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景阳纪芸白的其他类型小说《谢景阳纪芸白的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阅读》,由网络作家“闻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盼春从地上爬起来,过来搀扶纪芸白走至祖宗牌位前跪下。纪君吾这才看到她身后衣裳已被鲜血濡湿,点点红印触目惊心。“你……”纪君吾欲问什么,却被盼春行礼打断。“若是小侯爷要将奴婢发卖了,奴婢也认了,但能否放我们小姐一马?小姐已被侯爷上过家法吐了血,现在又被罚跪,已是心力交瘁。小侯爷又这般步步紧逼,是要小姐将心剖出来才算完吗?二小姐在外惹是生非伤了自己,又如何怪到我们小姐头上?小侯爷别忘了,我们小姐也是您妹妹!”盼春站在纪芸白身后挡着纪君吾的目光,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纪君吾终于知道纪芸白身上的伤从何而来,爹爹用家法时从不留情,她这样单薄的身躯,又如何受得?还吐了血……纪君吾少有的良知被唤醒几分,于心不忍地看着纪芸白,只是心里仍旧怪着她,...
《谢景阳纪芸白的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阅读》精彩片段
盼春从地上爬起来,过来搀扶纪芸白走至祖宗牌位前跪下。
纪君吾这才看到她身后衣裳已被鲜血濡湿,点点红印触目惊心。
“你……”纪君吾欲问什么,却被盼春行礼打断。
“若是小侯爷要将奴婢发卖了,奴婢也认了,但能否放我们小姐一马?小姐已被侯爷上过家法吐了血,现在又被罚跪,已是心力交瘁。小侯爷又这般步步紧逼,是要小姐将心剖出来才算完吗?二小姐在外惹是生非伤了自己,又如何怪到我们小姐头上?小侯爷别忘了,我们小姐也是您妹妹!”
盼春站在纪芸白身后挡着纪君吾的目光,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
纪君吾终于知道纪芸白身上的伤从何而来,爹爹用家法时从不留情,她这样单薄的身躯,又如何受得?
还吐了血……
纪君吾少有的良知被唤醒几分,于心不忍地看着纪芸白,只是心里仍旧怪着她,“可,芳菲也是你妹妹,你护着她几分又能如何?”
说到底,她不还是有门好亲事,芳菲却要嫁给世子,一旦成亲,便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她做长姐的怎么就不能让让芳菲?
“护?”纪芸白微微侧头,半张脸隐入昏暗,让她脸上的漠然看起来更显苦涩,“有小侯爷在,哪里轮得到我这个外人来护?”
“你何苦这般阴阳怪气!”纪君吾心中的怜悯一扫而空,指着纪芸白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你回府这么久,却还是将自己当个外人,你怪我们不亲近你,你又何尝尽了孝道?!你扪心自问,纪芸白,你是不是不孝不悌!”
好一个不孝不悌。
三年前他们亲手将自己送进浣衣局,洗了数不尽的衣裳锦被,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才换来自由身,原以为能换来亲情,可结果呢?
她竟反倒被说是不孝不悌!
纪芸白争辩累了,只觉得在对牛弹琴,她和纪君吾立场不同,他永远都不可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替自己考虑,又何苦与他多费口舌?
她将头正回去,背对着纪君吾轻声道,“我还要替二小姐祈福,小侯爷还是请回吧。”
纪君吾被她冷漠的语气给撺掇得怒火攀升,直说些重话来刺激她,倒想看看她还有没有其他情绪!
“祈福?芳菲用不着你这个恶毒之人可怜!”
“恶毒?可怜?”纪芸白被纪君吾荒诞的话气得笑了两声。
笑声突兀,让原本阴湿的祠堂显得更加渗人。
“我在外流落十几载,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欺负时,纪芳菲她锦衣玉食亲人环绕,谁又该可怜谁!”纪芸白心中不满终于爆发。
纪君吾却见不得她说纪芳菲一句不好,“你流落在外又不是芳菲造成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处处针对芳菲不是恶毒是什么!”
“我处处针对?”纪芸白起身冷眼看着纪君吾,她发现自己这个长兄还真是蠢得可笑。
他看不清纪芳菲真面目就算了,竟然还如此颠倒是非黑白!
