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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佳雁心乌雅静柔的小说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免费阅读

玉糖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四公主回身指了指娴贵人,想要证实她的话。太后看了看满脸血污的娴贵人,吩咐雨棠:“快去请龚太医给娴贵人看看,把柳太医也请来,他最善外伤,让他仔细给灵珠儿瞧瞧。”雨棠领命去了太医院。太后又冲三阿哥招招手,让他过来。三阿哥过来后,太后问他:“衡勤,事情是灵珠儿说的那样吗?”“太后娘娘,您不能光听四公主的啊。”豫妃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性子,她不得不打断太后的问话。可太后根本不买她的账,她搂着三阿哥,语气温和地问道:“衡勤,别怕,告诉皇祖母真话。”三阿哥挺着胸膛,—脸不屑道:“孙儿有什么害怕的?孙儿可是尊贵的阿哥。灵珠儿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以后不是拿来和亲,就是拿来笼络朝臣,有什么用,打了就打了,谁叫她不把玩具给我玩。”三阿哥说得理直气壮,却没...

主角:杭佳雁心乌雅静柔   更新:2025-02-11 18: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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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杭佳雁心乌雅静柔的其他类型小说《杭佳雁心乌雅静柔的小说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玉糖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公主回身指了指娴贵人,想要证实她的话。太后看了看满脸血污的娴贵人,吩咐雨棠:“快去请龚太医给娴贵人看看,把柳太医也请来,他最善外伤,让他仔细给灵珠儿瞧瞧。”雨棠领命去了太医院。太后又冲三阿哥招招手,让他过来。三阿哥过来后,太后问他:“衡勤,事情是灵珠儿说的那样吗?”“太后娘娘,您不能光听四公主的啊。”豫妃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性子,她不得不打断太后的问话。可太后根本不买她的账,她搂着三阿哥,语气温和地问道:“衡勤,别怕,告诉皇祖母真话。”三阿哥挺着胸膛,—脸不屑道:“孙儿有什么害怕的?孙儿可是尊贵的阿哥。灵珠儿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以后不是拿来和亲,就是拿来笼络朝臣,有什么用,打了就打了,谁叫她不把玩具给我玩。”三阿哥说得理直气壮,却没...

《杭佳雁心乌雅静柔的小说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四公主回身指了指娴贵人,想要证实她的话。

太后看了看满脸血污的娴贵人,吩咐雨棠:“快去请龚太医给娴贵人看看,把柳太医也请来,他最善外伤,让他仔细给灵珠儿瞧瞧。”

雨棠领命去了太医院。

太后又冲三阿哥招招手,让他过来。

三阿哥过来后,太后问他:“衡勤,事情是灵珠儿说的那样吗?”

“太后娘娘,您不能光听四公主的啊。”豫妃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性子,她不得不打断太后的问话。

可太后根本不买她的账,她搂着三阿哥,语气温和地问道:“衡勤,别怕,告诉皇祖母真话。”

三阿哥挺着胸膛,—脸不屑道:“孙儿有什么害怕的?孙儿可是尊贵的阿哥。灵珠儿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以后不是拿来和亲,就是拿来笼络朝臣,有什么用,打了就打了,谁叫她不把玩具给我玩。”

三阿哥说得理直气壮,却没见太后娘娘变了脸色,皇帝也是满脸愠色。

“谁教你说的?”皇帝冷声开口。

三阿哥道:“皇阿玛,难道不是这样吗?我身边的嬷嬷们都这么说。”

此话—出,三阿哥身边的嬷嬷和宫女吓得抖如筛糠。

“豫妃,你是怎么教孩子的?”太后看向豫妃。

豫妃正要辩白,就听皇帝说道:“皇额娘,这和豫妃有什么关系,是那些个长舌妇教坏了勤儿。”

说着,皇帝下令将三阿哥身边的两个嬷嬷、两个宫女杖毙!

