人都不如!”
翠环在一旁鄙夷的附和,“不过是个村妇,哪里比得上小姐金枝玉叶,您何苦跟她置气……”
直到听不见她们的声音,纪芸白才动作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
手心被碎片扎破,鲜血将罗裙染得星星点点,这是昨天在将军府换上的那件,早上被纪君吾叫起时匆忙并未更换,如今也已经破烂不堪。
这是她回侯府以来第一套合身的衣服,却是从外人手中得来。
血浓于水的至亲待她,竟然都不如一个只见过一次的外人。
纪芸白眉头紧蹙,心疼得拍了拍裙摆,疲惫不堪地坐在椅子上,借着烛台的光给自己处理伤口。
那把匕首,在确认她不会再寻死后,谢景阳还是还给了她,此刻派上了用场。
有的碎片整个嵌入皮肉里,用手取不出来,纪芸白就用匕首的刀尖一点一点忍痛挑出。
“嘶——”纪芸白倒吸一口凉气,唇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将小腿和手心的碎片都剔除后,后背已经被汗浸透,散落的发丝也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般狼狈。
没有金疮药,纪芳菲更不会让府医给她问诊,纪芸白只能等伤口慢慢自行愈合。
起身欲将血水都倒出去时,纪芸白余光瞥见梳妆台上的铜镜,她脚步一顿,转身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一个惨字都无法形容出她此时的模样。
她仿佛是一块被人蹂躏过又随手扔在一边的抹布,卑微、渺小、可怜。
为什么?
凭什么?
她才是嫡女,她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面盆“咣当”一声坠落在地,血水洒得到处都是,纪芸白握紧拳头,死死地盯着铜镜中的少女,额头上青筋毕露,胸口不断起伏,像是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的幼兽正在学着反抗。
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将她淹没,怒火像是拍岸的海浪,一声高过一声,下一秒却又恢复平静。
纪芸白身体松懈下来,呼吸也恢复平缓,仿佛刚才即将爆发的模样不过是她的臆想。
浣衣局的磋磨早就让她学会了忍气吞声,她现在离不开侯府,想要活下去,就只能继续忍耐。
隐忍。
纪芸白弯腰将面盆捡起,把屋子收拾一番也没等来送饭的侍从,想来又是被纪芳菲交代过,她便不再等,早早吹了灯睡下。
深夜破败不堪的窗户被一阵疾风吹开,纪芸白喉咙猝不及防地灌进冷风,顿时咳嗽不止。
她猛地支起身子用帕子捂住嘴唇,手心感到一阵湿润,拿开一看,月光下一朵红梅静静地开在帕子上。
纪芸白淡定擦去唇边的血迹,起身去将窗户关好,想要喝口茶压下喉咙中的血腥味,却想起来茶盏都被纪芳菲打碎,只好又躺下。
肺部火烧似的疼,纪芸白再无睡意,瞪眼至天明。
纪芸白原本做好面对今天咸宁侯和邹氏轮番谈话的准备,却一早就被纪老夫人叫过去学女红。
她请安时特意将手藏在袖子里,怕纪老夫人看见伤痕担心。
在她落座时,秋菊递来一杯热茶,纪芸白接了一下便被烫到伤口,下意识缩手,差点打翻茶盏时,秋菊眼疾手快地接住。
秋菊看到她手心密密麻麻的伤口,惊呼道,“大小姐,你这手怎么伤了?”
纪老夫人也抬眼看过来,纪芸白糊弄不过去,只好道,“昨夜不小心将茶盏打碎,又摔倒了伤的。”
“快去将府医请来,再去我私库里挑一套汝窑的茶盏给白丫头送去。”纪老夫人心疼道,“女孩子最重要的这是这双手,你手伤了又如何做得了女红?下次万不可这般鲁莽,还疼不疼,过来给祖母看看。”
十指连心,昨夜疼得她几乎睡不着觉,现在放在纪老夫人温暖的掌心里,痛感反倒淡了。
“不疼。”纪芸白扯出一抹微笑,冲纪老夫人摇摇头。
纪老夫人拍拍她的肩膀,看她身躯还是如此单薄,眼中的心疼更甚,“怎么养的,我看着怎么反倒瘦了?”
