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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独宠白月光,我改嫁首辅你们哭什么? 番外

早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坐如针毡,又是想起来又是纠结的样子,崔知意知道,他想去看薛明玉。以前也有无数个这种时候,徐嘉行在她这里呆的好好地,甚至正吃着饭,就会被薛明玉以各种理由叫走。不入流的争宠手段罢了,却次次都能让徐嘉行心软。崔知意不想阻拦,更懒得做这个恶人,以前还曾难过不悦,甚至央求徐嘉行不要走,陪陪她和孩子,可现在她唯有淡漠。“将军担心,就过去看看吧。”她自顾自的喝完药,又在小橘的照顾下,半躺到床上,手里端着一碗小米粥,慢慢的喝着。喝的很珍惜。徐嘉行忽然就愣住了,看着毫不在意的她,愧疚感和疑惑又油然而起:“你,你为何不留一留我?”崔知意没想到,他居然还不走,绿衣的表情很着急,就差亲自上来把他拽走了,可徐嘉行却磨磨蹭蹭,居然问她,为什么不留他?她觉得有...

主角:崔知意崔宛然   更新:2025-02-19 14: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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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崔知意崔宛然的其他类型小说《父子独宠白月光,我改嫁首辅你们哭什么? 番外》,由网络作家“早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坐如针毡,又是想起来又是纠结的样子,崔知意知道,他想去看薛明玉。以前也有无数个这种时候,徐嘉行在她这里呆的好好地,甚至正吃着饭,就会被薛明玉以各种理由叫走。不入流的争宠手段罢了,却次次都能让徐嘉行心软。崔知意不想阻拦,更懒得做这个恶人,以前还曾难过不悦,甚至央求徐嘉行不要走,陪陪她和孩子,可现在她唯有淡漠。“将军担心,就过去看看吧。”她自顾自的喝完药,又在小橘的照顾下,半躺到床上,手里端着一碗小米粥,慢慢的喝着。喝的很珍惜。徐嘉行忽然就愣住了,看着毫不在意的她,愧疚感和疑惑又油然而起:“你,你为何不留一留我?”崔知意没想到,他居然还不走,绿衣的表情很着急,就差亲自上来把他拽走了,可徐嘉行却磨磨蹭蹭,居然问她,为什么不留他?她觉得有...

《父子独宠白月光,我改嫁首辅你们哭什么? 番外》精彩片段

他坐如针毡,又是想起来又是纠结的样子,崔知意知道,他想去看薛明玉。
以前也有无数个这种时候,徐嘉行在她这里呆的好好地,甚至正吃着饭,就会被薛明玉以各种理由叫走。
不入流的争宠手段罢了,却次次都能让徐嘉行心软。
崔知意不想阻拦,更懒得做这个恶人,以前还曾难过不悦,甚至央求徐嘉行不要走,陪陪她和孩子,可现在她唯有淡漠。
“将军担心,就过去看看吧。”
她自顾自的喝完药,又在小橘的照顾下,半躺到床上,手里端着一碗小米粥,慢慢的喝着。
喝的很珍惜。
徐嘉行忽然就愣住了,看着毫不在意的她,愧疚感和疑惑又油然而起:“你,你为何不留一留我?”
崔知意没想到,他居然还不走,绿衣的表情很着急,就差亲自上来把他拽走了,可徐嘉行却磨磨蹭蹭,居然问她,为什么不留他?
她觉得有些荒诞好笑。
“曾经不是留过,可您也走了,留您不留您有什么意义,您担心薛夫人,我知道,知意并无不悦,更无不甘,将军快去吧。”崔知意面无表情,说出的话语气淡淡,虽然恭恭敬敬,没有一丝嫉妒,甚至还有点赶他的意思。
对于他的关注度,还不如手里的那碗粥。
崔知意没有不甘心,这回反而轮到徐嘉行不甘心了。
“玉儿还是老毛病?”
