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意禾穗的其他类型小说《长姐为奴后,东宫太子红了眼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鱼摆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过今夜的事一出,近日对太子殿下起心思的人,怕也得掂量着了。”“可不是嘛,连迎春都入不了太子的眼,咱们更没戏了......”外面人的脚步声远去,沈知意眼神微垂。不是迎春入不了萧玄祁的眼,是她太蠢了。萧玄祁的确喜欢湖绿色,但那是曾经了啊。现在的他,应该是最讨厌这个了。沈知意嘴角噙起一抹自嘲弧度,随后赶紧处理了自己身上的伤,然后趁着夜色暗沉,来到了宫女院中迎春的屋子。迎春因为是禾穗的人,住的地方比沈知意好多了,还有一张自己的小床。她被人抬回来后,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来是真罚得不轻,沈知意刚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迎春疼得半昏半醒之际,突然见床头出现了一个鬼影子,被惊了一跳!她下意识把手里的东西藏进被褥!借着月光看清了沈知意的寡...
《长姐为奴后,东宫太子红了眼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不过今夜的事一出,近日对太子殿下起心思的人,怕也得掂量着了。”
“可不是嘛,连迎春都入不了太子的眼,咱们更没戏了......”
外面人的脚步声远去,沈知意眼神微垂。
不是迎春入不了萧玄祁的眼,是她太蠢了。
萧玄祁的确喜欢湖绿色,但那是曾经了啊。
现在的他,应该是最讨厌这个了。
沈知意嘴角噙起一抹自嘲弧度,随后赶紧处理了自己身上的伤,然后趁着夜色暗沉,来到了宫女院中迎春的屋子。
迎春因为是禾穗的人,住的地方比沈知意好多了,还有一张自己的小床。
她被人抬回来后,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来是真罚得不轻,沈知意刚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迎春疼得半昏半醒之际,突然见床头出现了一个鬼影子,被惊了一跳!
她下意识把手里的东西藏进被褥!
借着月光看清了沈知意的寡瘦的小脸,迎春红肿的脸更是难看了。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沈知意,当真是我低瞧了你啊,真以为你在东宫三个月来认了命,没想到你是扮猪吃虎!”
“等着,等我好了,我一定要去揭穿你,还有夏莹的事!我不信和你无关!”
即便脸肿烂得连说话都疼,迎春也一样尖酸。
沈知意站在门前,暗淡无光的眼神,就这样如一潭死水平静地盯着她。
那黑渗渗,如古潭样的眼瞳,看得迎春背脊微凉,说话声也越来越小。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无法动弹,四周又没人,若沈知意这个疯女人想趁机报复自己,岂非是易如反掌!
这时沈知意也在缓缓朝着她逼近。
迎春心下一慌,挣扎着往后退:“你......你想做什么!我可是禾穗女官的人,她若知道了,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她今夜可有帮你?”沈知意突然出声,因为四周的寂静,更显得她声音沙哑。
她平时不常说话,即便是说也是低沉的,但若是你仔细听,便会发现,她的声音与以前相比哑了不少。
因为,被关在宫女院的那段时间,她身上残留的伤,可不止手上一处。
整夜整夜的被浓烟熏,她的嗓音早已没了曾经的轻灵悦耳。
“你什么意思?”迎春没听明白。
沈知意垂头轻笑:“你明白的,你心心念念的禾穗女官,今夜可否真的保过你?”
迎春这下听懂了,忍着脸上的疼怒骂!
“贱人,休想在这挑拨离间!”
沈知意木讷的眼神平静无波,继续说着自己的话:“若我是禾穗,我也会这样做。一个想妄想越过我去踩在我头上的人,我只会比她更早铲除。”
迎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不想承认,但沈知意说的已经很清楚明白了!
所以,禾穗女官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不救自己的吗?
沈知意抬眸,看了眼她头上还戴着的绿簪花:“你猜,太子的旧事又是谁想告诉你的?”
迎春再次傻住了。
是禾穗女官故意让她知道太子喜欢湖绿色的事吗?真的是这样吗!
说起来,的确很奇怪。
她一直在打听太子曾经的各种喜好,但之前一直没收获,唯独今日突然才有了点眉目。
迎春双手紧攥着,脸色惨白如纸!