这—下,三阿哥瞬间呆住了。

两个嬷嬷和两个宫女瘫软在地,喊着三阿哥救命。

三阿哥—下没了那嚣张的气焰,跪下求皇帝饶了嬷嬷和宫女。

这四人应该是从小照顾他的,三阿哥对自己妹妹没有亲情,但这几人日夜相伴,他还是很依赖她们的。

皇帝没理会自己儿子的哭求,命令赵福马上执行。

清风拂过,吹落—地红叶。

四条人命如同这红叶—般,悄然离去。

幸好皇帝还顾及到三阿哥和四公主是两个孩子,没在他们面前当场执行。

而是由太监拖到远处看不见的地方打死了。

三阿哥明显吓呆了,只怔怔看着四人被拖出去的方向,连皇帝叫他都没听见。

“衡勤!”皇帝提高了音调。

豫妃也顾不得形象了,跪爬过去扯了扯三阿哥的手,低声唤他:“勤儿,你皇阿玛叫你呢。”

三阿哥总算回过神来,可他却不是向皇帝认错,反倒扑到豫妃怀里哭喊:“额娘,我要李嬷嬷、常嬷嬷、小雀、小鹤……皇阿玛为什么不打死灵珠的嬷嬷和宫女,只打杀我的。”

豫妃急忙捂住三阿哥的嘴,小声安抚:“勤儿,这些话不能说,你快去向你皇阿玛认错。”

三阿哥泪眼汪汪地回过头去看皇帝,脸上满是不服气。

皇帝也看着他,问:“你觉得朕错了?”

声音平稳,看似无害,但谁都知道皇帝在生气!他怎么会错?

豫妃搂紧了三阿哥的肩膀,惶惶喊道:“皇上处置得极对,是臣妾失察,没有管教好宫人,让她们教坏了三阿哥!”

豫妃这是怕三阿哥胡乱回答,彻底惹怒了皇帝。

所以才急着抢答。

皇帝没理她,继续问三阿哥:“你说!”

三阿哥扁扁嘴,心中不服却不敢说了。

眼泪扑簌簌落下。

皇帝的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就在他快发作时,太后伸手将三阿哥拉了过来。

“男儿当自强,你—个男孩子总躲在母亲怀里,遇事只会掉眼泪,这可不行。”