绿衣低头说了一声是。
徐嘉行无奈:“让她好生吃药吧,我去了又能怎么样呢,知意的病比她还要严重些,等她出了禁足,我再去看她。”
绿衣看着满脸无所谓的崔知意,咬着牙根,若是请不到主君,她们姨娘不知又要如何发脾气了。
“将军,您好歹过去看看呢,夫人疼的出了一身冷汗,一直在念叨着您,夫人的病,就是因为那回小产,落下了病根,这两年喝药一直不见好,您去了,至少能安慰安慰夫人,若是您不去,还不知夫人要怎样伤心落泪呢,我们夫人的性子,又不如崔夫人这么坚强。”
小橘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愿意听这些,可人家的奴婢,非要在这上演情深义重,她们也不能赶人走。
而主君这个人走了也好,免得在自家小姐面前,给小姐添堵。
她一心一意只扑在崔知意身上,看着她如今能正常进食,能吃点干净饭菜,就已经心中宽慰不已。
“小姐,有腌的脆甜的小萝卜,你就着粥吃一点?”小橘也只看着崔知意。
崔知意点点头,夹了一块胭脂萝卜,慢慢放到嘴里咀嚼,这种脆甜的小腌菜,她许久没有吃到过了。
“你吃了吗?”崔知意问小橘。
小橘眼睛有些发酸,点点头:“奴婢吃过了,吃了两大碗呢。”
她陪着自家小姐在庄子上,那些发毛馊臭的饭菜,小姐总是挑出干净些的让给她,洗衣服的时候,也尽量不让她摸凉水。
崔知意想,小橘还没嫁人呢,总不能因为陪着自己吃苦,就熬坏了身子,不然她怎么对得起这丫鬟的忠心。
也是因为这样,崔知意才病的更重,反而小橘一直被护着,并未有什么大碍。
她们主仆情深,绿衣还在用眼神催促徐嘉行。
见崔知意是完全不挽留,徐嘉行反而不想走了:“你回去吧,照顾好你家主子。”
绿衣很是不甘:“主君真的不去吗?奴婢没法跟我们夫人交代!”
忤逆他的,一个崔知意,还有崔知意那不怕死的丫鬟,已经够了,再被这些丫鬟连声质问,徐嘉行身为一家之主的面子何在。
他板下脸:“我去哪,轮得到你一个奴婢置喙?玉儿不是很会调教下人,怎么把你教的这么没规矩!”
绿衣吓的抖了抖,急忙道:“主君息怒,奴婢只是一时情急,我们夫人一直念着您......”
“行了,今日都看过了,也请了大夫,还要怎的,去伺候好玉儿,不好好服侍仔细你们的皮。”
徐嘉行顿了顿:“我不是下了禁足的令,怎么你这个丫鬟还能自由出入,这是完全不把我看在眼里!”
徐嘉行脾气和蔼,对下人素来也都和颜悦色,可今日王善家的,都被赶出了府,还被打的鬼哭狼嚎的,绿衣哪见过这么暴怒的家主大人。
“奴婢,奴婢......”
“滚回去,莫要在这里碍眼。”
绿衣吓得够呛,只能灰溜溜的退出了青竹院。
徐嘉行揉揉额角,看向崔知意,却发觉,她完全没把自己发作玉儿丫鬟的事,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丧气。
“你现在,到底对什么还在意?”徐嘉行坐到她的床边,紧紧的盯着她。
她吃的很慢,每次盛起一勺,吹一吹,小心的放入口中,犹如吃到什么珍馐美味,微微眯了眼睛。
因为蹭上了一点粥油,她的唇有些润泽,没了刚开始那般苍白干燥,像是个虚弱的病人。
咽下时,喉咙微动,尖尖的下颌有些抬起落下,一点一点的。
如今这样细细的看她,她的确,瘦了很多。
徐嘉行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侧脸,被她偏过头,躲开了。
即便是躲开他的动作,她依旧也淡淡的,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
徐嘉行有些不悦,就见不得她这副不搭理人的样子:“一碗粥罢了,也能让你吃的这么香甜?”