“孙女每天都吃好睡好,哪里瘦了,祖母就会哄我。”纪芸白故意撒娇转移纪老夫人注意力。
想到出浣衣局那天纪君吾的话,纪芸白心中不免觉得讽刺。
什么丰腴软糯,不过是好吃好喝好用地供养着的结果,这府上除了纪芳菲,她怕是无福消受了,
针扎一样的痛心在府医进门时被打断,府医将她的伤口一一包扎好,嘱咐不能碰水吃辛辣油腻的食物后,要给她顺手把脉,纪芸白怕他看出什么,起身道,“我身子好端端的,还是辛苦您给祖母诊脉。”
没人看出异样,就这样被纪芸白躲过去。
纪老夫人笑道,“你跟君吾小时候一样,最怕府医,受了风寒也不肯喝药,非要人哄着。”
纪芸白唇角强行勾起弧度,心中却无任何笑意。
她实在想象不出那个被双亲环绕,众多仆从照顾的场景。从未得到过的事,又如何能想象得出来呢?
纪芸白明白在她心里十几年养育有了感情,可为何连一丝一毫的目光都不肯落在自己身上呢?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就算知道邹氏一直以来对她偏袒太过,在想到她马上要嫁到亲王府去做妾后,纪老夫人也还是心软了。
纪老夫人由秋菊扶着往外走,经过邹氏时扔下一句,“告诉她安分些。”
她吃斋念佛,不管府里的事,却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邹氏闻言喜笑颜开,“娘放心吧,芳菲向来乖巧,绝对不会惹您生气的!”
去徳昭寺的路上,纪芸白和纪芳菲分别坐在纪老夫人两侧。
有纪老夫人在场,纪芳菲暗戳戳地瞪了纪芸白两眼,并不敢有其他小动作。
想到临行前邹氏的叮嘱,纪芳菲眼珠子一转,笑着道,“祖母,孙女对佛法也很感兴趣,只是早些时候怕扰了祖母兴致,便没有多言。现在终于能同祖母一起吃斋念佛,孙女心里高兴得很呢。”
对于她表现出来的兴高采烈,纪老夫人也只是合着眼道,“徳昭寺不比他处,乃是清净肃穆之地,你若喜欢吃斋念佛,便同庙里僧人同吃同住,切莫惹是生非。”
“孙女谨记祖母教诲。”纪芳菲看纪老夫人不冷不热的态度,心里快恨死了。
她自记事以来,就没怎么同纪老夫人亲近过,幼时便觉得她不喜自己,和侯爷他们就不一样,不会宠着自己,很吓人,见到她就哭。
等她懂事知道讨好纪老夫人时,纪老夫人对她早也不甚热络。
她原以为纪老夫人生性如此,可纪芸白一被认回来,纪老夫人便关怀备至,与先前的冷淡判若两人!
血缘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纪芳菲向来不信,她一定会抢走纪芸白所有的东西!让纪芸白亲眼看着,她一个乡野长大的村妇,就算淌着纪家的血,也比不了锦衣玉食养大的她!
听着纪芳菲甜腻的声音,纪芸白心里毫无波澜。她清楚的知道,祖母对自己的好,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变质。
马车一路摇晃着出了京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京城西南面的灵峰山。
还未到徳昭寺门口,马车就停了。
秋菊在外面禀报,“老祖宗,僧人说庙里今日来了贵客,马车不能去寺庙近前,得下来步行了。”
不等纪老夫人开口,纪芳菲先不悦道,“什么贵客,连马车都不让去近前?你去跟僧人说说,祖母……”
在她说话时,纪芸白已然起身,先走下马车,冲里面抬手道,“祖母,芸白扶您下车。”
纪芳菲话没说完被纪芸白打断,瞪了她一眼,刚要转头去找纪老夫人挑拨,就见纪老夫人也起身。
她扶着纪芸白的手慢悠悠地走下,在秋菊给披大麾时,斜眼看着还坐在马车里的纪芳菲,“你出门时,邹氏没有叮嘱你?”