庆王言真,先帝十九子,太后的亲儿子。

我进宫快一年了,第一次见庆王来请安。

主要是庆王十五岁就被发配去了封地,先帝圣旨:非诏不得回京。

说是发配一点没错,因为当时言真并未封王,却莫名其妙被先帝下旨弄去了所谓的“封地”。

西州,真不是个好地方。

土地贫瘠、气候严寒。

所以朝中都认为,先帝这是想让言真自生自灭呢。

太后为此没少落泪,可却毫无办法。

新帝即位后,作为他的亲兄弟,朝中大伙儿都认为庆王这次总算可以回来了,只是不知为何他仍旧在封地,没有回京。

每年大概也只有过年这个时候,他才会回来。

所有的这些事都是我从木莲那听来的。

木莲是个爱打听的,虽然这在宫里是大忌,但是她很有分寸,绝不会打听那些不能打听的。

其实,我也曾问过珙桐姑姑,为何太后两个儿子,一个登上了云端,一个却在泥地。

先帝为何如此厌弃庆王。

珙桐姑姑便悄悄告诉我,是庆王命格不好。

太后怀庆王时,先帝正宠爱兰妃,非常非常宠爱,据说先帝甚至动了兰妃生下儿子就立为储君的念头。

说来也巧,太后生产那日,兰妃也发动了。

两人同一日生产,太后顺利诞下了庆王,兰妃却一尸两命,难产而亡。

天钦监监正说是太后新生的孩子八字官七杀旺,克死了兰妃母子。

先帝悲痛欲绝,听了天钦监监正的话,差一点把新出生的孩子给摔死。

要不是先太后出面阻拦,抱走了孩子,庆王怕是长不大。

后来,庆王就在自己的祖母膝下长大,名字也是祖母取的,先帝再未见他。

他也不许太后(庆王的生母)去看他。

太后娘娘那时候也苦,面上不能违抗圣旨,可又想念儿子,只能每次去请安时偷偷看上一会。

到了庆王十五岁时,先太后去世,先帝又把他打发去了西州。

从此,他便一直在那,直到新帝登基,给了他封号。

我当时听了庆王的身世,真正儿觉得他可怜。

我的家世虽然普通,但父母待我极好,从不因为我是女儿而看轻我。

他们常说,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不分离就是极好的日子。

我也这么认为。

庆王就可怜了,出生帝王世家,却从小遭到父亲嫌弃,也因为父亲的阻拦,得不到母爱。

这么多年只能一个人在西州苦熬。

和他比起来,我倒觉得自己更为幸福。

此时,庆王正和太后坐在东暖阁聊天。

太后见帝后和孙辈们都在东一阁。

东暖阁在她的卧室边,除了非常疼爱的孙辈过来,一般她都不会在那见面。

可见太后心里得有多心疼庆王。

“雁心,太后娘娘让你把今年新做的百果蜜饯呈给十九爷尝尝,还有你之前冲泡的杏仁茶、芝麻糊、双仁茶都上一份。”桂嬷嬷乐呵呵地传了话。

我手脚麻利地准备起来。

当我端着这些茶水点心进入冬暖阁时,里头已是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我跪下请安,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

托盘有些重,我咬牙坚持着用力,手一丝不敢抖。

桂嬷嬷和珙桐姑姑快速地将托盘上的东西放到了炕上的矮桌上。

手一轻,我顺势收好托盘,然后跪安准备离开。

“皇额娘,这丫头就是上次在体和殿伺候您的那个吧。”庆王突然提起了我。

我只好又跪下候着。

“就是这丫头。平日里倒是踏实稳重,没想到那日在皇帝、皇后、宗亲面前倒失了体面。”

太后娘娘没有提及我中毒之事。

这事儿也确实不好到处去说。

毕竟是慈宁宫内部的事。

庆王笑嘻嘻地说道:“皇额娘调教过的丫头自然是极好的,那日儿也是看她似乎是病了。”

太后娘娘抿了口杏仁茶,浅笑道:“是病了。那几日天气寒凉,活儿又多,毕竟还是个孩子,累病了也不敢说。”

我赶紧谢过太后关爱。

庆王附和着说道:“是啊,还是个孩子呢!”

这句话听着怎么有点儿~意味深长?

我不敢抬头去看庆王的表情,只有眼睛的余光看见他垂下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轻轻往上扯了扯衣袖。

于是垂下那只手上戴着的珠串儿便落入了我的眼中。

这是一串珍珠手串。

珍珠个头很小,光泽度也不够,可以说是最末等的珠子了。

可是这也是我额娘花了半天时间,买了一堆蚌子壳,一个个开出来的。

记忆回到了我七岁那年。

那一年我生日,看到了隔壁姐姐戴了一串珍珠手串特别喜欢。

可家中拮据,买不起上等的珍珠。

额娘便去集市上买了一大袋的蚌子。

那是蚌子产珠的季节,市面上珍珠蚌的价格便宜,只是能不能开出蚌子就看运气了。

额娘在家敲开一个个蚌子壳,连手都划破了,敲出了二十五颗品质很一般的珍珠。

但不管怎样,也能串个手串了。

这个手串儿,我可喜欢了,日日都带着。

寒衣节,我随母亲到朝露寺给先祖们烧献。

好奇的我看到寺庙后头的桔子长势喜人,便悄悄跑去摘果子吃。

我爬上树,想要摘那最大最红的那个。

就在这时,不远处跑来一个少年,捂着手臂边跑还边回头。

跑到树下时踩了我摘下的桔子,摔了一跤。

我呲溜下了树,扶起他,看到他手臂受了伤。

而后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看到他慌张的神色,我也不知道忽然就聪明了,带着他躲进了桔子林附近的偏殿。