他刺完,就有点后悔,她还病着,自己是男人,就宽容些得了,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可一看到她这副淡定的模样,甚至都不挽留他,他心中就有种莫名的,说不上来的难受。
崔知意对他的嘲讽无动于衷,倒是小橘看不过眼,想要说两句。
她不愿小橘得罪徐嘉行,在她之前开了口:“妾身在庄子上,的确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这碗粥,来之不易,对妾身来说就是珍馐美味。”
徐嘉行的脸色,顿时阴沉,他觉得无比难堪。
孙太医说的是真的,她经常受饿,还吃发毛馊臭的饭,这不是往她心里捅刀子。
可她的反应,却变成自己被捅了一刀,徐嘉行看着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崔知意睡得并不安稳,胃在剧烈的疼,疼得她冷汗都出了一身,睁开眼,嘶哑着声音,要小橘倒一杯热水。
水倒是端到她面前,但那只骨节分明,布满茧子的手,却根本就不是小橘。
是徐嘉行。
崔知意接过,说了一声谢,面色不动,一口热水下去,胃才开始好了一些。
“只是为你倒一杯水,你也要如此客气吗?”徐嘉行有些失望。
自然不如他与薛明玉相处自然,崔知意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默然不语。
“你病成这样,怎么不说呢,若是早早的说了,请了大夫来看,何至于因为一碗鸡汤让你吐血,你也是,太倔强了。”
“妾身说过了。”崔知意面色不动,她说过,她的丫鬟小橘也说过,只不过没人相信罢了。
她并非赌气,而是真的不在乎,这不仅仅是一碗鸡汤的事,分明就是薛明玉借着这碗汤生事,想要打压她,要邀宠,想要体现薛明玉自己多么的被徐嘉行放在心上。
所以连这么一件小事,也要控制,也要她薛明玉说了算。
她想这样就这样好了,崔知意便如了她的意又如何。
崔知意的话言简意赅,甚至半句埋怨,委屈都没有,更没有诉说自己得到的不公,这让徐嘉行更加难受,胸口闷闷的。
“你,就没有别的对我说?”徐嘉行到底意难平。
“将军想听什么?”崔知意都没抬眼:“若是说薛夫人无辜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无论将军如何处置,我都没有异议,任凭将军做主。”
徐嘉行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去,难受极了,他赌气:“我若说玉儿无错,我什么都没做,也没罚她,你也没话说?”
崔知意颔首,那双瞥过来只一眼的眼神,便让徐嘉行整个人心都凉了半截。
那是怎样的眼神,古井无波,如两汪深深幽潭,哪怕投入石子,也未必会引起波澜。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徐嘉行很失望。
崔知意无动于衷:“我从前跟现在有什么区别。”
“从前,你体贴我,照顾我那样细致入微。”徐嘉行脸上有些难过,他想到从前那些年,她刚入府的时候。
彼时玉儿还没入府,他心中难受,喝的醉醺醺的到了家,指着她的鼻子埋怨她占了玉儿的位子,诉说着自己对玉儿的思念,而她却没有丝毫怨言,服侍他喝了醒酒汤,给他褪靴脱衣,给他擦拭出了汗的全身。
在他最难过的时候,抱着他的头,拍着他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他。
那样温柔的她,善解人意的她,怎么就忽然变了,消失了呢。
正因为她是如此体贴,听他说着对玉儿的思念,也没有任何不甘,他才会逐渐接受了她,想着没有娶到崔家嫡女,是她替嫁,却也不坏。
甚至连玉儿能入府,也少不了她一直在母亲面前说好话。
他是感激她的。
“如今有什么不一样,我不还是你的夫君,你也还是我的妻子。”徐嘉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瘦骨嶙峋,只是这么握着,就能摸到清晰可见,凸起的骨头,手腕细的他单手能圈住两个。
这一次她没拒绝,没有像是吓了一跳般抽回去,却也,没有回应。
她仍旧很平静,任凭他愧疚还是愤怒,说软话还是说硬话,是不是维护薛明玉而委屈了她,她都淡然的像是面对别人的事。
“将军自然与妾身有关系,可将军想要的,我现在什么给不了,这具身子,仅仅是活着,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知意有疾,不能侍奉主君。”
这几乎是她回到徐家,与他重逢后,说的最长的话。
“将军为了薛夫人受过很多苦,情之一字最是磨人,如今看到您与薛夫人琴瑟和鸣,知意心中并无不满,您想要的,薛夫人能给您。”
崔知意说的客气,言下之意却很赤裸裸。
她给不了他想要的,把他往妾室身边赶。
“你这是,要把我拱手让给玉儿?”徐嘉行不敢置信。
她一直都很贤惠,并不阻止他纳妾,可有时私底下也会小小的撒个娇,争个宠,想要偶尔与他独处,那样的崔知意让他觉得颇有些可爱,也愿意顺着她的意愿。
他们的孩子,就是那时候怀上的。
“你我纵没有鹣鲽情深,却也有过蜜里调油的时候,过去那些你做的错事,我不愿再追究,你好好地养身子,我们安生过日子,就像从前一样,不好吗?”
