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在京城,原本该是安居乐业的。
爹爹是梨园的台柱子,而母亲每日便只是准备好吃食陪在我们的身边。
只是这样的安稳日子被梨园的掌柜给打破了。
他为了攀上公主这样的贵人,主动将爹爹的画像递到了公主的面前。
爹爹自是不愿,上前与他理论。
又有何用,即使是掌柜肯将画像要出来。
可爹爹已然入了公主的眼。
至此公主日日都会到梨园听爹爹的戏腔。
甚至会将所有爹爹会的点一遍,想让他就这么屈服。
时间长了,公主便恼羞成怒,觉得爹爹抚了她的面子。
命人将我母亲抓了起来。
爹爹四处求人,最后没有办法写了状诉书,来到了大理寺寻求官家的帮助。
“官爷,劳烦您让小的进去吧,我家娘子真的等不及了。”
他手上拿着状告书,眼里急的都是泪花,好似下一瞬便会落下。
那个府差斜睨地看着爹爹,烦躁地挥着手。
“大人正在忙着国事,没空理会你此等小事。”
他像救世主一般高傲地说着:“我奉劝你一句,这天下都是公主家的,你能入了公主的眼,便是祖坟冒青烟,你竟无视公主,当真是不知所谓。”
他冤枉了我爹,明明他已有了家室,是那掌柜坑害于他。
我愤怒的想要上前与这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理论。
爹爹见状连忙将我拉回了家中。
“恒儿,你日后记住,民不与官斗,咱是斗不过的。”
他将手拍在我的肩上,随即转身朝屋里走去,看着他将手放在了眼处,我知晓他哭了。
为何会这般不公?
爹爹当初与我讲,这京城是天子的脚下,只要心存正义之道,便可不受权利的压迫,可如今却还是被权势压垮。
“这公主欺人太甚。”
母亲已经被带走了三日,我与爹爹所求无门,几近绝望。
在隔日的清晨,爹爹将我叫醒,让我将屋门锁好,母亲叫了才可开门。
他将馒头蒸上,给我做了好多熟食。
临走前抱着我哽咽地说道。
“若是吃食都吃完了,我与你母亲还未回来,你就去找梨园的掌柜。”
他在我的脸上轻捏了几下,笑着转身离开,只是这一走,我便再也没有了爹爹。
晚上母亲便回来了,身上除了有些脏污,并没有受伤。
我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母亲,她掩面坐在地上大哭了出来,听得我很是心疼。
每日母亲都会带我等在公主府外,几日下来母亲变得苍老了许多。
在夜晚回家时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隔日我原本想劝着她在家休养身子,我自己去等爹,可是她不愿。
刚到公主府便看见台阶下有一个人用草席包裹着。
母亲跌跌撞撞地上前辨认。
“怎得?
他便是你们日日要见的人?”
侍卫从台阶上下来,一脸不屑地说着。
“若是你家的便赶快带走,留在这里怪晦气的。”
草席在母亲的拉扯下松散开,爹爹的身上穿着透薄的纱袍,白铜色的皮肤暴露在了外边,上面都是蜡烛的痕迹,身上沾满了血渍。
爹爹眼睛紧闭,脖子上有一道口子,里面的声带被割了去。
伤口上布满了苍蝇蚂蚁。
我母亲在这一刻变得疯魔了。
之前的礼仪,矜持,脸面通通不要了,就连那怯懦都被愤怒燃烧殆尽。
她狰狞地冲到了侍卫的面前,用力地揪着他的衣领。
“为什么?
问什么你们就不肯放过我们这些可怜人,你们还我的相公。”
侍卫只是一瞬间的愣神,随即便将母亲推倒在地,将胸前的褶皱抚平。
“左右不过是个戏子,本就是贵人的玩物,能让公主收入帐中是他的福气。”
“昨夜公主只不过与之开了玩笑,他便不识趣的自命清高,想要与公主听他的话,简直是可笑,这皇上都听得听公主的,他倒想反着来。”
他停顿一下,藐视地看了一眼母亲,轻描淡写地说道。
“如今这般怨不的旁人,都是他自己作的。”
怎能不怨,原本我们安稳度日,就凭公主一句解闷便让我们没了丈夫,没了父亲。
母亲和我都被他激怒,我愤怒地扑在他的脖子上撕咬。
那是我爹啊,怎可让他这般羞辱。
“他娘的,这就是两疯子啊。”
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来回的捶打着,想让将他的脖子松开。
母亲见状眼睛变得猩红,想要将我护在怀中,却让上前的侍卫一把推在了墙上,原本就身体虚弱的她,头被撞在墙上,身子瘫软在地上,咽了气。
那侍卫似乎有些心虚,摸着鼻子看向我。
“这怪不得我,是她自寻死路的。”
呵,是,怪不得旁人。
只怪爹爹不愿屈服淫威,更怪母亲为夫寻求公正。
我就这么呆愣的坐在地上,看着正门口走出的公主。
那公主,如今是不是也能怪你太沉迷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