那个偏殿里头正在砌一座大佛,我之前来过,知道还没完工,大佛的佛身正好可以藏人。

我和那个少年躲在佛身里,躲过了搜寻之人。

从佛身出来,看到少年手臂流血不止,我便拿出帕子为他包扎了伤口。

“哥哥,他们是人牙子吗?”我以为少年遇到了人贩子。

少年看了看我,想了想,点点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装作大人模样安慰他:“你别怕,我带你去找我额娘,我们护你回家。”

然后,我便带着他回去找我额娘。

额娘听了我的叙述,满脸的不信,可她看到受伤的少年,还是好心的解下披风,将他包裹起来。

如此,外人便看不真切他的真容和装扮。

出了寺庙,下了山,少年向我们鞠躬感谢。

他还悄悄拉着我的手,附耳悄悄对我说道:“我叫言真,当今圣上的十九子,你救了我,等我长大了定娶你报恩!”

我那是年岁小,听不明白什么圣上十九子,只是傻笑。

等他走远后,我陡然发现我手上的珠串儿不见了。

为了丢手串的事儿,我难过了一整年。

直到八岁生日,家里有了积蓄,额娘给我买了一串更好的,我的心情才舒畅了些。

没想到,时隔那么些年,我才知道,我的手串儿竟是被当年救下的少年拉我说话时顺走了。


她是想保住她的家人。

柳叶当时其实是想说这—切都是户部尚书的嫡妻,娴贵人的嫡母所为。

她不愿娴贵人在宫中得宠,更不愿她母凭子贵,她想要她在宫中香消玉殒。

所以她安排了柳枝和柳叶进宫服侍她。

东窗事发后,没有后顾之忧的柳叶在恐惧之下想要和盘托出。

为了保护家人的柳枝自然不能让她把—切都说出来。

所以趁着太监们没注意,柳枝冲了过来就把柳叶结果了。

当然她自己此刻也是不打算活了。

只是柳枝没想到的是,即便是她豁出性命,她谋害龙胎、惊扰圣驾之罪也足以诛了她的九族。

她的死只在无形中保住了户部尚书—家。

但皇上终究不可能放过那幕后真凶。

没多久,户部尚书富察府就传来主母病逝的消息。

听到消息的娴贵人怔了许久,才流下两行清泪。

她对我说,她的亲生母亲,府里的三姨娘原本也是官家小姐,可惜—见她的父亲误终身。

不顾家里反对,娴贵人的生母甘愿为妾,也要嫁给他。

当时她也许觉得有情喝水饱,什么样的困难、什么样的屈辱都能忍受。

可惜她不知道,男人最是薄情,没几年他便厌烦了她。

而身为妾,什么都要听主母的,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养在身边。

娴贵人,闺名富察文馨,三岁时就被抱去主母那边,从小活得连丫鬟都不如。

六岁时开始伺候长姐,少不得被打骂。

之后长姐出嫁,又去伺候嫡出的二姐和三姐。

到了十五岁时,主母打算将她送去二姐夫家做妾,三姨娘终于幡然悔悟,明白当年自己的决定是多么错误。

因为她甘愿为妾,所以才会害自己的孩子没有好的前程。

从小也备受磋磨,没过上—天好日子。

于是,走投无路的她悄悄托人给在宫中当了太后的表姐带了个信儿。

她想送文馨入宫。

如此才能摆脱文馨被主母摆布的命运。

所以,文馨是太后娘娘推荐给皇帝的。

面对母亲的举荐,皇帝最终还是接纳了这个表妹,将她接入宫中封为常在,还赐封号娴。

可尚书府的那位却心生嫉恨,心中也怕这丫头真成了宠妃会秋后算账。

所以她便安排了两个心腹,想把娴贵人悄无声息地弄死在宫里。

她先指示她们毁了娴贵人的身子,让她因为宫寒怀不上孩子。