“我恶毒?”纪芸白怒极,嘴唇颤抖。
纪君吾看她面色煞白,黝黑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像是一只要扑上来的厉鬼,吓得底气都少了。
“你,你这般看着我要做什么!”纪君吾像是要给自己壮胆,故意大声质问。
纪芸白忽然觉得了无生趣。她与纪君吾辩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此刻说得过纪君吾,他又不会改变立场,依旧会宠爱纪芳菲,她还是那个恶人,处境没有一点变化,又何必白白浪费力气。
小厮进来禀报时,谢景阳正在和副将议事,他急匆匆地走到谢景阳身边,道,“将军,门外有个姑娘……”
副将的表情立刻变得微妙起来,谢景阳作为少年将军,一身赫赫军功,模样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英俊出众,无数才女皆倾心于他,但也都恪守礼节,顶多让人过来探探口风,像今天这样直接找上门的,还是头一例。
副将刚想调侃,就见谢景阳脸色一变,突然站起来阔步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将军,你……”副将话还未说完,谢景阳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门外。
偏房里的纪芸白只觉得身上仿佛有无数火蚂蚁在啃噬,燥热难耐,意识也逐渐混沌,只凭本能极力忍耐,死死抓着衣角,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丑态。
谢景阳一进来,就看到她衣衫凌乱地伏在软榻上,本就单薄的身躯此刻看起来更加纤瘦无助。
“出去!”谢景阳呵斥住身后一只脚已经跟进来的小厮,小厮吓一跳,听着谢景阳带了几分薄怒的语气,不敢多言,赶紧退出去。
谢景阳快步走进内室,居高临下地看着纪芸白。
方才小厮说有个姑娘拿着他的玉佩倒在门外时,他就在想会不会是她。现在看到了,谢景阳却忍不住皱眉。
怎么每次见她,似乎都这么狼狈?
“水……”纪芸白近乎无意识地呢喃着。
谢景阳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弯腰凑近她唇边,“纪小姐,你说什么?”
“水,给我水……”纪芸白拧眉,整个人汗涔涔的很不舒服,眼底已忍得猩红,咬着的唇也渗出了殷红的血,“好热,救救我,求你……”
她的声音很轻,祈求着开口。谢景阳看她潮红的脸颊,终于觉察出不对。
他将披风裹在她身上,遮住所有风景,把人打横抱起,“青峰,叫府医过来!”
小厮看他抱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姑娘从面前经过,惊得话都不会说了,眼看着谢景阳走远,才慌忙的“哎”了一声,连忙去叫府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府医和小厮急急忙忙赶来,在谢景阳严肃的注视下,府医胆战心惊地给纪芸白把脉。
“她怎么样?”谢景阳语气里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切。
府医手指一颤,回头看着谢景阳张了张嘴,不知道应如何给他解释。
谢景阳却从他的欲言又止中看出了另一层意思。
“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府医赶紧摆手,压低声音道,“姑娘她,是中了春药啊……”
谢景阳心里石头落地,随后又拧眉追问道,“可有解药?”到底是谁,居然会对闺阁中的女子下这种药?
榻上的纪芸白仿佛荒漠中的行人,迫切地想要找到水源,可周围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沙子。
她难受得低声哭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委屈得像个无助的孩童。
谢景阳上前伸手想安抚她,又顾忌男女有别,怕毁她清誉,皱眉转身对小厮道,“快去找个婢女过来!”
他不习惯婢女伺候,府里的丫鬟都被管家安排去做洒扫的活计,谢景阳身边常年只有几个小厮跟着。
小厮去叫人时,纪芸白的意识越发混沌,手下意识开始想扯开衣裳,本就不合身的衣裳很轻易散落开。
谢景阳立刻移开眼,低声道,“得罪了。”说完,伸手扯过被褥将她紧紧裹住。
“解药呢?”谢景阳耳尖发红,身子像是被点了穴,动也不敢动。
府医面露难色,“将军,此等烈性春药诱人发情,没有解药。想要助姑娘脱离苦海,只有两个办法……”
“什么办法?”