这已经是徐嘉行能说出最低声下气的软话了。
“蜜里调油?”崔知意想了想,木然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困惑:“有吗?”
“或许是有吧。”她摇摇头,时间隔的太长,她熬的太久,期望早就在一次次的苛待中,在冬日洗着那些下人的衣裳,在被责打辱骂,跪着哀求那些奴才只为了求一口馊臭的饭菜中,消失殆尽了。
徐嘉行说的这些,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崔知意想不起来了。
徐嘉行忽然有种无力感,可她身上的伤,还有脆弱的身子,都是证据,摆在他面前,让他根本无法忽视,也无法发泄出怒火。
“将军若是没其他的事,妾身想休息,胃很疼,妾身没法服侍您。”
徐嘉行深吸几口气:“也好,我们到底以后还有时间,慢慢解决,你总能恢复如初,孙太医开了药,你要按时喝才是。”
没有薛明玉的时候,徐嘉行是个说话慢条斯理,很温润如玉的人,看着像个文官,倒一点也不像武将。
大概就是曾经这点温柔,迷惑了崔知意,让她以为,只要努力,就能经营好跟夫君的感情。
一切都是徒劳的,崔知意早就明白,过多奢求只会失望,然后更加万劫不复。
小橘拿着熬煮好的药进来,服侍崔知意喝下,那药甚苦,只是嗅到气味,就叫人觉得恶心难受,她却仿若没有味觉,一口喝掉,眉头都没皱一下。
有做杂役的小丫鬟进来回话:“主君,薛夫人院里的绿衣姐姐来,说薛夫人肚子又痛了,请您过去看看。”
徐嘉行惯性想要起身,却想到床榻上的崔知意,此时却感觉腿部沉重,根本迈不开步子了。

徐嘉行无话可说,的确当初,他非要把薛明玉接回来,甚至连自己的亲娘,都气病了,是她一直侍奉娘亲,为薛明玉说好话,在他难过憋闷的时候,为他出主意,宽慰他。
甚至他喝的醉醺醺的,无处出气,诉说自己对薛明玉如何求而不得,如何思念,说薛明玉在受苦自己却不能解救的苦闷时,也毫无怨言,甚至还会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
玉儿进门后,她也待人十分亲厚,把玉儿的生活安排的妥妥帖帖,若无推了玉儿,让她流产的事,她根本没有别的错处。
她这个妻子,确实十分贤惠大度。
从前,她这份贤惠,放在薛明玉身上,他只觉得欣喜若狂,甚至大加赞赏她这份能容人,不吃醋。
可现在面对别的女子,她依旧如此,就这么平淡?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人抢了?徐嘉行狐疑,更多的却是心中的酸涩和不悦。
“你......怎能如此......”徐嘉行的话说的很艰难,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口。
他总不能说,你不能不吃醋,显得很不在乎我。
他是个男人,怎能跟个女人一样的邀宠呢,太丢人了,而善解人意的她,怎么一点都看不出,他到底想要什么,徐嘉行有些恼。
“罢了,先这样吧,你这院子里的人,都是些粗使的,我瞧不上。”
崔知意颔首:“此事到底要经过母亲同意,也要将军喜欢才是。”
他不喜欢的,那些普通丫鬟,哪里比得上她良善贤惠,比得上玉儿,是他多年心慕的女人。
看着她冰雪般的侧脸,若只论容貌,玉儿是远远不及她的,徐嘉行看的出神,此时他忽然很想亲亲她,抱抱她,就像以前那样。
她是他的妻子,有什么不可以呢。
徐嘉行觉得理所当然,正要去做,崔知意倦怠的躺了下来:“妾身疲累,实在无法侍奉将军,将军自便吧。”
