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罗绍威朱全忠的现代都市小说《扶唐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夏风未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对于沈烈的屠城,罗绍威起初并未阻拦。可当沈烈开始屠罗城时,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挥动手中的长枪,挡下沈烈砍向一名老妪的横刀:“够了,不要再杀了,她们只是女人和孩子。”“女人?孩子?”沈烈凶戾地盯着罗绍威,反手将横刀打在罗绍威的肩头,刀锋紧贴着罗绍威的脖子,眼神狠得像一头挣命的孤狼:“我不管她们是什么,只能是死人,你若敢再拦着,也会是死人!”此刻,只要罗绍威敢说一句反对的话,滴血的刀锋一定会扫过他的脖子。沈烈已经杀疯魔了,他想用所有人的命给马嗣勋陪葬,因为这些人都该死,他们已经不再是大唐的子民。“你敢,放下刀,你若敢乱动,我必杀了你。”罗城起杀戮时,罗月华跟了出来,一直守在父亲的身边,也亲眼见证沈烈的屠杀,却无力阻止。此刻见沈烈发了疯,竟...
《扶唐完结文》精彩片段
对于沈烈的屠城,罗绍威起初并未阻拦。可当沈烈开始屠罗城时,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挥动手中的长枪,挡下沈烈砍向一名老妪的横刀:“够了,不要再杀了,她们只是女人和孩子。”
“女人?孩子?”沈烈凶戾地盯着罗绍威,反手将横刀打在罗绍威的肩头,刀锋紧贴着罗绍威的脖子,眼神狠得像一头挣命的孤狼:“我不管她们是什么,只能是死人,你若敢再拦着,也会是死人!”
此刻,只要罗绍威敢说一句反对的话,滴血的刀锋一定会扫过他的脖子。沈烈已经杀疯魔了,他想用所有人的命给马嗣勋陪葬,因为这些人都该死,他们已经不再是大唐的子民。
“你敢,放下刀,你若敢乱动,我必杀了你。”
罗城起杀戮时,罗月华跟了出来,一直守在父亲的身边,也亲眼见证沈烈的屠杀,却无力阻止。此刻见沈烈发了疯,竟然把横刀架在她父亲的肩头,也急了起来,挥刀抵在沈烈的脖子上。
魏博营门官臧延范见主帅被威胁,又见罗月华出手,赶忙率众,持兵刃护在罗绍威的身后,但毕竟人数不占优势,再加上眼见沈烈的凶残,臧延范还是有些胆怯。
夏鲁奇与冯晖等人见状,同样以刀相对,喝令罗月华放下刀,并威胁要屠尽整个魏州城,原本同仇敌忾的双方瞬间对峙起来,杀戮一触即发。
僵持片刻,沈烈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之怒,先收了刀:“节帅,斩草不除根,必成后患。”
罗绍威怒道:“你要杀到什么程度才算无患?她们只是妇孺,能成什么大患?难道要把整座城的人都杀了吗?”
沈烈摇了摇头,嗓子嘶哑地反问:“妇孺又如何?复仇的心会让弱者强大,不要相信一个没有能力害人的人会有多善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今夜我若不替你杀出来一个安分,等我们走了,你有本事护住自己吗?还有她。”
说着,沈烈冷眼望向满脸怒气的罗月华:“她就一把刀,能做什么?能护住你们罗府上下几十口的命吗?”
这番话让罗绍威一怔。
他不否认沈烈的说法,如果牙兵家眷纠集在一起,会是大麻烦,如果再鼓动起城中百姓,自己手里的这点兵力根本弹压不住。
罗绍威明白这其中的厉害,权衡利弊之后,不由点了一下头,伸手压住女儿的横刀,不再阻拦沈烈的屠杀。
这一夜,八千余户牙兵人家被屠,杀戮场景之惨烈令人胆寒,繁华如都城的魏州城也在这一夜变成人间修罗场。
杀戮之中,沈烈的嘴角一直在抽搐,像是哭,又像是笑,无人能分辨。直到天明时分,他才坐在一堆尸体旁,静静地擦着已经卷刃的横刀。
“冯晖,你帮三郎把我叔父的尸身先安置好,我缓口气再去拜他。”征战沙场,马革尸还,说是军伍之人的荣耀,可谁愿意死?哪家又愿意遭此噩耗?