府医硬着头皮道,“或行男女之事,情到浓时自然解毒。”
谢景阳想都没想就追问道,“另外一种法子是什么?”
“此种方法为下等,对姑娘身体损伤过大。”府医在谢景阳带着威压的注视下道,“将姑娘置于冷水之中以压制体内毒素,如此反复,待姑娘恢复神智,即可解毒。”
“松月,备水!”谢景阳想也不想冲门外朗声道。
被子下的纪芸白迷迷糊糊中,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浣衣局,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洗坏了贵人的锦被,便被掌事嬷嬷命人捆住手脚扔在耳房,任凭她如何求饶哭泣都没人理会。
三伏酷暑天,门窗紧闭极为闷热,她躺在脏污的地上,也如这般难以呼吸和绝望。
谢景阳的手搭在她额头上,想试试温度,却被纪芸白感知到了凉意。
这股凉意奇妙地缓解她的燥热,纪芸白下意识用脸蹭他的手心,迫切地想获得更多的凉意。
谢景阳见她这般,立刻像是碰着火一般弹开。
找不到凉意,纪芸白再次不满地哼哼唧唧,像是幼时有人弄坏了祖母为她做的风车,她站在院口委屈掉眼泪时的模样。
“再忍忍。”谢景阳看她这般痛苦,眼中闪过不忍,心中更加愤怒。
到底是何人给她下药?又是为何要算计她?
此时逢春茶楼包房里已经乱成一团。
纪芳菲发现纪芸白不见时,还以为她去了恭房。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还不见纪芸白回来,纪芳菲和纪君吾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两人派人将逢春茶楼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不见纪芸白的身影。
这个贱人居然还敢逃跑,纪芳菲眼中闪过怨毒和恼怒,转头看向纪君吾时又恢复担忧的表情,“哥哥,姐姐就这样离开,会不会有什么事?”
“不过是让她过来听个评书,她就这般抗拒!”纪君吾气得一甩袖子。
他的计划本来天衣无缝,谁成想临门一脚被纪芸白跑了?
“哥哥,姐姐是不是看穿我们的计划了?”纪芳菲拉着纪君吾的袖子,眼眶泛红,“不然就算了吧,姐姐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不能再这样对她……”
见纪芳菲这样懂事,再想到纪芸白的百般不情愿,对比之下他更觉得自己做得没错,“你哪里吃得了那种苦?她在浣衣局三年磨炼心性,嫁给世子或许还有一条生路。你自小娇生惯养,怎能吃得了这种苦?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筹谋。”
“是她不懂事,不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对她来说嫁给世子这等身份的人,何尝不是个好出路。”
纪君吾神色一凛,对随从呵斥道,“快去找人!我就不信她能跑远了!动作小心些,别叫世子发觉了!”
纪芸白苍白着脸,安心的略一颔首,“知道了。”
“小姐,你饿不饿?奴婢去给您拿点吃的吧?”盼春一脸紧张地望着她。
纪芸白后背疼痛难忍,光是靠在这维持表情就已经用光了力气,更是没心思用饭。
她摇摇头疲惫道,“先不用。”
“可您在赏花宴时就没怎么用饭,这会儿又……一定饿了,多少用点吧。”盼春担忧地劝着,又看着纪芸白病态白皙的面庞,欲言又止,“而且,而且你等会儿还要……”
她怎么也说不出剩下的话,心里也越发觉得侯爷夫人过于偏心。
明明小姐才是嫡女,又如何那么亲近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而如此冷落亲生女儿?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纪芸白看她支支吾吾,便问道,“可是侯爷说了什么?”
被纪芸白猜中,盼春有些泄气,“侯爷说您要是醒了,就去祠堂祈福,二小姐什么时候醒来,您什么时候才能回院。”
盼春越说越气愤,“哪有这般规矩?长辈病榻前,晚辈守孝道去祠堂祈福,还算正常。大小姐是长姐,又如何能够给……”
“那不是祈福。”纪芸白语气平淡,仿佛受了这些委屈的人不是她,“侯爷的意思是让我去祠堂思过。”
她早就料到这事没完,就算她受不住家法晕过去,侯爷的脸面没找回来,她也不能就这样被放过。
“侯爷也太偏心了!”盼春气不过,“奴婢这就去禀告侯爷,您在赏花宴上并无过错,反倒是二小姐联合外人为难您!”
