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幸福小说 > 女频言情 > 妻子为白月光假死,我淡定火化陆玄歌陆含锦全局

妻子为白月光假死,我淡定火化陆玄歌陆含锦全局

一月三更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陆玄歌独自一人守在灵堂前。陆含锦大悲大喜之后,加上这两天操劳府上的各种事情,心神疲惫,沉沉睡了过去。府中还有个小妹,名叫陆含雪,只有八岁大。懵懂年幼的她虽然还不太懂,但也已经知道再也见不到父亲了。昨日虽有管家的阻拦,还是见到躺在了棺材中的镇妖王,当时便哭晕了过去。陆玄歌的养母,是镇妖王的结发夫妻。前些年在南疆幼海岸,遭遇数头妖王围攻,为防止妖祸扩散,伤及无辜,她选择带着一众将领突围,镇妖王从另一方向援助。可惜还是慢了。当镇妖王赶去的时候,只见到了发妻的一块染血甲胄,一众将领尽葬妖腹,尸骨无存。他们守护的村落城池,毫发无损。自那以后,镇妖王便未曾再娶,也从未纳妾。他一生忠烈,无愧于心、无愧于苍生社稷。......“这一切太过于巧合了。...

主角:陆玄歌陆含锦   更新:2025-02-28 17:29: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玄歌陆含锦的女频言情小说《妻子为白月光假死,我淡定火化陆玄歌陆含锦全局》,由网络作家“一月三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玄歌独自一人守在灵堂前。陆含锦大悲大喜之后,加上这两天操劳府上的各种事情,心神疲惫,沉沉睡了过去。府中还有个小妹,名叫陆含雪,只有八岁大。懵懂年幼的她虽然还不太懂,但也已经知道再也见不到父亲了。昨日虽有管家的阻拦,还是见到躺在了棺材中的镇妖王,当时便哭晕了过去。陆玄歌的养母,是镇妖王的结发夫妻。前些年在南疆幼海岸,遭遇数头妖王围攻,为防止妖祸扩散,伤及无辜,她选择带着一众将领突围,镇妖王从另一方向援助。可惜还是慢了。当镇妖王赶去的时候,只见到了发妻的一块染血甲胄,一众将领尽葬妖腹,尸骨无存。他们守护的村落城池,毫发无损。自那以后,镇妖王便未曾再娶,也从未纳妾。他一生忠烈,无愧于心、无愧于苍生社稷。......“这一切太过于巧合了。...

《妻子为白月光假死,我淡定火化陆玄歌陆含锦全局》精彩片段

陆玄歌独自一人守在灵堂前。
陆含锦大悲大喜之后,加上这两天操劳府上的各种事情,心神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府中还有个小妹,名叫陆含雪,只有八岁大。
懵懂年幼的她虽然还不太懂,但也已经知道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昨日虽有管家的阻拦,还是见到躺在了棺材中的镇妖王,当时便哭晕了过去。
陆玄歌的养母,是镇妖王的结发夫妻。
前些年在南疆幼海岸,遭遇数头妖王围攻,为防止妖祸扩散,伤及无辜,她选择带着一众将领突围,镇妖王从另一方向援助。
可惜还是慢了。
当镇妖王赶去的时候,只见到了发妻的一块染血甲胄,一众将领尽葬妖腹,尸骨无存。
他们守护的村落城池,毫发无损。
自那以后,镇妖王便未曾再娶,也从未纳妾。
他一生忠烈,无愧于心、无愧于苍生社稷。
......
“这一切太过于巧合了。”
“养父之死,不仅仅是为了自证清白,更多的可能还是......为了保全镇妖王府,或许他在那一刻已经意识到了。”
陆玄歌跪在灵堂前,脑海里却思绪翻腾。
两世为人,加上前世看了很多杯酒释兵权的故事。
他很容易理清现如今的情况。
这就是明牌。
镇妖王如今在大乾的威势太重了,重到各大世家门阀都为之畏惧、忌惮。
南疆五十万御妖军,若不镇守在那里,抵御妖兽,一旦进入大乾内部境内,哪个藩王不忌惮?
这是能轻易动荡朝堂的力量。
乾皇年迈病重,太子年幼,权相监国。
为何会在如此关头,将长公主赐婚给他?