纪芳菲心一紧,从纪老夫人淡薄的眼神中看出了不满,不敢反驳,忙低眉顺眼的下车,在一旁福身告罪,“祖母,孙女就是心疼您,冰天雪地的,若是感染了风寒,回去爹和娘一定会责怪孙女照顾不周。”
“起来吧。”纪老夫人语气依旧不咸不淡,看不出她对纪芳菲的情绪。
出京城时就下起了雪,此时山顶风更大,雪花一片片打在人脸上,几乎看不清前路。
纪芸白扶着纪老夫人走的艰难,鞋袜里全都是雪,化了之后贴在身上,没走多远就浑身冰凉。
刚过卯时,纪芸白就听见院外闹哄哄的,这场闹剧也终于拉开帷幕。
盼春过来伺候她梳妆时,院外的声音还没有平息下来。
她将一柄银钗插.入纪芸白的发髻,小声嘀咕着,“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大清早就在外面吵嚷着,奴婢方才出去倒水,看见护院都来了,在外面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找什么?当然是找纪芳菲,纪芸白不禁在心中冷笑。
上次她走失夜不归宿,也未见咸宁侯派人外出寻找,轮到纪芳菲便这般急躁,竟将前院的护卫都调到后院来了,听这架势是要将侯府翻个底朝天才肯作罢。
昨夜之事,纪芸白不信里面没有咸宁侯的默许。府中护院这么多,怎可能无人能察觉?
她那颗早已被至亲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此刻如打碎的茶盏,被人打碎了又反复地碾压,非要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似的。
“既是知道出事了,近日行事便低调些,等下随我去给祖母请安。”纪芸白看着镜中的自己,对盼春叮嘱道。
盼春欢天喜地地答应下来,小姐一直闭门不出,她都怕小姐憋出病来,现在小姐主动出门,她自然欢喜。
“那我给小姐打扮得再亮眼些,老夫人看到了也高兴。”盼春说着拿起首饰盒中的一颗珊瑚耳坠便要给她戴上。
纪芸白伸手接过,重新放回首饰盒里,“不必,如往常一样。”
纪芳菲出事,无论结果如何,他们第一个就会怪到自己头上,此时她若是再张扬,只会让他们更不依不饶。
此时主动去给纪老夫人请安,也是在寻求庇护。
她深知祖母才是自己在侯府唯一的靠山,若是不先去老夫人那里露面,只怕侯爷夫人沆瀣一气,又要将黑的说成白的。
时间不等人,纪芸白早饭都没用,便匆匆赶去纪老夫人的院子。
“难得你今日愿意出门走动,过来陪祖母一起用些。”纪老夫人看到她便心疼得紧。
回侯府也有些时日了,怎么就是不见丰腴些,还是那样瘦弱。
待纪芸白坐下,纪老夫人又叮嘱道,“待会儿让秋菊拿些补品给你,府医说你体虚,定要好好进补才是。”
纪芸白拿着筷子的手指一颤,以为纪老夫人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但她说完那句后便安下心来继续用饭,看来是自己多疑了。
“祖母莫要忧心孙女,孙女体质尚可……”纪芸白刚要推辞,就听见屋外吵嚷不止。
看来还没找到纪芳菲。
“外面何事这般吵闹?”纪老夫人抬眸问道。
秋菊出去后又进来,身后跟着侯爷和邹氏。纪芸白抬头看去,只见二人神色各异。
侯爷面沉如水,邹氏眼圈通红肿得跟核桃似的,看来没少落泪。
一进门,邹氏便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娘!”
“大清早哭什么?”纪老夫人早因她对两个女儿差别对待而不喜,如今更是把不满写在脸上。
邹氏却顾不得那么多,哽咽着道,“芳菲她,她一大清早便不见了,求您做主,请京兆尹暗中相助,找找芳菲吧!”
“不见了?怎么回事?”纪老夫人放下筷子,面色阴沉。
饭也吃不成了,纪芸白跟着放下筷子,下人很快识趣的上来撤走。
纪老夫人移步软榻上刚坐下,翠环便从外面被人带进来,跪在地上哭天抢地道,“老夫人,求您救救小姐吧!奴婢今早去侍奉小姐梳妆,刚进门便发现小姐不在寝房内!院子里四处找了也不见人影!”