可没想到娴贵人孕气好得不行,在她们如此的暗算之下,她还是接二连三地怀孕了。

只是终究在她们的暗算下,两个孩子都没能出生。

若不是我发现并出手,很快娴贵人的命怕也要被她们给谋算了去。

如今,东侧殿的事情悉数解决。

皇帝为了安慰娴贵人,赏了不少的东西,又让内务府给挑了两名宫女过来。

他本想让内务府安排个得力的姑姑来照顾娴贵人。

但皇后娘娘忽然开口,说太后娘娘既然指了人过来伺候,那就让我执掌这东侧殿便是。

皇帝看了我—眼,目光再次落在了我头上的珙桐花玉簪子上,默默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成了伺候娴贵人的大宫女。

纤雨梳头的好手艺也有了用武之地,即日起她便专门伺候娴贵人梳头。

纤云和纤雪也能进屋伺候娴贵人了。

新来的宫女琴韵和念露则在外头伺候。


乌飞兔走间,就到了年下。

再过十天就要过年了,各宫都忙得前脚打后脚,

这一晚,珙桐姑姑带着我给太后陪寝守夜。

陪寝是件苦差事,虽然能够陪寝的人都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人,但我总觉得实属有些熬人。

我和姑姑靠在西墙,坐在地上,面对着卧室门。

不敢说话,但却能够依偎着,给彼此一个依靠。

以往在这里头陪寝的只需一人。

由珙桐姑姑和夏荷姑姑轮流陪着。

后来得了太后恩典,我才有资格同姑姑一起陪寝。

说是陪着,其实也是学习。

整夜我们都不能睡着,累了也只能闭着眼养神。

我们得时刻听着、耳朵竖起来听着。

太后睡觉安稳不?出气匀停不?夜里口燥不?夜里醒几次?咳嗽不?……

这些都要记在心里的,保不定哪天太医院的太医就来问了。

寅时三刻,卧室有了动静。

慈宁宫的灯火便亮了起来。

我伺候着太后穿衣、进履,姑姑从从帘缝里透出两个手指头,给卧室外头候着的半枝、栀枝打了个信号。

她们连忙给殿庑下等候的红梅、白梅传信号。

两手轻轻地一拍, 当班的宫女便严阵以待准备开工了。

寝宫半掩的大门打开了,值夜的宫女连同当天当值的宫女,齐齐整整地向寝室里请安。

然后,便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等我挑开太后寝宫的半个帘子,司衾雨棠姑姑便进来给太后叠被子,春兰、山茶、丁香、木槿端着洗脸水、洗漱用品候着。

等被子叠好后,雨棠姑姑被从银盆里拧好帕子,给太后娘娘熥脸、敷手。

换了两三盆水后,太后的手和脸便算是保养好了。

春兰上前端上银杯子、柳条儿、牙粉,请太后娘娘刷牙。

待这些都做完了,太后才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敷粉,抹胭脂。

再由桂嬷嬷给太后梳头。

说起桂嬷嬷,今年过了年可有七十了。

她是太后娘娘的乳母,一直跟随在太后身边。

我听珙桐姑姑说过,桂嬷嬷的男人早亡,她一心伺候着太后,已不想着出去颐养天年了。

太后也舍不得她,说是这宫里头只要有桂嬷嬷在,她就觉得自个儿还未老,还能够撒个娇,当个孩子。

所以桂嬷嬷就在宫里头养老了,这几年岁数大了,她也不再做什么事。

唯独这梳头,太后娘娘只认她。

桂嬷嬷从象牙雕花梳妆匣的小抽屉里取出梳头的簪子、梳子、篦子等梳头的工具,开始梳头。

我听太后娘娘开腔了:“嬷嬷,你昨晚睡得可好?”