除了表面上做出君臣无隙的表象外,还有一部分缘故,是为了让人看出他对镇妖王的器重和宠爱。
封无所封。
连最疼爱的女儿,都赐婚给了镇妖王的养子。
至于那些勾结敌国的罪证,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到了这个份上,自然会有人递上合适的刀。
镇妖王若不在朝堂之上自戕,那么镇妖王府可能都保不住。
因为长公主和陆玄歌的婚事,镇妖王亲自自南疆赶回,毫无设防。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南疆诸多将领,即便知道都城所发生的事情,也将是数天之后了。
若是爆发叛乱,那便是越发坐实了镇妖王勾结敌国的罪证。
这是最合适的机会。
这一切都是一场布好的局,所有人都是上面的棋子
一切都是为了帮幼帝铺路。
“好一个帝王心术。”
陆玄歌眼眸闭上,深深地吸了口气,脑海里不断涌现这一世跟随在镇妖王身边的日子。
他是一个合格的将军,所有部下将领都爱戴他。
他同样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妻子死后,照料三个孩子,将他们养大成才。
自幼便为他们讲述家国社稷、黎民百姓的大义。
大女儿陆含锦,读圣贤书,立志既往圣、开来学,为江山社稷苍生黎民而学。
养子陆玄歌,自幼随他在边境征战,北拒蛮夷、南抗妖潮,立下赫赫战功,守护一方百姓安宁,是大乾皇朝最年轻的将领。
小女儿陆含霜,最受宠爱,偶尔古灵精怪,但善良乖巧,小小年纪便知接济贫苦百姓,并无一丝骄奢之气。
以镇妖王府的权势地位,府邸本该豪奢大气,但各处却尽显清贫。
“在乾皇的角度上,他已经给了父亲最尊崇的地位和权势,让他位极人臣,将兵马大权尽数交给了他,他已经赐予了一个臣子,最大的权利,并将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了他的养子。”
“他其实也没错,只是做出了一个很多帝王都会去做的决定。”
陆玄歌睁开了眼,胸膛剧烈起伏,有一股长长的郁气压在胸口中,无法舒出。
“只是这世间,怎能如此?又怎能如此?”
“一个将军的最好归宿,或许是战场,或许是马背,或是老死于床上,但绝不是以死明志、血溅庙堂。”
他拳头攥紧了松开,眼中有明显的戾气。
他终究只是陆玄歌,并不是镇妖王,他做不到镇妖王那样坦然赴死。
他心中有一股不平气。
突然,一抹刺眼的金光,映入到了陆玄歌的眼前。
勘破胎中之迷,今日方知我是我。
路有坎坷,世有不凡,武夫一怒,血溅五步。获得命格:凡俗武夫。
武之一道,勇猛无畏,一往无前,你拥有能适应一切困境与麻烦的品格。
遇强则强,你的实力能随着无畏之心获得相应程度增幅。
他抬眸看去。
陆玄歌怔住片刻。
“原来这是我的金手指吗?”
两世为人,他很快便明白了这个金手指的作用。
“凡俗武夫,无畏之心?”
“唯心之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只要坚信自身无敌,就能举世无敌手?”
陆玄歌还不确定,命格里的无畏之心,到底是指的哪方面。
这个命格的具体作用和能力。
还需要他后面实验了之后才能确定。
眼下,还有一个麻烦和问题摆在他的面前。
那就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中毒了。
刚才在动手教训春雅的时候,陆玄歌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体内的内劲真气不顺畅,没有之前那么圆润自如,如臂驱使。
不过,靠着强健的体魄,他还是能轻易教训春雅。
随着他现在尝试将真气流转向四肢百骸,那种阻碍感越来越沉,甚至还伴随着一些刺痛之感。
经脉肺腑中,仿若淤积着大片大片的淤泥一样。
他运转功法,尝试将之祛除,但那种阻碍感就似跗骨之蛆一样,甚至还粘附在了真气中。
“昨夜大婚之夜,很多记忆都记不清楚了,即便是喝断片,也不可能这样。”
“看来是昨夜被人下的毒,这酒不仅会影响我的真气,还会影响我的记忆。”
陆玄歌回忆着。
随着脑海里模糊的记忆不断涌现,接触过的身影一一掠过,他很快便锁定了目标,目光顿时一凛。
合卺酒。
那杯合卺酒肯定有问题。
那是唯一离开过他视线的酒,并且由长公主亲自斟倒。
脑海中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了,但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和那位长公主根本就没多余的交流。
走了基本流程后,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便回到客房休息了,根本就没去过婚房。
他从未对长公主动过手,为何她的尸体上,会有明显的勒痕?