“胡闹!”老夫人一拍桌子,“那么大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身为贴身丫鬟,小姐失踪你竟然一.夜不知,先将她痛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纪芸白静默的立在一旁,却没有错过每一个人的表情。
邹氏跪在地上哭得几乎昏厥过去,纪芳菲失踪竟然让她如此悲怆。
纪芸白不禁想,如果今天失踪的是自己,她也会那般痛苦吗?答案自然是不会,她回想起那夜邹氏的表情,简直大相径庭。
“娘!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芳菲!”侯爷出口打断。
纪老夫人目光阴沉看他,“以你之意该当如何?”
“您与京兆尹有私交,请他暗中派人协助搜寻,待将芳菲完好无损带回来,侯府定有重谢。”
竟然都要请京兆尹出面了?
“为了一个外女竟然要动用京城府兵?!”纪老夫人看出他们夫妻两个打的主意,勃然大怒,指着咸宁侯的鼻子尖怒斥道,“我看你是糊涂了!此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连京兆尹也要被连累下放地方!”
“娘!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芳菲一.夜未归生死不明,若是有个好歹……”邹氏泪流满面敲打着自己的胸口,“若是芳菲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跟她去了!”
邹氏这般撕心裂肺的样子,就如一根刺深深扎进纪芸白心中。
生恩不如养恩重,看来反过来也是如此。
不等纪老夫人再次开口,纪君吾从外面闯进来,一看见纪芸白便错愕质问,“你怎么在这?”
纪芸白很平静,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过来给祖母请安,为何不能在这?”
她看着纪君吾瞳孔微颤,心里已经猜到了纪芳菲的遭遇。
纪君吾不敢相信的往后退了两步,随后又回过神来怒火中烧,再次发问,“你昨夜去了何处?!”
“小侯爷,我昨夜一直宿在寝房,发生何事了?”纪芸白对上他暴怒的双眸,一脸无辜。
“你满口谎话!”纪君吾跪在地上,冲纪老夫人道,“祖母,纪芸白昨夜并未宿在落梅院,不知去哪里鬼混!此人说谎成性,孙子请您将她逐出府去,以免将来丢了侯府的脸!”
“小侯爷怎能如此颠倒黑白?小姐昨夜一直宿在寝房并未外出,小侯爷也未曾夜半探望,又如何能编造小姐深夜离府的谣言?”盼春立刻出口反驳。
计划落空,他便这样不管不顾地泼脏水。亏得还是一母所出,到头来竟不如一个奴婢重情义!
“你个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包庇纪芸白,该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纪君吾大手一挥,“来人啊!将这贱婢拖出去行刑再发卖!”
“我看谁敢!”纪芸白挡在盼春,目光锋利瞪向纪君吾,大有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盼春是除了祖母以外,侯府里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纪君吾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一时之间竟也被震慑得忘记反驳。
“都住口!”纪老夫人一锤定音,“人丢了就去找!在这吵嚷胡乱攀咬就能找到?!派护院家丁出去低调搜寻,不许声张!”
小厮进来禀报时,谢景阳正在和副将议事,他急匆匆地走到谢景阳身边,道,“将军,门外有个姑娘……”
副将的表情立刻变得微妙起来,谢景阳作为少年将军,一身赫赫军功,模样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英俊出众,无数才女皆倾心于他,但也都恪守礼节,顶多让人过来探探口风,像今天这样直接找上门的,还是头一例。
副将刚想调侃,就见谢景阳脸色一变,突然站起来阔步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将军,你……”副将话还未说完,谢景阳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门外。
偏房里的纪芸白只觉得身上仿佛有无数火蚂蚁在啃噬,燥热难耐,意识也逐渐混沌,只凭本能极力忍耐,死死抓着衣角,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丑态。
谢景阳一进来,就看到她衣衫凌乱地伏在软榻上,本就单薄的身躯此刻看起来更加纤瘦无助。
“出去!”谢景阳呵斥住身后一只脚已经跟进来的小厮,小厮吓一跳,听着谢景阳带了几分薄怒的语气,不敢多言,赶紧退出去。
谢景阳快步走进内室,居高临下地看着纪芸白。
方才小厮说有个姑娘拿着他的玉佩倒在门外时,他就在想会不会是她。现在看到了,谢景阳却忍不住皱眉。
怎么每次见她,似乎都这么狼狈?
“水……”纪芸白近乎无意识地呢喃着。
谢景阳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弯腰凑近她唇边,“纪小姐,你说什么?”