在这世上,沈烈只有马嗣勋一个亲人了,不是血亲,准确地说只是毫无瓜葛的人,但沈烈就是这样认为。
当初,如果不是马嗣勋在华州救下他,冒死替他瞒下身份,之后又教他练刀,带他入军伍,他会跟十一家大唐王室成员一样,早就死在华州刺史韩建的刀下。
而今,他不敢说自己是吉王李保的儿子,懿宗的孙子,甚至连李姓都不敢用,即便洛阳城里的那个皇帝是同族兄弟,他也不敢去相认。
因为他知道,只要相认,活不过天明,就像马嗣勋临死所言,大唐没救了,自己只能是沈烈,永远不能再叫李屹了。
“节帅,沈烈求你,可否在魏州给我叔父寻一处好的葬身之地?让我叔父走的体面些,我就不带他会汴州了。”为了马嗣勋的身后事,话少的沈烈求到罗绍威,起身拱手相求。
“兄弟,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来安排。”
罗绍威没有唤沈烈的军职,而是喊了一声兄弟,不为别的,只是莫名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心狠手辣,却重情义,值得深交,如果日后沈烈得势,只要求他,或许就能帮忙。
对于沈烈,罗月华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说不清他的做法是对还是错。如果说对,他杀了太多无辜之人,尤其是那些孩童,何罪之有?可要说他错了,如果刀在那些人手里,罗府上下会有人活吗?那些孩童长大后,不会复仇吗?
沈烈说的没错。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如果颠倒过来,刀枪在那些牙兵和家眷的手里,他们会撕了罗府的每一个人,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罗绍威的魏博节度使是从父亲罗宏信的手里承袭而来,罗宏信之所以能执掌魏博军镇,是因为当年牙将们发动叛乱,杀死了节度使乐彦贞,才把罗宏信推上台面。
小弟们都是亡命之辈,在这种氛围之内当老大,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可想而知。
从罗宏信那时起,这个魏博节度使就当得不安生,诸多方面都被牙将掣肘,好在罗弘信能镇住场子,倒没有发生大变故,可传到罗绍威这里,开始提心吊胆了。
说起来,藩镇节度使这个官职,要是有本事,够狠,能拢住手下,倒是能成就一方霸主,就像朱全忠这类枭雄。
可要是没本事,像罗绍威这样,只会成为手下军将的傀儡,搞不好哪天被窝还没捂热乎,脑袋就搬家了。
说起来,年前就出过事。
牙军小校李公权叛乱,领兵攻破军府,放火烧了衙府,要不是罗绍威率护卫军将拼死杀出,一家人早就死在大火之中。
虽然李公权最终没能得手,逃去沧州投奔了义昌军节度使刘守义,但这种忧惧还是像根刺一样扎进罗绍威的心里。
身边全都是骄兵横将,哪个都不好惹,而且惹恼了,还要搭上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这可怎么办呢?