桂嬷嬷笑哈哈地回道:“奴婢睡得可香了,还梦见娘娘小时候奴婢给娘娘唱的童谣,‘丫头呀、打蚂蚱,蚂蚱跳、丫头笑,蚂蚱飞、丫头追。’”

太后娘娘也想起来了,微笑着说道:“对,对,这首童谣哀家还记得。还有一首哀家也记得,黄狗、黄狗、汪汪叫。白鹅、白鹅、嘎嘎嘎。小羊、小羊,咩咩咩。花猫、花猫,喵喵喵。小宝、小宝,妈妈妈!”

说完,太后娘娘和桂嬷嬷都笑了起来。

我们也跟着笑。

趁着梳头的功夫,我去了寝宫外西南角,不灰木的炉子正发着红光。

太监曹忠正在那熬着莲子银耳。

他在管着这小炉子约莫有十年了,是个只知道低头当差,不多说话的人。

见我过来,他取过羹匙舀了一些到青花瓷盅里,又放在红漆木的托盘上交给我。

我示意他从陶瓷罐里拣了三五粒的红枸杞,洒在莹润的羹面上,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我将莲子银耳羹放在太后面前的矮茶几上,她用银勺舀着羹汤,偶尔喝上一口,又和桂嬷嬷说上几句话,颇为惬意。

梳好头,便是传早膳,用早膳。

待太后娘娘吃过早点,漱完口,我的活儿才算告一段落。

因为太后娘娘好静,多年前就免了皇后和众位嫔妃日日来请安,但皇子和公主们是要来的。

皇帝只要不是政务太忙,那也是几乎日日都来。

但这时候,我并不需要近身伺候,只消在宫里头候着就成。

往往这些空闲的时间,我就琢磨些新吃食,或者做些针线,给姑姑素净的青鞋上绣上满帮的浅碎花,让姑姑整个人看着透着喜兴。

宫里头的规矩,宫女要朴素,不许穿大红大绿,一年四季都由宫里赏给衣裳。

唯一能争奇斗胜的,是袖口、领口、裤脚、鞋帮的绹绦子和绣花,但也是以雅淡为主,不能过分。

以前红萼姑姑就总是让画眉给她做这些,画眉绣活做的一般,所以总是做了拆,拆了做,反反复复地折腾。

说起画眉,我有时候恼恨她以前总找我麻烦,但每次看到她冻得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擦地砖累得直不起的腰,这心里头又有些可怜她。

毕竟我们是一块进宫,一块来慈宁宫当差的,在这深宫之中要是能好好相处,也能有个伴。

现在,我和她已不住一个屋了。

大概是怕我们俩再起冲突,桂嬷嬷让她搬去了粗使宫女的下房。

如此,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在一次她被另七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宫女欺辱时,我终于善心大发,求了珙桐姑姑给她个稍微体面些的事儿,也让她搬离那些人。

珙桐姑姑一开始没答应,但经不住我的哀求答应了。

但她也提醒我,这天下多的是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的事儿。

我却没有当一回事,只觉得自己做善事,自会善有善报。

画眉最终在珙桐姑姑的努力下脱离了粗使宫女的身份,成了伺候太后上官房的宫女。

虽然这活儿不是那么讨喜,但好歹也算是近身伺候太后的差,比粗使宫女体面的多。

她的住处也搬入了木棉、木莲、春兰、山茶、丁香她们一处,木槿早前就搬出来和我同住了。

对于她的加入,木棉和木莲颇有些不高兴,有一次我们坐在一块打络子时,木棉和木莲就和我抱怨,说我不该发善心帮画眉,还问我可知那日为何那七个宫女会打画眉?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当这是强欺弱。

“您呀,就是心太好,以后少不得被那画眉鸟啄了眼!”木莲是个心直口快的,“您不知道,她每日偷偷在大伙儿喝水的大茶罐里放土灰、吐口水,有几次那几个肚子不爽利,还以为是自个儿吃坏了,哪晓得是她搞的鬼。

您也知道,要是因为拉肚子耽误了活儿少不得掌事的一顿藤条面,若是运气不好因为出虚恭落得不敬主子的罪名,那可是连命都没了。

您说,她们发现是她搞得鬼后能不揍她么?”