“水,给我水……”纪芸白拧眉,整个人汗涔涔的很不舒服,眼底已忍得猩红,咬着的唇也渗出了殷红的血,“好热,救救我,求你……”
她的声音很轻,祈求着开口。谢景阳看她潮红的脸颊,终于觉察出不对。
他将披风裹在她身上,遮住所有风景,把人打横抱起,“青峰,叫府医过来!”
小厮看他抱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姑娘从面前经过,惊得话都不会说了,眼看着谢景阳走远,才慌忙的“哎”了一声,连忙去叫府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府医和小厮急急忙忙赶来,在谢景阳严肃的注视下,府医胆战心惊地给纪芸白把脉。
“她怎么样?”谢景阳语气里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切。
府医手指一颤,回头看着谢景阳张了张嘴,不知道应如何给他解释。
谢景阳却从他的欲言又止中看出了另一层意思。
“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府医赶紧摆手,压低声音道,“姑娘她,是中了春药啊……”
谢景阳心里石头落地,随后又拧眉追问道,“可有解药?”到底是谁,居然会对闺阁中的女子下这种药?
榻上的纪芸白仿佛荒漠中的行人,迫切地想要找到水源,可周围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沙子。
她难受得低声哭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委屈得像个无助的孩童。
谢景阳上前伸手想安抚她,又顾忌男女有别,怕毁她清誉,皱眉转身对小厮道,“快去找个婢女过来!”
他不习惯婢女伺候,府里的丫鬟都被管家安排去做洒扫的活计,谢景阳身边常年只有几个小厮跟着。
小厮去叫人时,纪芸白的意识越发混沌,手下意识开始想扯开衣裳,本就不合身的衣裳很轻易散落开。
谢景阳立刻移开眼,低声道,“得罪了。”说完,伸手扯过被褥将她紧紧裹住。
“解药呢?”谢景阳耳尖发红,身子像是被点了穴,动也不敢动。
府医面露难色,“将军,此等烈性春药诱人发情,没有解药。想要助姑娘脱离苦海,只有两个办法……”
“什么办法?”
府医硬着头皮道,“或行男女之事,情到浓时自然解毒。”
谢景阳想都没想就追问道,“另外一种法子是什么?”
“此种方法为下等,对姑娘身体损伤过大。”府医在谢景阳带着威压的注视下道,“将姑娘置于冷水之中以压制体内毒素,如此反复,待姑娘恢复神智,即可解毒。”
“松月,备水!”谢景阳想也不想冲门外朗声道。
被子下的纪芸白迷迷糊糊中,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浣衣局,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洗坏了贵人的锦被,便被掌事嬷嬷命人捆住手脚扔在耳房,任凭她如何求饶哭泣都没人理会。
三伏酷暑天,门窗紧闭极为闷热,她躺在脏污的地上,也如这般难以呼吸和绝望。
谢景阳的手搭在她额头上,想试试温度,却被纪芸白感知到了凉意。
这股凉意奇妙地缓解她的燥热,纪芸白下意识用脸蹭他的手心,迫切地想获得更多的凉意。
谢景阳见她这般,立刻像是碰着火一般弹开。
找不到凉意,纪芸白再次不满地哼哼唧唧,像是幼时有人弄坏了祖母为她做的风车,她站在院口委屈掉眼泪时的模样。
“再忍忍。”谢景阳看她这般痛苦,眼中闪过不忍,心中更加愤怒。
到底是何人给她下药?又是为何要算计她?
此时逢春茶楼包房里已经乱成一团。
纪芳菲发现纪芸白不见时,还以为她去了恭房。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还不见纪芸白回来,纪芳菲和纪君吾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两人派人将逢春茶楼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不见纪芸白的身影。
这个贱人居然还敢逃跑,纪芳菲眼中闪过怨毒和恼怒,转头看向纪君吾时又恢复担忧的表情,“哥哥,姐姐就这样离开,会不会有什么事?”
“不过是让她过来听个评书,她就这般抗拒!”纪君吾气得一甩袖子。
他的计划本来天衣无缝,谁成想临门一脚被纪芸白跑了?