为求一个安生,罗绍威很愁,却也知道要想跳出百余年的这个权利不稳的怪圈,保全家人性命,并不容易。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借别人的刀,把自家军队打残,只要废了魏博牙军,把那些不听话的牙兵牙将全都杀了,威胁不就没了嘛!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在别人看来很傻,很天真,但对于时刻都被死亡笼罩着的罗绍威来说,除了这个法子,真没别的路可走,有的全是死路。
于是,他悄悄写了一封书信,派营门官臧延范前往汴州城,亲自交到朱全忠的手里,请求朱全忠的帮助。
对于这种主动找上门的好事,朱全忠当然乐意帮忙,而且还笑得合不拢嘴,发誓会不惜一切代价替亲家拔掉这根刺。
为了行事周全,朱全忠先是派部将李思安统领兵马,会合魏博天雄军与成德武顺军,号称十万大军进驻深州乐寿城,以刘守文收留魏博叛将李公权之罪佯攻沧州,以此将魏博天雄军调离军镇。
恰在这时,罗绍威的儿媳病故,助丧队伍也就名正言顺地进了魏州城,一场杀戮的大戏即将上演。
子夜时分,酒宴散去,罗绍威带着一帮亲兵和仆役,推了几车酒肉来到牙城石柱门外,沈烈领了几十个兄弟混在其中。
魏州城分三层,内为牙城,军府衙所在,牙军的营房也在其中。外层是罗城,多是官宦富家大户的居所。最外则是大城,平民大市都集中在外城,若是把整个城池的规模统算起来,比长安城还要大上一圈。
魏博节度使的军府衙在牙城,上次被烧毁后,虽然重新修缮过,但罗绍威还是搬出了牙城,在罗城的市坊街另起了一座新宅。
经过那一劫,他是真怕了,不敢再与群狼住在一起,否则连睡觉都不敢闭眼,一闭眼就会做噩梦。
“节帅,我们入城便杀,万不可多耽搁。”
队伍中,沈烈装扮成罗府的仆役,推了一车酒肉站在罗绍威的身后,目测了一下牙城的城墙高度和城门厚度。
如果城门不从内打开,想攻进去很有难度,而且进入城门后动作必须要快,否则让军营里的那些牙军反应过来,再想开城门就难了,要是被堵在城内,恐怕谁都活不成。
“有把握吗?”
“不管有没有把握都得动手,叫门。”
“好吧,那就依你!”
虽然罗绍威满心不信任这个青瓜蛋子,但事已至此,刀已经架在脖子上,只能按照沈烈说的做,命人叫门。
“城上兄弟,快开城门,大帅带了酒肉来探望兄弟们。”
“大帅稍后,我等这就卸下门栓,请大帅入城。”
大年刚过,城门处的守卫听说大帅亲自来送酒菜,自然不会多想,也就疏于防范,痛快地开了城门,将一众人迎进城内。
朱全忠所说的国维,就是河南尹张全义,字国维。
张全义原名张居言,唐僖宗赐名全义,参与黄巢起义发迹,先是依附李克用,后投奔朱全忠。
两年前,朱全忠准备迁唐都于洛阳,命张全义缮治洛阳宫城,罗绍威主动示好,耗巨资重修五凤楼、朝元殿,由此得到邺王的尊荣。
之后,朱全忠挟持皇帝李晔迁都洛阳,毁长安城,取材沿渭河运至洛阳,大修洛阳皇宫。同年八月,朱全忠杀昭宗,矫皇后令,立太子李祝于柩前即位,史称唐哀帝。
罗绍威明白,朱全忠此时再修洛阳皇城,绝不是为了那个傀儡小皇帝,实则是为他自己称帝做准备。
罗绍威只能满口答应,又揣摩着朱全忠的心思进言:“大王,属下有句话一直藏在心里,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全忠在四足榻上挪了一下身子,问:“你想说什么?”
罗绍威故作斟酌,起身踱了几步,继续道:“当今天下,凡与大王作对者,皆以兴复唐室为借口,以达私欲,然唐室名存实亡,天下又有几人把那个小皇帝放在眼里,依属下愚见,大王理应取而代之,绝居心叵测之人的口实,大王以天子之名号令天下,使天下归于安平,岂不更好?”
“哦…”
朱全忠坐直身子,重眉一挑,问:“你果真如此想?”
罗绍威拱手道:“绍威所言,句句发自肺腑,绝无半点虚假,还望大王能以苍生为念,以天下为己任,行大义之举!”
朱全忠先是点了点头,随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右手在大腿上轻敲了起来,沉默片刻后,突然面露伤感,长叹一声。
“人有五去而无一归, 有八苦而无一乐,国有九破而无一成,官有八入而无一出,天下百姓, 哀号于道路, 逃窜于山源,夫妻不相活, 父子不相救,本王每次想起刘允章的谏言,都会彻夜难眠,垂泪涕零,总想着能寻一个太平之策才好。”
说到动情处,朱全忠以衣袖拭泪,继续道:“然则,朝堂昏庸,天子无道,忠奸不辨,良谏难述,朝野又怎能不尽悲歌呢?”