“周云大师已经倒地上了。”
年纪最大的冬雅开口,目光透着一些难以置信。
公主府中武道高手不少,甚至有着一位先天武者。
结果那位先天武者,已经捂着胸膛,在远处躺着了,口里不断涌血。
很显然,刚才在陆玄歌强闯公主府的时候,二者之间就已经交手了。
她没想到,一位不管在哪都会被奉为座上宾的先天武者,在陆玄歌手中竟然不堪一击。
而且,了解一些内情的她知道,这个时候,陆玄歌应该已经中毒了才对......
这个粗莽武夫,不愧是被誉为有着万夫莫敌之勇。
想到这里,冬雅的目光一时有些晦涩。
她站出身来,朝前数步,拱手道:“陆将军,公主如今已死,尸骨就在灵堂之上,你若是要见,直接前去便可。”
说话之间,她让出数步,将前往灵堂的路让出来。
陆玄歌目光毫无波澜,提着大戟,径直而去。
他并不信长公主会自戕,即便是灵堂中摆着真正的尸体,大概率也会是找尸体易容的。
灵堂居中的地方,白布缟素垂落,四周放着吊唁的花圈等物。
陆玄歌直接来到了棺材前,揭开了蒙在尸体上的白布。
入眼所见,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尽管紧闭着眼,也能感受到那种温雅端庄的气质。
不过因为已经入殓过,看不出真正的伤势,只有脖子处的乌青勒痕还隐约清晰可见。
他盯着眼前这副熟悉的美丽容颜,没有犹豫,伸出手,便探向了其口鼻,强大雄浑的内劲真气荡漾下,的确察觉不到任何的生息。
看起来就和一具真正的尸体一样。
只是这方世界,从来不缺龟息功、金蝉脱壳法、假死丹......
想要真正判断,这是不是真的尸体,并不容易。
武道毕竟不像是道家修行者那样,可以轻易探查灵魂波动。
一众朝堂大臣,看着陆玄歌越来越大胆的动作,不由皱起眉来,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在冒犯死者,动作很不敬。
见其动作,跟随着一起走进来的齐子俊,也不由眉头紧皱,心中生出阵阵不适和冷意,宽大衣袖下藏着的手掌,不自禁攥紧。
“陆玄歌,你目无王法,藐视皇权,逼死长公主不说,竟还想亵渎公主的尸身。”
“大婚之夜,肯定是你强迫公主,公主才不愿受辱,投井自杀的。”
春雅见陆玄歌突然伸手在长公主脸上乱摸起来。
尤其是伸向她脖颈耳后,忍不住声音尖锐地大骂了起来。
“呵......”
陆玄歌动作一顿,转眸看向她,突然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容透着玩味冷意:“我和姬清萱,拜过堂成了亲,乃是陛下亲口御赐的婚约。”
“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就算我今天当众,脱了她的衣裳,那也是我和她夫妻之间的事情,哪里容得了你个丫鬟多嘴?”
听闻他这般粗鄙不堪的话语,灵堂内的一众大臣,皆是面色一阵变化。
“你......”春雅愤恨地双眸几欲喷火,只恨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不等她再次说话。
陆玄歌提着方天重戟的另一只手,轻轻一挑,朝前一划,迅若雷霆,戟刃噗的一声便贯穿了春雅的胸膛,将她死死地钉死在了灵堂的另一边。
猝不及防的一幕,再度惊住了灵堂内的所有人。
他们完全都没反应过来。
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真的反应过来,恐怕也来不及阻止。
春雅自己似乎也没想到,陆玄歌会突然对她出手。
她眼里还带着怨毒和仇恨,片刻后才后知后觉一样,低头看清了洞穿自己胸膛的戟刃,满目惊惧。
“救......救......”
生命流逝的最后关头,她那泛着死鱼颜色的眼眸,不由得望向摆放在灵堂中间的棺材。
不过话语都没说完,便脑袋一歪,气绝身亡。
冬雅等一众侍女丫鬟,被吓得脸色苍白,一些胆小的,已经吓得瘫软在地。
一众大臣后背同样泛着深深寒气。
“终于安静了。”
陆玄歌神情毫无变化。
这丫鬟心思歹毒,咎由自取。
若之前在镇妖王府,自己还没从混乱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已经被她那淬了毒的小刀,贯穿了心脉。
灵堂内死寂了片刻。
众人都不敢再阻挠陆玄歌,着实是被他狠辣杀伐的手段给惊吓住了。
哪怕是一众有着高深儒道境界的大臣,也不愿插手,平白无故惹一身骚。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回头等锦衣卫、御林军赶来,自有他们再出手的时候。
陆玄歌没有再纠结这具棺材中的长公主是不是尸体。
他一只手抽出了贯穿了春雅的大戟,另一只手轻轻一震,伴随着内劲涌动,摆放在灵堂居中位置的棺材,便被他只手抬了起来。
见状,灵堂内的众人再次一惊。
冬雅强忍内心惊惧,问道:“你要做什么?”
