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手机开的免提，温心也听到了，她停下手中的筷子，继续听着。
“我们刚到的时候，教堂里空无一人，等我们搜查完整个教堂，看到原本空荡荡的主殿上，摆放着一具跪在地上的尸体，男性，年龄三十岁左右，尸体上没有明显伤痕，身份不明。”
萧晏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死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温心连忙放下筷子，追上已经走出好几米的萧晏：“我跟你一起去！”
四十分钟后，教堂。
温心看到了今天的第二具尸体。
他双手朝后弯曲，用绳子和腿固定住，摆放成跪着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祈求神明的信徒。
他的两只手，组成了一个字母B。
只是他的头没了支撑，像断线布娃娃一样，耷拉下来，充满了诡异。
从尸体情况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温心赶紧拿出五毛硬币，在胸口握了一下，而后抛向空中。
能不能赶在最后一起命案之前算出凶手，就看这一卦了。
五毛钱落下。
温心看着卦象呈现出来的结果，身体微微一颤，双眸瞬间睁大，瞳孔中映出的是震惊与疑惑。
“水族馆，下一次案发地点，他会选择水族馆！”
市里只有一家水族馆，萧晏打了个电话，立即派人前往。
一天内完成两起命案，还能做到不被巡查司发现线索，这个凶手具有极高的反侦察能力和智商。
法医很快赶来，经过DNA检测，死者信息和温心推测的完全对得上。
这六起命案，均为同一个凶手。
“队长。”徐愿跑过来，汇报最新消息，“根据法医的初步判断，凶手死亡时间在三小时之内，后颈处发现注射针孔，死者体内也有异丙酚的残留，只是药量明显比前几起死者体内多。”
相同的杀人手段。
温心：“也就是说，凶手即使在时间不充足的情况下，也选择不破坏死者尸体的杀人手法。”
萧晏也发现了问题：“这点不符合逻辑，异丙酚起效再快也需要一段时间，如果凶手真的赶时间，利器刺入心脏或者勒毙更节省时间。”
可凶手没有。
难道这些尸体对他来说还有别的用处？
*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萧晏看了眼时间，安排人先把温心送回去。
这个人就是徐愿。
他情绪低落，看起来还没从薛城的案子中走出来。
见到温心，嘴唇很轻地勾了一下：“走吧，队长让我送你回去。”
温心点头，上了车。
平时那么爱说话的一个人，这次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温心从车玻璃上看到照映出徐愿的脸，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徐愿有着超乎寻常的共情天赋，他的内心仿若有一面镜子，能精准照应出他人情感世界的每一寸细微褶皱，或喜，或悲。
这种能力并非后天习得，而是源自他们内心深处对生命的敬畏与热爱，对苦难的不忍和恻隐。
从前师父在的时候，曾说过她也是这样的人。
在听到有人悲惨的经历后，会陷入一种自责，一种愧疚之中。
甚至有时会把这种强大的共情力，带到这种生活中。
萧晏说的没错，太善良的徐愿，做执法员，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个考验。
车到了，温心租的老式小区。
她拉住车门的手顿了顿，一瞬间她想回头说点什么，犹豫了几秒。
“砰”的一声，车门被关上。
她什么都没说，明明已经答应自己，和从前划清界限了。
温心到家的第一件事，就先洗了个澡，然后穿着睡衣瘫在床上。
才五月份，天气就这么闷热，看来有必要给自己买个电风扇。
她拿出手机，全是红月的消息弹窗，粉丝新增七十三位，私信也有五十多条。
大概瞟了眼，大部分是问她什么时候直播的，当然还有私信骂她的。
她放下手机，考虑明天要不要直播安慰下本就不多的粉丝。
*
巡查司，晚上十点半，办公室里的灯全都亮着。
第一支队的成员都在紧急探讨，萧晏一改往日的懒散，神情认真得像干巡查司二十多年的领导。
可惜温心看不到，要不一定会对他有所改观。
“异丙酚的购买信息查出来了吗？”
“大小医院都查了，并没有什么异常。”
有人提出意见：“会不会是从海外进口？”
案件还在继续讨论下去，房间门突然被敲开。
“队长，最后一位疑似受害者名单出来了。”
徐愿拿着一张A4纸，他做事细心，在姓名后面，还跟着电话，家庭住址等信息。
萧晏接过，看向最下面。这次一共有十一个人，比起上一起案件，少了一半。
他倒着往上看，脸色突然一变。
“怎么会有她？”
*
温心正看着书，电话突然响了。
是唐逸，上次留了电话。
她疑惑地接通电话，奇怪，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还在为案子发愁吧。
“喂，唐队长，什么事......”
温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低沉的声音打断。
“你早就算出自己在下一个受害者名单里，是不是？”
这声音，不是唐逸。
是萧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