“盼春。”纪芸白没有力气去叫住她,只轻声道,“侯爷未必不知实情。”
“那为何又为难小姐?”盼春咬着唇,替她感到难过。
纪芸白没有回答,她若是知晓为何,也不必困扰许久难过许久。最后还是被盼春劝着用了些饭,又一瘸一拐地走去祠堂。
甫一进门,就听背后响起匆匆脚步声。
那人一走近,不等纪芸白回头看,便从后面狠狠推了纪芸白一把。
她身形不稳扑倒在地,擦伤了手心,又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直冒冷汗。
背后有冰冷的触感,纪芸白猜测应该是伤口崩开又渗血了。
“小侯爷!您,您怎么能这样对小姐呢!”盼春惊呼着去扶纪芸白,还没碰到她,便被纪君吾一脚踹在小腹上狠狠踢开。
眼见着盼春跟块破抹布一样飞出去,纪芸白瞳孔骤缩,“盼春!”
“小侯爷要打要骂冲我来便是,打我的婢女做什么!”纪芸白伏在地上,苍白着脸却仍生气的冲纪君吾质问。
纪君吾第一次见她如此动怒,却是为了个下人,想到白日里翠环跑回来指控她对纪芳菲被人欺负却无动于衷的事,不禁越发厌恶她。
“一个婢女,碍手碍脚,打就打了,你这样看着我,是想给她报复回来?!”纪君吾抬着下巴,故意刺激她。
纪芸白忍着疼,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盼春是我院子里的人,祖母亲自拨给我的,要管教,也是我的事!小侯爷的手未免伸得太长!”
“你为了个婢女竟然和我顶嘴?!”纪君吾被她气笑了,“纪芸白,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长兄?!”
纪芸白觉得他可笑。
她倒想问问纪君吾,眼里到底有没有她这个妹妹!不过问出来也是自取其辱,纪芸白早就从他们的所作所为中窥见了答案,何必再平添不快。
“小侯爷一心护着二小姐,兄妹之情天地可鉴,又何必在乎有没有我这个妹妹呢。”纪芸白冷笑着垂眸,丧失了所有和他争辩的欲望。
若是寻常衣物纪芸白并不会动怒,偏偏是祖母一番好心特意拿出名贵布料裁制的!
饶是纪芸白再隐忍,也忍不住生出怒意来,“盼春,去查,都有谁经手过这些衣裳。”
盼春也气得不轻,这分明就是在打纪芸白的脸,暗指大小姐不配穿合身的衣裳吗!
“放心小姐,奴婢一定给您查出来是谁干的!”盼春目光又落在衣裳上,“可是小姐,马车还在外面等着,您等下去参加赏花宴该穿哪件衣裳?”
衣裳破了自然是不能穿的,不然她定会沦为全京城贵女的笑柄。
可之前的衣裳全都是纪芳菲的旧衣,没有一件合身,且样式都已是去年的,穿出去岂不正好合了纪芳菲的意。
纪芸白蹙起眉,正想着如何将旧衣改一改,便听外面有人敲门。
盼春赶紧去开门,半晌却拎着个箱笼回来。
“小姐!小将.军那个叫青峰的小厮来送了东西,说是,说是让您亲启。”盼春费力地拎进来放在地上,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又碍于青峰的话而不敢贸然伸手。
亲启?
想来谢景阳也没有理由害自己,纪芸白上前将箱笼打开,却看见里面都是摆放规整的衣裙和首饰。
衣裳皆是温婉内敛的恬静颜色,珠宝式样简约大方,质地莹润,一看便知极为贵重。
“他有心了。”她轻声道,看得出来谢景阳知道自己不喜张扬,都是精挑细选过才送来的,她的心底涌起一丝暖意。
“小姐!”盼春高兴极了,“奴婢伺候您换上!”