她就那么躺下,侧着身子背对着他,竟是连跟他面对面都不愿意。
她太瘦了,哪怕盖着厚厚的被子,也掩饰不住纤细的只有一抹的腰肢,徐嘉行心中有些旖旎的想法,可她病着,若自己强行,岂不是太禽兽了。
他恋恋不舍,不愿走,最终,挨着她躺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还看到她往里侧更挪了挪,两人之间床榻间空出好大一块,心中难免失落。
崔知意给徐丞之请了西席,还是京城很有名的东山先生,亲自管着徐丞之读书,倒也算是略见一些成效。
徐嘉行此时对她有愧疚,她铆足了劲要好处,徐丞之原本还想撒娇耍赖,崔知意严厉起来,偷懒贪玩都会被打板子。
她一片慈母心肠,怎能让自己的孩子,被薛明玉捧杀溺爱,惯坏了,这辈子成个废人呢。
半个月下来,徐丞之果然安分了不少。
而徐嘉行说到做到,下个月十五,她的身子养的略有些起色时,就真的带她回了崔家。
只要没有薛明玉,徐嘉行对她还算不错,至少答应了的事,会做到。
崔家没想到,当初替嫁的庶出女儿,还能有回门的一天,毕竟当初,崔知意庶出的身份被揭穿,崔家为了遮掩崔宛然大婚当日与人私奔的事实,为了维护嫡亲女儿的名声,居然造谣,说是崔知意嫉妒姐姐能嫁给徐嘉行这样的青年才俊,迷晕了崔宛然,自己穿上了姐姐的嫁衣,抢的婚。
崔知意蒙受不白之冤,分明是因为崔宛然逃婚,不愿嫁给徐嘉行,跟个戏子私奔,崔家交不出人来,不得已拿她顶替的。
她完全没法为自己洗清冤屈,只能把委屈咽下肚子,因为亲娘冯氏还在崔家拿捏在手里,崔家大夫人但凡心中不爽利,是可以把冯氏这个妾发卖出去的。
因为崔家放出的谣言,她起初在徐府,步步艰辛,靠着贤惠温柔,体贴的侍奉徐嘉行和老夫人,艰难求存,才获得一席之地。
这也是为何,直到现在徐嘉仪动辄便会在她面前提起,别忘了当初怎么成了徐家正妻的,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心机深沉等话。
若是能把亲娘带出崔府,就好了。
徐嘉行当初与崔家结亲时,便是从三品偏将,前途光明,可为何跟五品小官崔家结亲,自然也是为了薛明玉,正妻出身不好,便不会掣肘,也不会过于让他的玉儿受委屈。
对于崔家来说,徐嘉行这样的贵婿,自然是要好好招待巴结的,便疏漏了崔知意,这也正和她的意思,她不愿跟崔家的老爷夫人虚与委蛇,她心中装着事,要去看看自己的亲娘冯氏。
谁知匆匆忙忙经过院子,却见到了裴子期,那日与嫡姐在一起的清俊男子。
被关了两年,之前崔知意并未听说过京城有这么一个人物,回了徐家才知,这是去年的新科状元,还是连中三元的文曲星,出身寒门却惊才绝艳,陛下特别器重,不过一年便已经升任户部侍郎,甚至比徐嘉行这个青年才俊,还要前途光明。
崔知意没想到,这么一位有文采的状元郎,居然长得也如此出众,相貌惹眼,但这些跟她没什么关系。
他帮了她一回,崔知意心怀感激,不过看他与崔宛然在一处的模样,没准是对崔宛然有意,她避着些才合适。
匆匆行了一礼,她就想要避嫌,错身走开,却听见身后裴子期的问话声。
“夫人请留步,在下有些事想要请教夫人。”
崔知意抬头,裴子期见到她的脸,又是一阵恍惚,他上前一步,问了一声你。
崔知意忙后退一步,神色警觉:“公子有何事,在那里问便是了。”
裴子期也发觉自己太过急切,拱拱手:“夫人莫怕,在下只是心中有件疑惑的事,一直得不到解答,还望夫人能给我解惑,夫人年轻时,可有在青州梅山生活过?”
青州?梅山?
崔知意满脸茫然,摇摇头:“我并未在青州生活过,也不知什么梅山,公子为何这么问,很重要的事吗?”