“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带她尸体回府,有何问题?”陆玄歌淡淡道。
“你不能把长公主带走。”
冬雅就要站在灵堂前阻止陆玄歌,一个带着冷意的声音,却是从另一边传来。
“把长公主的尸身放下。”
“我让你把长公主的尸身放下来。”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面容俊秀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他目视着陆玄歌,毫无所惧,身上流露出一股卓绝不凡的气度。
他似乎是担心陆玄歌没有听清楚,又再度重复了一遍。
“子俊兄。”
随同而来的锦袍男子龚鸣,见状不由得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好友会选择出头,去触这个莽夫的霉头。
这个时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啊。
他心中略带担忧。
灵堂内的一众大臣,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吃惊,没想到齐子俊竟然这般果敢坚毅地站出来。
这不由让他们有些钦佩,又感到一些羞愧。
这些年读的圣贤书哪去了,竟然连个年轻人都不如。
陆玄歌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敢阻拦他。
“你想阻拦我?”他淡淡问道,目光在对方身上一扫而过。

“回宫。”
乾皇前来,便是为了制止这场闹剧。
他没再多言什么。
南疆之地,毗邻异妖之国,每年春潮,都会有大量妖兽入侵。
因此,修筑御妖关便是为了抵御妖潮。
镇妖王也是因此而存在。
如今镇妖王已死,但南疆妖潮之患,仍然存在。
陆玄歌虽然目无皇法、不尊教诲、肆意妄为,但不得不承认,他武道天赋确实恐怖,从刚才的这场混乱大战中也看得出来。
虽说有方进瀚大意轻视的原因在,但能挣脱一位大儒的压制,并三步破境,立入先天,这天赋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若自身还在壮年,他会惜才。
而眼下的陆玄歌对大乾皇朝而言,只是一把能顶替镇妖王的刀,在没有寻到更合适的一把刀之前。
陆玄歌对大乾皇朝还有作用。
随着乾皇的离去,四周伏跪匍匐的各世家勋贵之人,也纷纷起身,看向陆玄歌的眼神里,意义莫名,或是幸灾乐祸,也或是冰冷仇恨,也或是淡漠嘲弄。
也有人愤慨不平,觉得这武夫闹得这么大的动静,乾皇竟然没有下令将之关入天牢,而是任由他带走长公主的尸身棺材。
乾皇也太宽恕他了。
而且,有关镇妖王勾结敌国的事情,乾皇竟然也没丝毫提及。
只有少部分人,从乾皇对待陆玄歌的态度里,猜出了隐隐的用意。
......
咚!!!
一声沉重的巨响,再度了打破长街四周的寂静。
在所有人惊颤莫名的目光中,陆玄歌再度擎起白玉棺,并上前捡起了方天重戟。
眼见他的目光,朝着不远处的巷口处扫去,似有朝着那里走去的意思。
“陆玄歌,你还想做什么?”
“你难道想当众违抗陛下的命令。”
一个带着颤意的声音响起。
恭亲王的世子龚鸣径直挡在了陆玄歌身前,脸色隐隐发白,带着惧意。
在他的身后,大批的御林军以及文员上前,急忙将身受重创的齐子俊围了起来。
大儒方进瀚并未离去,而是面色冷漠地站在那里。
陆玄歌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走过去的意思。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漠笑意:“今天你有如此好运,下一次可不见得了。”
经过了方进瀚简单医治的齐子俊,已经从昏迷中醒来。
他面色苍白无血,眼神屈辱而仇恨。
隔着一段距离,他从这番话语里,感受到了陆玄歌那毫不掩饰的轻视和嘲弄。
刚才若无大儒方进瀚,及时出手,他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为今日之事而后悔的......”
他咬着牙,承受着无边剧痛,读书人的风骨让他努力着要站起来。
公主府的冬雅等人,急忙上前,为其止血,自各种瓶瓶罐罐中,取出疗伤药,帮其吞服下。
周围围观的一众勋贵世家之人中,也有不少人上前帮助,及时伸出橄榄枝。
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
今日齐子俊不死,他们已经看到了未来的一颗儒道新星在冉冉升起。
有大儒方进瀚为其撑腰,破儒道第四境,引动文祭之书异动。
这必然前程无量。
......