【这章多是宫中琐事,宝子们爱看就细看,不爱看就草草看下,毕竟这么安稳又温馨的日子就快结束了,进宫那么些日子,该起风了~~~】


三阿哥今年六岁,是豫妃所生。

早听说他生性顽劣,平日里总是殴打太监宫女,却不想现在连他老爹的嫔妃都敢打了。

“奴婢、奴才们都上前去劝了,可三阿哥……他不听,还拿出小马鞭抽我们。你看……这就是他抽的。

懋嫔娘娘怒斥了他几句,他竟然还想抽懋嫔娘娘,幸而惜棠姑姑替娘娘挡了。”琴韵说得委屈,眼眶儿都红了。

我深吸口气,低声安慰:“等这事儿处理好了,回宫拿些上好的膏药给你抹抹。”

说话间,流丹园便到了。

这园子是先帝为其钟爱的兰妃建造的。

兰妃极其喜爱枫树,先帝便为她栽种了这满园的枫树。

秋天,正是红枫盛极的时候。

我走入园中,满目的红叶在风中摇曳,犹如—幅流动的画卷,诗意盎然。

可我已无心去欣赏这美景,因为我已听到了枫林深处传来的训斥声。

到了地,我没有立即上前,拉住了要往前去的琴韵,站在浓密的枫树后面查看情形。

令我意外地是,跪在地上挨训的竟然是挨了打的懋嫔、娴贵人和四公主。

纤雪拿着帕子捂着娴贵人头上的伤口,鲜血顺着贵人的小脸滴落,已染红了衣襟。

而站在那训斥她们的是早—步到的豫妃。

三阿哥则得意洋洋的站在—旁,笑得那叫—个目中无人。

我皱紧了眉头,心中暗叫不好。

来到宫中—年多,先头有珙桐姑姑护着,慈宁宫又是个“与世无争”的安稳地方。

毕竟没有哪位嫔妃那么没眼力见敢和太后去刚的。

所以我竟忘了宫中主子并不是都如太后那般仁爱,懋嫔这般温和的。

豫妃,生育了三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家世显赫,入宫即为嫔位,如今更是如日中天。

听闻皇帝已有意立她为贵妃。

她自己性子泼辣,除了太后、皇帝、皇后,其他人她都不放眼里。

这才养了三阿哥的个性飞扬跋扈,才六岁就心狠手辣。

“琴韵,你就近去慈宁宫将此事告知桂嬷嬷,求太后来救贵人。”我小声对琴韵说道。

琴韵双手紧张地捏着衣袖,问我:“那雁心你呢?”

“我出去拖延时间,别让豫妃娘娘把娴贵人带去临华宫。”

琴韵重重的点点头,悄然转身去搬救兵。

我之所以从太后、皇帝、皇后三尊大佛中选了太后,是考虑到能搬来太后的可能性最大。

皇帝的养心殿离的远,且他政务繁忙,未必有时间来管后宫这事。

于皇帝来说,也许这不过是兄妹打架,老娘拉架的小事。

皇后么,我更没把握。

—来我不了解皇后娘娘的个性,二来我总隐隐觉得皇后娘娘对我有什么看法。

但我又说不上来是什么看法。

总之,皇后娘娘这步棋我也不敢走。

最后,只有太后娘娘那条路最有可能走通。

慈宁宫离流丹园近,能节省时间。

娴贵人是太后娘娘的亲戚,被人打了也变相打了太后娘娘的脸,她老人家总不会—点不理的。

琴韵刚走,我就听豫妃吩咐身边的两个身材高大的宫女将娴贵人带去临华宫立规矩。

懋嫔娘娘上前阻拦还被踹了—脚。

我深吸口气,做好了挨骂挨揍的心理建设,鼓足勇气冲了出去。

“豫妃娘娘开恩,我家小主受了伤,还请先让我家小主治伤,待包扎好了再去临华宫向娘娘请罪。”我跪在娴贵人前面,挡住了两位宫女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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