裴子期很失落,却仍旧笑道:“没什么,只是在下的一件私事,多谢夫人解惑,夫人的伤,可好些了?”
她否认了,就不是他要寻找的那个姑娘,裴子期明明知晓,那件信物,那姑娘随身带着的长命锁,分明在崔宛然身上,他怎么会觉得,崔知意很像呢,真是鬼迷心窍了,还问她的伤。

薛明玉笑容一滞:“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你装的,真的很像。”崔知意叹道:“当初你我是如何的情形,你心知肚明,我到底有没有推你,你敢对天发誓吗?就发誓,你若对将军有一句假话,你便此生不得有子,得不到将军的宠爱,终有一日真面目被揭发,被休弃,死无葬身之地,你敢说吗?”
薛明玉神色泰然:“姐姐莫不是在庄子上过的不好,发了失心疯?”
崔知意摇摇头:“我却敢,若我真的推了你,害了你的孩子,我就是这般下场。”
薛明玉一僵,笑的有些勉强:“姐姐若是难过,打骂我两句,也好过发这样的毒誓,再说,我没做亏心事,为何要发誓呢。”
“薛明玉,我挺佩服你的,你是真的够狠,为了冤枉陷害我,连自己的腹中的孩子,都能拿来做筏子,你这样,真的不会折损子孙福气吗?”
薛明玉咬着牙:“这就不劳姐姐费心了。”
她去的院子,却并非从前住的正院漪澜院,那院子就在徐嘉行归心院的旁边,又大又宽敞,是正妻的居所。
此时这院子,分明是偏院,而徐嘉行正等在门口,看着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你们两个,倒是携手而来?”徐嘉行似乎很乐意见到她们妻妾和睦的模样。
薛明玉率先笑道:“姐姐不熟悉,我就带姐姐来看看。”
崔知意看着眼前的小院,蹙了蹙眉:“这,不是漪澜院。”
徐嘉行有些赧然,一时语塞。
“这是青竹院,虽然不如漪澜院大,但很是清幽,姐姐住在里面,方便养病。”
“那,漪澜院呢?”
徐嘉行叹了一句:“我来跟你解释吧,我们进去说,玉儿你先回去。”
薛明玉抬起的脚,放了下来,垂眸时神色颇有些不甘:“夫君,要陪姐姐吗?也是,姐姐两年未归,的确夫君应该多怜惜几分。”
她的笑容有几分黯然:“我是应该回避的,这两年,夫君一直想念着姐姐,夫君对姐姐的情谊,不是我能比得上的。”
心爱的白月光,刚刚被冤枉,还哭了一场,徐嘉行有点急了,急忙道:“玉儿,你怎能这么想,我对你的情谊日月可鉴,这些年我心中只有你,怎能说你比不上旁人。”
薛明玉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似是炫耀,转而又羞红了脸:“夫君,这还在姐姐面前呢。”
徐嘉行此时才想起,还有个崔知意,慌忙把人放开,看向崔知意,本以为她至少会嫉妒吃醋,露出一点不甘心来,却没想到,崔知意的脸上,只有平淡。
她冷静看着他们,毫无波动。
她回来,就是为了孩子,若是能周旋一二,攒些银子,带着孩子和离,是最好的结果,难道她回来,是为了争夺这个男人的宠爱?
别说徐嘉行与薛明玉当着她的面互诉衷肠,就算是他们立刻滚做一团,行周公之礼,崔知意也完全不在乎。
徐嘉行心中有些失望,喉头耸动:“玉儿,你先回去吧,我与知意还有话要说。”
薛明玉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居然还要进崔知意的院子?
“也好,夫君好好陪陪姐姐,我去张罗晚膳,老夫人叫热热闹闹的,给姐姐接风洗尘,我得亲自去盯着,做点姐姐爱吃的菜。”
徐嘉行目露赞赏:“玉儿果真贤良。”
薛明玉离开了,一步三回头,却发现徐嘉行的目光一直落在崔知意身上,目光温柔如水,一眼都没看她,她咬着牙,看了许久却见到他跟着崔知意思直接进了院门。
脸上那副小白兔一般,纯良羞怯的微笑,一下子,消失了。
“都安排好了?”薛明玉低声问身边的丫鬟紫簪。
紫簪道:“夫人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王忠夫妻俩一时没抗住,说秃噜嘴,奴婢已经叫人去敲打了,他们改了口,夫人还能保护他们一命。”
“拿了银子给他们,就让他们远走高飞。”
“是,夫人放心,绝对不可能有人发现。”
薛明玉仍未松口气:“紫簪,你觉得,夫君待崔氏如何?他居然同意把她接回来......”