陆玄歌显然没有理会齐子俊这话语的意思。
他眸光转而扫过那片人群,落在其中一道略显质朴、身着粗布衣裙的女子身上。
她的身材看起来有些臃肿,粗布荆钗,面容也不秀美,肌肤带着一些蜡黄色,连头发丝也有点干枯,俨然贫寒百姓的模样。
就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却有一股高华卓绝的气质。
她满含担忧之色地站在一旁,似乎想上前帮助搀扶,但仿佛又是在顾虑着什么。
随着陆玄歌的目光落来。
这名女子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什么。
她朝着陆玄歌看去,两人的目光顿时在虚空之中碰撞在了一起。
她看到那乱发遮掩下低沉深邃的眸子,目光顿时显露出了一抹冰冷和寒气。
只是很快,她又装作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呵......”
陆玄歌笑了一声,已然猜到了什么。
他的直觉很准,在如此情况下,谁还会这么担心焦虑地藏在一旁。
这名女子的真正身份,已然不必多说。
他从来就不会相信长公主会真的赴死。
不过眼下,连乾皇都将长公主当做死人了,那么真正的长公主是否身死,已经不重要了。
他收回目光,转身大步而行,身影朝着镇妖王府,渐渐行远。
陆玄歌的离去,没有任何人敢继续阻拦。
朱雀街上,所有人纷纷退让开来。
哪怕他现在身上染血,嘴角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黑血,但那提着的方天重戟,无不在告诉众人,刚才在这条朱雀街上,死了多少人。
远处还残留着滚烫热血,尸身未寒。
......
巷口处,粗布臃肿女子,默默收回了看向陆玄歌背影的眸光。
“他认出我了?”
“不对,他若是认出我,以他这狠辣残暴的性格,又岂会放过我?”
“估计是我多虑了。”
“书中说得对,心里有鬼,有所疑虑,那么不管看见什么,都会怀疑。”
“只要我问心无愧,那么我便不会忧虑担心。”
她摇了摇头,心中暗暗想着,转而看向伤势惨重的齐子俊,目光里有愧疚,也有欣慰。
虽然齐子俊今日在陆玄歌手中惨败,甚至险些身死。
可谓是丢尽了颜面。
但他这面对强势悬殊,毅然决然、百折不挠的风骨,令她一如既往的欣赏。
她并没有看错人。
“父皇,女儿对不起您,辜负了您一直以来的信任。”
“但这么多年来,女儿也想真正自由一次,想做一次自由的鸟儿,而不是您的一具傀儡。”
“我知道您让和我这粗鄙莽夫联姻的目的,也知道您不放心明轩,想为他再铺一下路。”
“但请原谅女儿这一次的任性。”
“女儿并不后悔,也永远不会后悔。”
“女儿发誓,等这次事情结束后,就会回来辅佐弟弟,子俊他有扶龙之志,乃经世之才。”
“未来大乾皇朝,一定会在他的辅佐帮助下,成为七国之首,乃至吞并整个玄州域的。”
她转眸,想到了刚才乾皇那陡然苍老了许多的背影,又看向远处雄伟巍峨的宫殿,默默发誓。

“你休要胡说,我和长公主之间清清白白,怎容你这般诋毁侮辱。”
“陆玄歌,你不过仗着武技高强,境界高深,你有能耐和我公平竞争一场?今日我便要为长公主鸣不平,为她讨一个说法。”
“我更是要为惨死在你手中的春雅,讨回一个公道。”
“如今这世道莫非还没有天理,没有王法不成,强闯公主府,势强行凶。”
“做错事情,怎能不付出任何代价?”