“哥哥,姐姐是不是看穿我们的计划了?”纪芳菲拉着纪君吾的袖子,眼眶泛红,“不然就算了吧,姐姐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不能再这样对她……”
见纪芳菲这样懂事,再想到纪芸白的百般不情愿,对比之下他更觉得自己做得没错,“你哪里吃得了那种苦?她在浣衣局三年磨炼心性,嫁给世子或许还有一条生路。你自小娇生惯养,怎能吃得了这种苦?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筹谋。”
“是她不懂事,不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对她来说嫁给世子这等身份的人,何尝不是个好出路。”
纪君吾神色一凛,对随从呵斥道,“快去找人!我就不信她能跑远了!动作小心些,别叫世子发觉了!”
这门亲事也就彻底进入正轨,任谁出手都改变不了。
见纪老夫人问起这个,莫氏笑容放大,“族中长辈已派人去徳昭寺取了回来,明日便上门告知。”
看她掩饰不住的笑容,纪老夫人心里有数,便也含笑道,“好,好,好。”
“我见着芸白身形单薄,气色也不大好,难道是上次落水还没调养好?”莫氏又将话题转回来。
纪老夫人只知道纪芸白在纪芳菲生辰宴上落了水,具体为何并未深究,听这话也只以为是莫氏心疼未过门的侄媳妇,便叹息道,“大抵是吧。”
浣衣局是她身上的污点,纪老夫人一直避免在她面前提起,免得惹她伤心。
“那合该好好将养着。”莫氏似有所指道,“不然等成亲那日,景阳见人瘦了,该说是我这个叔母没有照顾好了。”
送走了莫氏,纪老夫人也有些乏了,使唤秋菊道,“去将谢家送来的礼都送去落梅院。”
“祖母,这些东西孙女不要。”纪芸白婉拒道,“孙女尚且年轻,身体也好,不需要进补这么多,祖母留着用吧,就当是孙女借花献佛了。”
“白丫头,祖母知道你有孝心,但这是你未来的婆家送来的,你不留着,等人传了闲话可就难听了。”纪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这些你就收在自己的库房里,等成亲时当做嫁妆一并带去谢家。”
京城贵女成亲,婆家都会给添妆,添多添少,全看婆家重不重视。
但这与添妆不同,绸罗锦缎、金银珠宝、人参鹿茸,都是莫氏今天拜访带来的,那便是送给纪芸白自己的。
日后带去谢家,也是她自己的底气。
祖母用心良苦,纪芸白感动不已。面对侯府唯一真心待自己的人,纪芸白险些就要委屈得落泪。
待纪老夫人回寝房休息,纪芸白从福寿轩离开,便再也撑不住的扶着墙,冷汗不住渗出。
她刚准备咬牙去祠堂继续罚跪,却被侯爷身边的小厮告知不用去了。
这也好,她原本也受不住了。纪芸白也未多深究原因,此时后背早已疼痛难忍,她立刻跌跌撞撞的回了落梅院。
只这么半个时辰的功夫,新换的衣裳就已粘在血肉上,脱下时疼得她差点昏厥过去。
盼春强忍着泪水,看她血肉模糊的脊背,心里越发愤慨。
明明是嫡小姐,怎么偏偏就被这样对待?
“小姐,奴婢给您上金疮药,您忍着些。”盼春将药瓶打开,晃动手腕把细腻的药粉均匀洒在纪芸白后背的伤口上。
金疮药遇血便溶,疼痛感刺激得她眼前一黑,身体发抖,本能地想躲开,却被她硬生生地忍下。
等盼春上好了药,纪芸白早已大汗淋漓。她额前碎发被汗浸湿,此刻贴在额头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小姐,您饿了吧,奴婢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饭菜,给您热热。”
盼春捧着大麾进院门不久,小姐便从后面踉跄着回来,她猜想小姐是没吃成饭的。
纪芸白想到自己差点就像狗一样被迫去舔舐地上的饭菜,胃里就一阵翻滚,即便胃里空空如也,此刻也毫无胃口。
“不用,我还不饿。”纪芸白虚弱的摇摇头,“我这不需要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这两日发生的事太多,她需要静静。
盼春不放心,在触及纪芸白坚定的眼神后又只好道,“奴婢就在外面候着,小姐有事唤奴婢一声就是。”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