侯府大门,纪芳菲坐在马车里,特意掀开帘子等着看纪芸白的笑话。
“放心吧小姐,奴婢都按您的意思办妥了,这次一定让她出丑!”翠环在一旁殷勤道。
“一个土包子也配同我一起出席赏花宴!”纪芳菲愤恨,片刻后又平静下来,“也好,就让京城贵女都看看,我这个姐姐到底是个什么草包!”
话音刚落,纪芸白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正慢慢朝着正门走来。
纪芳菲看着她身上恬淡素雅的浅紫色衣裙不由得皱眉,“翠环,我何时有那样一件旧衣了?”
翠环从她身后探出头,也跟着皱紧眉头,“奴婢也不记得小姐有过这件衣裳,难不成是她自己私下买的?”
“不可能,她哪来的银子?”纪芳菲想都不想就反驳。
纪芸白不知她们主仆这般复杂的心理活动,膝盖传来阵阵疼痛让她咬着牙才能正常走路,行至马车前,却被翠环故意挡住位置不让上去。
她掀起眼皮看过去,语气里带着施压,“让开。”
翠环在她的眼神里想到了那日的一巴掌,身体一僵,不由自主露了怯。
纪芳菲看她这般反应,在后面暗骂她没出息,又夹枪带棒道,“翠环,还不让开让姐姐进来?要是让姐姐受了风寒,姐姐再赏你一耳光,我也没法替你说情。”
马车内些许颠簸,纪芸白靠在一旁假寐,跪在祠堂的三日足以让她筋疲力尽。
然而她连片刻安宁都没有,纪芳菲端起茶杯递过来,“姐姐,怎么连话也不愿和妹妹说?难不成还在埋怨妹妹?妹妹少不更事,一时说错话也是有的,姐姐……”
“没有。”纪芸白掀起眼皮看她,正好看到纪芳菲脸上没来得及收回的阴冷的笑容。
纪芳菲被发现,却笑容扩大,显得更加不怀好意,“姐姐这身衣服怎么之前没见穿过?”
她一通发泄后,见纪芸白还是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禁怒从心起,抬手将桌上的茶盏全部扫落。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屋内唯一的饮具都破了个彻底。
纪芸白手指颤动,她咬住下唇忍住想去阻止纪芳菲的冲动。
没事的,等她发泄完就好了,纪芸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
“纪芸白,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到底去不去找祖母说退亲的事?”
纪芸白想到今天祖母说起嫁衣时眼底的欣慰,她第一次略显强硬地拒绝,“婚约是祖母定下的,我人微言轻,无法左右两家退亲的事。”
“你不想退亲也可以,那就看你有没有命嫁过去。”纪芳菲脸上挤出来一个极其扭曲的笑,怒气冲冲走出去时狠狠地撞了她一下。
纪芸白身形不稳,直接摔在茶盏碎片上,双手按在地上的那一刻,碎片嵌入皮肉,疼得她脸色煞白。
纪芳菲却熟视无睹,径直离开角房,纪芸白还听见她的奚落声慢慢远去,“贱命一条也就配住这种地方,连个下人都不如!”
翠环在一旁鄙夷的附和,“不过是个村妇,哪里比得上小姐金枝玉叶,您何苦跟她置气……”
直到听不见她们的声音,纪芸白才动作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
手心被碎片扎破,鲜血将罗裙染得星星点点,这是昨天在将军府换上的那件,早上被纪君吾叫起时匆忙并未更换,如今也已经破烂不堪。
这是她回侯府以来第一套合身的衣服,却是从外人手中得来。
血浓于水的至亲待她,竟然都不如一个只见过一次的外人。
纪芸白眉头紧蹙,心疼得拍了拍裙摆,疲惫不堪地坐在椅子上,借着烛台的光给自己处理伤口。
那把匕首,在确认她不会再寻死后,谢景阳还是还给了她,此刻派上了用场。
有的碎片整个嵌入皮肉里,用手取不出来,纪芸白就用匕首的刀尖一点一点忍痛挑出。
“嘶——”纪芸白倒吸一口凉气,唇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将小腿和手心的碎片都剔除后,后背已经被汗浸透,散落的发丝也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般狼狈。
没有金疮药,纪芳菲更不会让府医给她问诊,纪芸白只能等伤口慢慢自行愈合。
起身欲将血水都倒出去时,纪芸白余光瞥见梳妆台上的铜镜,她脚步一顿,转身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一个惨字都无法形容出她此时的模样。
她仿佛是一块被人蹂躏过又随手扔在一边的抹布,卑微、渺小、可怜。
为什么?