齐子俊不想再受陆玄歌的话语所影响情绪。
他率先出击,儒道手段夹杂于话语之中。
这般语气铿锵有力,似惊雷炸响,滚滚而出,在这片天穹下传播而开。
他这片声音,带着儒道真气,包裹之间,朝着公主府外而去。
他要鸣不平,道不公。
刹那间,这滚滚声音,便引得外面长街上诸多看热闹的各大勋贵门豪为之震动。
一道道目光自朱雀街的各处,快速扫来,注视着这边所闹出的动静。
灵堂之中,右侍郎柳永康等一众朝中大臣,更是面色剧变,感受到了齐子俊身上正有一股如蝉破茧的浓郁绿光在升腾。
“好好好,这是直抒胸臆,破开心障瓶颈,直入云霄。”刚才那位老迈的文官不由大笑夸赞道,眼里尽是欣赏。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起来:“不愧是我文院的天之骄子,竟然在此关头,心境顿悟,瓶颈冲开。”
“本以为子俊原本还需要半年时间,才可能突破第四境,获得进士功名,不曾想今朝突然破境,真是意外之喜啊。”
赤橙黄绿青蓝紫。
这七种颜色的文气,代表着儒道的不同境界。
而今,齐子俊身上所喷薄着的浓郁绿色文气,便代表着他现如今的境界。
第四境,进士功名。
陆玄歌此刻的目光,也终于开始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白色儒袍男子。
原本他刚才都没在意过这家伙,不过是抬手一戟便能将之挑死的家伙。
“呵呵,临阵突破,有意思。”
“原来在这方世界,也有这般身负气运的人存在,不过,真当自己是主角了吗?”
他心中带着淡淡哂笑,丝毫不理会对方那慷慨激昂的话语。
唯心之道,一往无前,当有一颗无畏之心,方能无敌于世。
此刻,陆玄歌有些理解自己的命格凡俗武夫的真意了。
所谓的无畏之心,便是不管面对任何敌手都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道心。
气运之子、天命之人,那又如何?
能敌我一戟否?
轰!!!
陆玄歌浑身真气劲力暴涨,尽管身上有桃花鸠毒缠身,在侵蚀着他的真气。
但眼下随着明悟无畏之心的真意,他感觉四肢百骸中开始流淌炽盛滚烫的澎湃劲力,似潮汐、似浪涛,一重一重,席卷上天。
他乱发飞舞,一手托棺,一手持着方天重戟,朝前踏出一步。
只听轰的一声,眼前的地板顿时龟裂,一条长长的裂缝贯穿,蔓延向了前方的齐子俊。
这一刻在灵堂内的众人,只感觉陆玄歌的气息在暴涨升腾。
那炽盛的气血,宛如一尊熔炉,令人胆颤。
齐子俊不敢和陆玄歌正面碰撞,急忙裹挟着儒道真气,如一只大鸟一样,掠向远处。
“陆玄歌,你如今可敢和我公平一战,你若败了,放下长公主的尸身......”
他回首大喝,浑身儒气涌动,这些年在大乾皇朝当质子的经历,一一如潮水般在脑海里浮现。
齐子俊目光湛湛,各篇儒道真意在心中流淌,一篇篇浩然文章,演化于虚空之中。
同时手掌一扬,一根狼毛檀木笔出现。
随着挥洒之间,一个个古韵大字显化,烙印于虚空,不断朝着前方的陆玄歌笼罩而去。
绿色文气,氤氲成一片法力之海,在他头顶升腾,化作他精纯的法力。
儒道第四境已然有着充沛至极的法力,能随意施展许多记载于浩然文章中的秘法。
只见他挥洒之间,像是在一片展开的宣纸上作画。
刀、枪、剑、矛......
各种兵器,铺天盖地,好似凝实一般,洞射向了陆玄歌。
不同于只知近身交战的武夫,儒道之术,讲究片叶不沾身,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
对于自己的儒道造诣,齐子俊很有自信,文院中都没多少同辈之人是他的对手。
若是近身一对一,他不是陆玄歌的对手。
可眼下,两人相距至少几十丈,他凭借儒道手段,压制同境界的陆玄歌,根本就不是问题。
“子俊的浩然文章,造诣又精深了,步入第四境后,这文气的浓郁程度,怕是比起一些第五境的老家伙,都不遑多让了。”
“这是真正的天骄,我儒道当大兴啊,没准今年能引起夫子庙的关注。”
见此一幕,灵堂中的一众文官大臣,皆震惊道,眼里尽是惊叹和兴奋。
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新的儒道天骄在冉冉升起。
将来这片浩瀚疆域上,必将有他的一席之位。
公主府外,朱雀街上,正密切关注着这一切的各世家勋贵之人,也无不震惊震动。
如此浓郁纯粹的文气,很是罕见,恐怕会引得夫子庙的关注。
夫子庙,那是天下各地儒道学子心目中的圣地。
连乾皇也会极为重视。
整个大乾皇朝,也只有长公主一人,因为在相国的引荐下,才得以年幼时拜入夫子庙修行。
因此,长公主才能在二十岁的年纪,便破入儒道第四境。
而眼下,这齐子俊竟然也在这个差不多的年纪,靠自己破入了这个境界,是不是某种意义上,他比起长公主更有天赋?