紫簪疑惑:“夫人也瞧见了,只要有夫人在身边,将军总会偏向夫人的,对崔氏不过是面子情,这回不是夫人提议把她接回来的吗,夫人何必怕呢。”
“我怎能不怕,你不知道,这两年,一提起崔氏,夫君有多么想念她,他身边,居然还留着她的手帕荷包呢。”
薛明玉咬牙切齿:“分明当初,我把她的东西,都清理掉了,他居然还能留着,你不知道,若我不主动提,他自己就想把崔氏接回来了,我若不主动开口做这个好人,他定觉得我不贴心不贤良,刚才我都提起过去而情分,他眼里却只有崔氏。”
紫簪不以为意:“夫人毕竟被她害过,还‘流产’过,将军怎能不疼惜您,夫人能赶走她一回就能赶走她第二回,再说,夫人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小公子养在您膝下呢,不是轻轻松松拿捏崔氏?”
青竹院子内,徐嘉行一直跟着崔知意,望着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侧脸,心中疼惜。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此刻他看着她的样子,有多么的贪婪。
“这院子我叫人重新修整过了,你可喜欢?”
“将军把我的漪澜院,给了薛氏住?”崔知意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徐嘉行赧然:“算赔偿她的,她当初失去子,日日梦魇,时常半夜哭泣让奴婢叫我,我公务又多,照顾不过来她,便只能暂时将她安置在漪澜院,时间长了就没法开口不让她住。”
“知意,你一直都贴心又懂事,一定能体谅我的苦衷。”
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揽住她的肩膀,就像从前那样,却被崔知意不经意的躲开落了个空,徐嘉行僵住了。
“你是还在怨恨我吗?意儿,当初把你赶走,真的是我不得已的决定,这两年,我一直,在想你。”他凝视着她,目光温柔。

胸口的翻涌,胃部的疼痛,让崔知意再也没法忍住,直接吐了出来,喉咙间火辣辣的灼烧着,全是那碗油腻鸡汤的味道。
好在小橘眼疾手快,拿来了痰盂,不然她就真的在老夫人面前失礼了。
她直接晕了过去,只听到小橘撕心裂肺的叫喊,合眼前看到的,是小橘满面的泪痕。
别哭了,她很想给这孩子擦擦眼泪,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一碗鸡汤而已,他们非要她喝,就喝吧,哪怕她真的病了,吐了血,也不过是如他们所愿罢了。
室内乱作一团,小橘抱住了崔知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老夫人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快快去叫大夫。”
薛明玉急忙撇清关系:“老夫人,夫君,肯定不是妾身那碗鸡汤的错啊,汤是老夫人身边的珍珠姐姐亲眼看着妾身炖的,妾身可没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紫簪撇嘴,小声道:“喝完就吐血,怎么这么巧,不会是装的吧。”
小橘双目赤红,瞪了过来,似乎要跟她拼命:“装病这种事,我们夫人才不会干呢,看别人觉得手段肮脏,自己的心才是脏的,都说了好多次,夫人身子太弱了,虚不受补,你们端来那么一大碗油腻的汤,打的什么主意,是要害死我们夫人吗!”
紫簪下了一跳,往后躲了躲。
薛明玉的泪珠,流的更加汹涌了:“夫君,真的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想照顾姐姐,给姐姐补补身子,紫簪也是为了维护我,才这么说,再说,一碗鸡汤而已,我又没放毒药,姐姐这样不就是正要把我放在炭上烤嘛,好似我故意害她似的,我哪里有那个胆子?”
一件事连着一件事,就是不得安生,徐嘉行烦躁的很,可顾忌着薛明玉,仍旧狐疑的看着崔知意,试图找出她装病的蛛丝马迹。
小橘已经急疯了,恨不得跟这些人同归于尽,人都晕倒了,不赶快救人,还在分谁对谁错?