凭什么?
她才是嫡女,她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面盆“咣当”一声坠落在地,血水洒得到处都是,纪芸白握紧拳头,死死地盯着铜镜中的少女,额头上青筋毕露,胸口不断起伏,像是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的幼兽正在学着反抗。
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将她淹没,怒火像是拍岸的海浪,一声高过一声,下一秒却又恢复平静。
纪芸白身体松懈下来,呼吸也恢复平缓,仿佛刚才即将爆发的模样不过是她的臆想。
浣衣局的磋磨早就让她学会了忍气吞声,她现在离不开侯府,想要活下去,就只能继续忍耐。
隐忍。
纪芸白弯腰将面盆捡起,把屋子收拾一番也没等来送饭的侍从,想来又是被纪芳菲交代过,她便不再等,早早吹了灯睡下。
深夜破败不堪的窗户被一阵疾风吹开,纪芸白喉咙猝不及防地灌进冷风,顿时咳嗽不止。
她猛地支起身子用帕子捂住嘴唇,手心感到一阵湿润,拿开一看,月光下一朵红梅静静地开在帕子上。
纪芸白淡定擦去唇边的血迹,起身去将窗户关好,想要喝口茶压下喉咙中的血腥味,却想起来茶盏都被纪芳菲打碎,只好又躺下。
肺部火烧似的疼,纪芸白再无睡意,瞪眼至天明。
纪芸白原本做好面对今天咸宁侯和邹氏轮番谈话的准备,却一早就被纪老夫人叫过去学女红。
她请安时特意将手藏在袖子里,怕纪老夫人看见伤痕担心。
在她落座时,秋菊递来一杯热茶,纪芸白接了一下便被烫到伤口,下意识缩手,差点打翻茶盏时,秋菊眼疾手快地接住。
秋菊看到她手心密密麻麻的伤口,惊呼道,“大小姐,你这手怎么伤了?”
纪老夫人也抬眼看过来,纪芸白糊弄不过去,只好道,“昨夜不小心将茶盏打碎,又摔倒了伤的。”
“快去将府医请来,再去我私库里挑一套汝窑的茶盏给白丫头送去。”纪老夫人心疼道,“女孩子最重要的这是这双手,你手伤了又如何做得了女红?下次万不可这般鲁莽,还疼不疼,过来给祖母看看。”
十指连心,昨夜疼得她几乎睡不着觉,现在放在纪老夫人温暖的掌心里,痛感反倒淡了。
“不疼。”纪芸白扯出一抹微笑,冲纪老夫人摇摇头。
纪老夫人拍拍她的肩膀,看她身躯还是如此单薄,眼中的心疼更甚,“怎么养的,我看着怎么反倒瘦了?”
“孙女每天都吃好睡好,哪里瘦了,祖母就会哄我。”纪芸白故意撒娇转移纪老夫人注意力。
想到出浣衣局那天纪君吾的话,纪芸白心中不免觉得讽刺。
什么丰腴软糯,不过是好吃好喝好用地供养着的结果,这府上除了纪芳菲,她怕是无福消受了,
针扎一样的痛心在府医进门时被打断,府医将她的伤口一一包扎好,嘱咐不能碰水吃辛辣油腻的食物后,要给她顺手把脉,纪芸白怕他看出什么,起身道,“我身子好端端的,还是辛苦您给祖母诊脉。”
没人看出异样,就这样被纪芸白躲过去。
纪老夫人笑道,“你跟君吾小时候一样,最怕府医,受了风寒也不肯喝药,非要人哄着。”
纪芸白唇角强行勾起弧度,心中却无任何笑意。
她实在想象不出那个被双亲环绕,众多仆从照顾的场景。从未得到过的事,又如何能想象得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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