想到这里,很多权贵的心思活络起来。
“听说这家伙只是齐国送来的质子,当初齐国战败,齐王称臣,将自己的三子送来大乾当质子。”
“他母妃早死了,在齐国并不受器重,身体孱弱,武道走不通,儒释道这三道中,也不知是何时开悟儒道的。”
“这样的背景,值得我等拉拢。”
“这陆玄歌,真是胆大包天,以往时候,仗着有镇妖王的庇护,肆意妄为,连他国来使也敢杀。”
“而今镇妖王身陷勾结敌国的罪状中,虽以死证明清白,但陛下未曾开口,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这家伙逼死长公主,现在还强闯灵堂,夺走灵棺,真是无法无天了。”
“御林军怕是已经在赶路的路上了,离他远点,当心到时候溅了一身血。”
一众权贵在远处观望,很快便下定了决心,决定一会向齐子俊伸出橄榄枝。
如此年纪的儒道第四境,后面必然会登科状元,然后有机会进入内阁,执掌大权。
若是真被夫子庙所看重,那才是真的前途无量,未来开辟一方豪勋世家不在话下。
至于陆玄歌,这等武夫,只会在前方奋勇杀敌,有勇无谋。
正如镇妖王,即便权势地位高到了这个地步,也依旧是陛下一句话便可生杀夺予。
南疆五十万镇妖军,数量听着很吓人,但又能改变什么呢?
距离帝都相距近万里,如今连镇妖王已死的消息恐怕都不知道。

“长公主死得过于蹊跷。”
“故意的?”
“还是有人栽赃陷害?”
陆玄歌捡起了地上春雅未曾带走的小刀,刃口处淬了毒,泛着微微的幽色。
她一个侍女是怎么敢光明正大地刺杀自己?
就算长公主的死,真和自己有关,那也应该由乾皇下令,再由北镇抚司前来彻查。
再怎么说也轮不到她。
显得太急了。
来时甚至还画着精致妆容。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现在长公主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人是死是活,谁又可知呢。”
这方世界是不缺假死龟息之类的功法秘籍。
以长公主的身份,自然能接触到这些功法。
他站起身来,唤来管家。
“二少爷。”
管家是个身形稍显佝偻老者,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袍子,银发梳的一丝不苟,额头上尽是皱纹,尽职尽责许多年。
府上都喜欢称呼他为祥伯。
陆玄歌道:“你把大姐叫来。”
祥伯看着和以往似乎很不一样的陆玄歌,微微躬了躬身:“是,二少爷。”
陆玄歌并不想影响陆含锦休息。
但眼下的事情,他需要提前和陆含锦商量,毕竟他只是养子,镇妖王府而今的真正顺位继承人,才是她。
......
皇宫,承明殿。
灯火辉煌的大殿内,年迈的乾皇坐在龙椅上。
面前的案桌上摆着诸多奏折,丛丛老笔堆积如山,白砚内墨水挥洒。
他咳嗽一声,血迹顿时从嘴巴渗出,一旁的宫女急忙取出绣帕为他擦拭。
“镇妖王府那边怎么样?”
乾皇摆了摆手,示意一众宫女下去。
刚从镇妖王府回来的魏公公,恭敬地站在下方:“回陛下,镇妖王府一片安宁,并未有何太大动静,除了镇妖王最小的女儿陆含雪因为悲痛昏死过去外,陆含锦和陆玄歌皆在为镇妖王守灵。”
“呵呵......”
“陆含雪那小丫头,刚出生的时候,朕还抱过她呢。”乾皇突然发出一阵笑声来。
魏公公沉默不语,后背有莫名的寒气。
片刻后,乾皇叹道:“朕确实有些忠佞不分了,镇妖王对我大乾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谁都可能叛国,就他不可能叛国。”
魏公公依旧不语。
“当时他明明可以多辩解几句的,朕怎么会对镇妖王府赶尽杀绝呢。”
“一把剑有时候太过锋锐,不仅能伤敌,但也会噬主。”乾皇继续叹息着。
“查到是谁栽赃陷害、构陷诬蔑镇妖王没有?”