“大王!”
罗绍威见朱全忠如此,不得不惺惺作态,跟着唏嘘不已,继而拱手长揖,作出恳求之态。
“唉!”
朱全忠苦叹,似有无奈地摆了一下手:“至于你所说之事,我也曾思虑良久,可有人不赞成,说此举不妥,会适得其反,更有人说这是大逆不道,可我就想问,说大逆不道,何为道?又何为天道?本王想救万民于水火,此等大义,这不是顺应天道吗?难道任由腐烂的朝廷继续荼毒苍生,这才叫天道?”
朱全忠没有说谎,确实有人反对他称帝,就连他最爱的女人张惠,临死前都拉着他的手,劝他千万不要篡唐。
另外,他的质疑也没有错,凭什么这天下只能姓李?当初李渊也是打着拯救苍生的旗号,逼隋恭帝杨侑禅位于己,建立唐朝,到了他这里,怎么就成了大逆不道?
自己外严烽候,内辟污莱,厉以耕桑,薄其租赋,士虽苦战,民则乐输,难道这一切不是天道所为吗?
朱全忠的这番话令罗绍威深感佩服。
他的劝进,主要还是想自保,如果朱全忠篡唐称帝,天下藩镇更会围而攻之,到时宣武的压力更大,更需要魏博的支持,也就不敢冒然吞并魏博。
然而,朱全忠则将这个话题拔高了好几个层次,将自己定义为了天下万民的救世主,而且还动情动意,说得声泪俱下。
朱全忠的如此表现,让罗绍威有些恍惚,不得不相信这番话是出自朱全忠内心的触动,之所以想要改弦更张,也只是为了天下百姓能早日脱离苦海,绝不是对权欲的渴望。
正堂的门外,沈烈捧着酒坛带着罗府的下人,正准备入内上早饭,听到里面的言词,赶忙止步,同时默默一笑。
古今中外的上位者都是一个德行,冠冕堂皇的话张口就来,也总能把最阴暗的虚伪说得无比坦然,光彩华丽,真不如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来得实在。
但,这不是嘲讽,是沈烈认同的事实。
他相信,如果自己现在处于朱全忠的位置,会比朱全忠说得还要先天下之忧而忧,也会比朱全忠更加动情,更加悲戚,这种做法往小里说叫心机,往大里讲这就叫帝王之术,驭民之法。
今日清晨,沈烈倒是起了个大早,饭都没吃就拎着那把横刀在正堂前的院子里比比划划,起初肢体动作不太协调,横刀绕肩的时候险些抹了脖子,差点给自己放了血,练了一会儿倒是好了许多。
在他看来,这副身体就像一台宕机的电脑,程序混乱的时候,妥妥蓝屏,废物一个,只要把内部系统程序搞定,里面的东西照旧会正常运行,包括这副身体的原有记忆,也包括身体的诸多技能反应,例如武艺。
所谓系统程序,其实就是将体内两个截然不同的记忆进行融合,这种情况好比一根蜡烛里埋了两根灯芯,必须拧在一起,否则蜡烛烧不长,很快会被烧融。
前段时间的昏迷不醒,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也正是在昏迷之中,两根灯芯最终交融在一起,而且后世灵魂成为了主导。
只是这个主导里尚存了原有的性格,导致沈烈总会升起莫名的恨意,有时候都会把自己吓一跳。
对于朱全忠,沈烈有两重记忆,一是身体里固有的记忆,再则就是他依据后世史书记载的粗略了解。
朱全忠,原名朱温,家中行三,宿州砀山人,原本出身贫贱,后加入黄巢起义,因作战勇猛,没几年就成为黄巢的得力战将。