她家小姐说的,果然是对的,徐家的人,没有心,就不该对她们抱有期待。
“够了,别闹了,巧鸳,立刻去拿我的对牌,请孙太医来一趟。”
老夫人终于受不了这一出一出的作怪:“请了孙太医,就知道知意到底是不是故意装病了。”
她目光严厉,看向薛明玉:“薛氏的丫鬟木无主子,不尊规矩,自己跪下打十个耳光,好好长长记性。”
说完她叫人把崔知意搬入自己屋子的内院的床上,也不看薛明玉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薛明玉撇撇嘴,拽了拽徐嘉行的衣袖:“夫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算是下毒,也不可能这么愚蠢。
徐嘉行有些疲惫,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这一妻一妾,碰到一起,就非要出点事,就不能其乐融融安安静静,什么都不发生,妻子贤惠大度,妾室娇美贴心的过日子吗。
饶是薛明玉满脸委屈可怜,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了。
“先等大夫来,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言简意赅的安抚了两句,他也进了内室。
薛明玉咬着下唇,满眼都是不甘,真是没想到,不过是一碗鸡汤,迫她喝下去而已。
不过是同以前一样,打压她,让她知道,徐嘉行的心在谁的身上罢了,可她居然学聪明了,居然也开始会装病。
不论如何,都得揭露她是装的,不然自己就真的洗脱不清。
有老夫人的对牌,孙太医来的很快,把了脉后,叫人在崔知意口中放了一片参片,瞧她气息吐匀了,方才开了药方。
“我方才给夫人把脉,夫人的脾胃实在虚弱到了一定地步,根本受不得补,这种情况,只有常年饥饿,把胃给饿坏了,或是吃不好的食物,才导致如此,这种病,老夫只在那些闹饥荒的流民身上看见过,怎会出现在夫人身上?”
孙太医纳罕,这崔夫人好歹是徐将军正妻,徐将军堂堂正二品,家里也富庶,难道会养不起妻子,不给妻子饭吃?
这怎么可能呢。
老夫人脸阴了下来,饶是她八面玲珑,也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您是说,我夫人她是真的有胃疾,不是装病?”
徐嘉行的问话让孙太医满头雾水,很是不解:“装病?将军何出此言,尊夫人都已经吐了血,人都虚弱成了这样子,老夫方才把脉,夫人脉象都很微弱,怎么可能是装的?”
“她,她的病,很严重吗?”
王忠家的被拷打一顿,赶了出去,可也语焉不详,并未详细说到底是怎么苛待崔知意的。
他只以为,她受的是皮肉的伤。
把那些踩低捧高的奴婢赶出去了,就算是对她有了交代,可现在,听到大夫的话,看着塌上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已然没了意识的崔知意,徐嘉行连问出那句话,都磕磕巴巴,无法面对。
孙太医正色:“自然严重,已经到了虚不受补的地步了,这样的情形下,大补即是大毒,老夫得问问,到底给夫人吃了什么,让她受如此大的刺激,居然吐血晕厥?”
“是蒸的鸡汤,纯肉上锅不加一滴水,闽南那边常见的炖汤法,说这是一碗鸡的精华,大补之物,放了人身黄芪,为了原汁原味,没有加葱姜蒜。”奴婢得了老夫人允许,才敢说话。
孙太医皱眉,直接摇头:“怪不得呢,还不加一滴水,不全是油腥,便是给正常人补,谁能喝得下去这大油之物,肉乃荤腥,不去腥便蒸,夫人是怎么喝得下去的,徐大人,你们也不劝阻着些夫人?”
劝阻,明明是逼着她喝下去的,徐嘉行更加羞愧,都没办法辩解。
老夫人揉着额头:“孙太医,我儿媳这病,要怎么治才行?”
孙太医道:“夫人的身子,乃是大亏,决不可再吃这么油腻的东西,谁给夫人熬的这汤,心肠真是坏的很了,全然是道催命符,老夫瞧着,夫人这身子,太过脆弱,若不好好将养,再如此糟蹋,恐怕要天不假年,油尽灯枯。”
“油尽灯枯?”徐嘉行重复这四个字,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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