魏公公回道:“证据随时可以移交到了镇抚司,是礼部尚书宋志成联合兵部侍郎林怄。”
乾皇摇头:“不够,远远不够,平息不了南疆那边众将领的怒火。”
魏公公迟疑了片刻,才回道:“还有宗人府的几位宗老以及鸿国公。”
鸿国公,这是连陛下都要称呼为长辈的皇亲国戚了。
“差不多了。”
乾皇点了点头,语气带着点疲惫。
“等过段时间,还镇妖王清白后,朕会为他追加谥号,于皇陵旁为他修筑陵墓,塑造玉身。”
“陆含雪,封为异姓郡主,赐封地爵位,享公主待遇。”
“等她及笄之岁,可让明轩纳她为妃。”
大女儿姬清萱嫁给了镇妖王的养子。
太子迎娶镇妖王的小女儿。
他已经给到镇妖王了所能给到的所有殊荣。
......
“这可能是桃面鸠之毒。”
“根据《九州志怪传》记载,此毒采于桃面鸠涎水,无色无味,遇酒则融,腐蚀心智,侵袭经脉,便是武道大宗师遇到,也无法化解。”
“不出半年,便会经脉尽断,侵蚀丹田,自此沦为废人。”
镇妖王府。
灵堂中。
陆含锦双眸隐含煞气,纤细玉手搭在了陆玄歌的手腕上,一缕缕儒道之气,化作溪流般,带着温暖之意,流转向陆玄歌的四肢百骸。
这方世界,儒释玄三教并立,手段最为莫测。
武道虽为大流,但未臻至归真之境前,远无法和这御三家相提并论。
陆含锦虽然只是修行到儒道第三境界,有举人功名,但已经能施展许多武者望尘莫及的手段。
疗伤、治病只是其次。
读书破万卷,她眼界知识积累,也超乎常人。
这也是陆玄歌让她探查自己身体的缘故。
“好化解吗?”陆玄歌问道。
陆含锦收回了手掌,摇了摇头:“除非是有大儒出手祛除,不然这毒素就会一直侵蚀经脉,腐蚀真气内劲,直到最后侵蚀到丹田,沦为废人。”
“这个毒,对于武者来说,最是致命。侵蚀心智的过程,它还会影响认知和记忆。”
大儒,那是儒道第七境的人物,整个大乾这样的人物都不多,皆身居高位。
若是之前镇妖王还在,以其声望地位,找一位大儒为陆玄歌化解,自然轻松。
“所以说,这是专门为我找来的毒么?”陆玄歌若有所思。
“可以这么说,下毒之人,其心极为歹毒狠辣。”
“或许道家和释家也有化解的手段,但同样难找大修士。”
陆含锦的声音里带着担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中毒的?”
镇妖王府的下人侍女并不多,但都是忠心耿耿之辈,跟随了镇妖王多年。
如果是他们中的人对陆玄歌下毒,那真令人心寒。
陆玄歌道:“今早上。”
“我怀疑,姬清萱未死。”
陆含锦一怔,而后一惊,红润小嘴微张:“玄歌你是说,长公主是假死?”
陆玄歌眼眸深邃,点了点头:“不仅如此,这桃花鸠之毒,还是她亲手下的。”
“她怎么能这样,她知不知道,正是因为这样,父亲才......”
陆含锦说着,眼圈突然就红了,抿住了红唇。
“都怪我,是我没有仔细检查她的尸体,便被她的侍女带回了公主府。”
“没事。”
陆玄歌突然笑了,只是笑容有些冷:“不管她是生是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已经成了亲,那即便是她的尸体,也该由我镇妖王府所有。”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简单披上了外袍。
“玄歌,你要做什么?”
陆含锦起身,满目担忧地望着他。
“大姐,你在府中等我,替父亲守好灵。”
“我要去一趟公主府,见不到人,那我便把尸体带回来。”
陆玄歌来到了中堂外。
沿着中堂往外,是演武场。
往日他从不离身的兵器,方天重戟,正静静地陈列在兵器架上。
青幽颜色的戟身,散发着淡淡的寒光,戟刃之处,隐有血痕弥漫。
通体以血纹钢打造,沉逾三千多斤。
他这一世的肉身天生神力,能轻易将之挥动。
纵然只有武道第四境武师的境界,双臂力量也在两千斤以上。
而寻常第四境武师,双臂之力,不过五六百斤罢了。
如今有桃花鸠之毒,侵蚀体内经脉真气,他不知实力还能支撑多久。
正如命格所言。
武夫一怒,血溅三尺。
心中既有不平气,那他就要将之畅快舒出。
这一世的养父既已于金銮殿上自戕,那是非对错他已无心在意。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