黄巢占据关中时,曾派朱温镇守关中东大门同州,朱温经过审时度势,判断黄巢的大齐军无法抵抗朝廷的围剿,于中和二年九月投降了朝廷,被封为宣武节度使,辖汴、宋、亳、颍四州,唐僖宗赐名全忠,自此朱温改名为朱全忠。
此后,朱全忠以宣武镇为基本盘,开始了兼并之战。
宣武镇属于典型的四战之地,易攻难守,但朱全忠利用将近二十年的时间稳扎稳打,不断消灭或控制周边不听话的藩镇,扩大自己的地盘,将黄河以南,秦岭淮水以北以及宣武镇以东的藩镇势力全部皆纳入囊中,就连黄河北岸也占有了河阳镇,已然成为天下第一强藩。
这些在史书上都有记载,沈烈大概清楚一些。
另外,史书上还说朱全忠好淫乱,甭管谁的女人,都会弄到身边当马骑,连大臣的妻女以及自己的儿媳都不放过,好像最后被杀跟这个原因也有点关系。
至于真假,沈烈不确定。
史书这种东西,里面的记载有时候未必都是真的,少不了因为书写者的个人喜好而采用的春秋笔法,就像淫乱之事,写的犹如笔者扒了墙根一样,这就有点鬼扯了,沈烈觉得倒不急于下结论,慢慢都会知道。
当朱全忠纵马进入正堂的院子时,沈烈凭借这幅身体的固有记忆一眼就认了出来,也对史书中的那些记载有所怀疑。
朱全忠的面相不恶,准确来说是一副好面相,方圆脸,虎目重眉阔口,眼神犀利,不怒自威,三缕黑须,体阔,一身甲胄更显魁梧,标准的武将风范。
在沈烈看来,就凭这副长相与身份地位,好色不算缺点,就算朱老三不好色,估计也会有不少女人主动色上去。
“大胆,尔竟敢在梁王面前持刃,找死!”
沈烈刚与朱全忠对视一眼,紧随朱全忠的亲兵便迅速围了上来,厉喝之下,刀枪相对,弓弦也被拉满,锋利的箭头全都指向了他的致命之处。
其实有些亲兵认识沈烈,吼几嗓子是职责所在,否则早就放箭了。朱全忠勒住马缰绳,没有吱声,面无表情地盯着沈烈。
“左长直军步军虞候沈烈,拜见大王。”
因为心里有谱,沈烈没有畏惧,也没有扔刀,而是单手握刀柄,横刀反转,刀尖触地,以军礼的形式单膝跪在朱全忠的马前,话语不卑不亢,声音也不高不低,恰到好处。
“烈哥儿,哈哈哈!“
转瞬间,朱全忠的脸上有了表情,先是大笑两声,笑声粗犷豪迈,随后抬起马鞭,指着沈烈:“好小子,听说天雷都劈不死你,命真大,十有八九是老天看你重情义,留你一条小命!”
沈烈是死而复生,是被天雷劈活了。
但罗绍威替沈烈瞒下了这一实情,只说他在重伤之下坚持替马嗣勋守灵,夜间突遭雷劈,大难不死,而且罗绍威在事发当晚就找冯晖和夏鲁奇几人编好了说辞。
这些人当然向着沈烈,只要对烈哥儿有好处,绝对守口如瓶,其他军卒都是马嗣勋的手下,如果马嗣勋没了,自然要跟沈烈一条心,因此没人会多言多语,朱全忠得到的消息也就变了样子。
大难不死,好过天生异象,这其中的道理连傻子也能想明白,至于罗绍威为何要这样做,道理很简单,就是希望沈烈能早点混起来,这个因果已经种下了,期望以后能让罗家能多个倚仗。
虽然众人一个劲儿地怂恿,沈烈却一声不吭,半晌才放下刀,咬了一口鸡腿,斜眼望着冯晖,说道:“能有命回汴州城,再说这事儿吧。”
这倒是实话,要是这次战死在魏州城,直接就去阴曹地府报道了,还入什么厅子都,大富大贵更是下辈子的事情。
冯晖笑道:“你放心,咱们都是专门拘命的鬼差,生死薄上压根儿就没兄弟们的名字,死不了,就算真死了,兄弟们也跟着你下去捞富贵。”
“滚!”
沈烈抽动了一下嘴角,先骂出一个字,随后嚼了几口鸡腿肉,慢悠悠地说道:“老子可不想死,你自己要是喜欢下去跟小鬼们争纸钱,抢香火,没人拦着,我们用不惯那东西,就不陪你了,我带兄弟们入厅子都吃人间饭。”
“哎,烈哥儿,话可不能这么说的。”
“冯小子,我觉得烈哥儿说的没错,哈哈...”
“是啊...”
大伙儿笑了起来。
丧葬之事一直忙到正月十六才算完,罗绍威早早放出风声,说梁王派来的助葬队伍过完十六就会离开魏州城,这让城中的牙军们彻底放了心,都押衙贺远见几日都无异常,也就不再留心这件事。
过了上元节,年也就算过了。
府衙没下宵禁,魏州城内的家户也就继续沉浸在余庆之中,坊间的社火不散,街头巷尾依旧喧闹不停,大户豪门的花灯更是彻夜长明,就连小门小户的房门口也都亮着一盏小灯笼,想要拉长喜庆,为新年头多求个平安多福。
白日里,沈烈带着冯晖几人在城里转了一圈,还到牙城内走了一遍,以便熟悉地形。
入夜时分,罗绍威在府里设宴。
云隐轩内烛火通明,聚了不少人,除了罗绍威的亲信,剩下都是马嗣勋和沈烈带来的人。
沈烈像哑巴一样跪坐在那里,也不喝酒,眼睛始终盯着身前的局脚桌,一个劲儿地往嘴里扒拉饭菜,马嗣勋则跟罗绍威推杯换盏,商议着剿杀牙军的细节。
期间,罗绍威问过沈烈几句。
沈烈的回答很简单:“节帅,你与我叔父商谈便好,我带兄弟们来,只负责杀人,具体事宜,你们定。”
马嗣勋看到罗绍威不满,赶紧解释:“节帅莫要多心,我这大侄子素来就是这个德行,话不多,手上狠,是梁王钦点的人。”
梁王的亲兵虞候,又是钦点,足以说明这个青瓜蛋子深得朱全忠的赏识,罗绍威不得不忍下一肚子气,不再露出不悦。
“烈哥儿,你跟随节帅叫开牙城的城门后,带长直军的兄弟们迅速斩杀守城门的牙兵,然后以火箭为号,我领宣武的弟兄们和新乡镇的兵马即刻就入城。”
魏州城内,罗绍威能信任的兵马除了罗府的几十名亲兵,剩下的也就是新乡镇不到两百人的军卒,此番行动也都调动起来交给马嗣勋辖制。
“放心!”沈烈见马嗣勋做出安排,赶紧放下银箸,拱手领命,同时勾动唇角,像是露出一点笑意。
马嗣勋了解沈烈,这孩子平时很少笑,好像带到身边时就不会笑,只要露出这个似哭似笑的表情,那就意味着他要杀人了。
众人正在商议之际,一个身穿戎装的俊俏小将突然闯进厅内,快步走到罗绍威的身侧:“父亲,我可以跟着去杀牙军吗?”
女扮男装这种事情不难分辨,除非女人长得太糙,五大三粗,又或是干瘪如柴,否则但凡像点样就能看出来,花木兰从军那么多年没被人认出来,十有八九就不是一个水灵的姑娘。
沈烈瞥了一眼,收回视线,继续扒拉起饭菜,像是几顿没吃过饱饭。冯晖也跟着瞄了几眼,觉得这个小娘子的脸盘子长得挺俊俏,刚把视线往屁股上移,看到沈烈斜眼瞪过来,又赶紧收回视线。
罗月华是罗绍威的女儿,年岁不大,也就及笄之年,个子倒是高挑,比同龄少女高,若是跟沈烈相比,也不见得矮多少,一身戎装显得英气十足。
“节帅,令爱这是说什么呢?”
今晚的事情要绝对保密,即便府中家眷也不能多打听,一旦走漏风声,惊到牙城里的那些牙兵,麻烦也就大了,很可能会让大家都死在这里。
马嗣勋有些担心与不满,望向罗绍威时,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沈烈也是如此,停下扒拉饭菜的银箸,冷眼望向罗绍威。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