即便沈知意说的这些是挑拨离间,但今夜禾穗没有救她却是事实!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求过太子!
迎春眼底逐渐生出不甘,自己为禾穗做了这么多,她居然这么自私小气?
太子可是储君啊,就算不是自己爬上太子的床,也会有其他女人。若是她,禾穗该高兴才是,毕竟是自己人!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想看到我和禾穗女官互斗,你好坐收渔翁之利是吗!沈知意,你妄想!”
沈知意摇头:“我早已不喜欢去争了,今夜过来,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
迎春知道她指的是那个玉佩。
但她不信沈知意方才的那些话,真是随口一说。
看着眼前站在黑暗里的瘦小女子,迎春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
她怎么忘了,除了禾穗外,东宫里还有一个人最了解太子!那就是沈知意,听说当初太子还是沈家养子时,沈知意和他便十分亲近。
虽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沈知意和他彻底分崩离析,以至于让太子恨极了她。
但沈知意熟悉萧玄祁,却是事实!
迎春扯下脖子上的那枚玉佩。
“我可以还给你,但在这之后,你必须为我做事!”
沈知意躬着身子,即便在迎春跟前,也是卑微到了极点。但那隐藏在黑暗里的嘴角,却仿佛是嗅到了鱼儿上钩的气息,缓缓地笑了。
“好,只要姐姐还了我的东西,今后定以迎春姐姐马首是瞻。”
月黑风高,撑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迎春,凝视着面前乖巧任人拿捏的沈知意,长呼一口气,仿佛已经胜券在握,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算你识趣儿!放心吧,若是你真助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定会好好待你......”
沈知意离开时已经是半柱香后。
今夜答应迎春,不仅仅是为了让她主动归还玉佩。
沈知意说要帮迎春的话,并非作假。
禾穗对她的针对,沈知意是知道的,只是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让迎春成为禾穗新的目标,她就可以有更多自己的时间。
况且,若迎春真的能得萧玄祁的注意,成为他的新宠,于她来说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除此之外......
沈知意转头看去后面迎春的房间,眸色幽深。
方才迎春的遮挡动作很细微,但还是被沈知意看到了。
那似是一瓶药。
宫婢是没资格请太医的,更别说是得来这样包装精致的药膏。
即便迎春是禾穗的人。
禾穗是不可能会拿这么好的药给迎春,那这药是谁给她的?
看来,东宫里和外界有联系的人,不止她一个。
但也可能是她看错了,毕竟只有一眼。
月光下,沈知意看着手中迎春主动归还来的玉佩,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收紧手心。
以前母亲总说,宫闱深深,若是可以,一辈子都别迈进这后宫高墙,在这里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善类,更没有一个是你能看得穿的。
“母亲,对不起。”
您说不让我踏足,可我现在已经踏足了,且再也出不去了。
夜里冷风凉凉,吹得沈知意的身子一阵阵发颤。
这一日折腾下来,后背上本就有伤的她,其实并没有比迎春好到哪里去。
连方才从小厨房过来,都是一路强撑着的。
风越发的凉,沈知意抖了抖,身子一晃,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倒下的那一刻,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双熟悉的长靴,紧接着便陷入浓浓的梦魇中。
梦里,她居然回到了曾经。
沈家犹在,父母安好。
那是一个记忆里的晌午,因为午睡久了,她头晕目眩,很不舒服,突然得知慕景初要来,可把她着急得不行,赶紧禾穗给她端来了一杯醒神汤。
沈知意记得那碗汤。
也正是这一晚汤,让她迷迷糊糊犯了一个这辈子都后悔莫及的错。等后面彻底清醒来时,她身边已经躺着了对她满眼憎恨的萧玄祁。
眼看着梦里的自己又要喝下那碗东西,沈知意慌了,不停呐喊!
别喝!别喝!
可梦中作为旁观者的她发不了一丝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自己喝下。
“不......不......”
闪耀的琉璃宫灯下,男人的冰冷视线,从床上陷入梦魇里的女子脸上略过,阴鸷眼里没有半分涟漪,只冷冷问身边人:“怎样了。”
年迈的老太医站在一旁,擦着额前冷汗。
“回殿下,她身上的伤已经重新处理过,高热也消退了,等醒来后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黑暗里,他背对着人长身站立,声音平静。
“嗯,用不着多仔细,死不了就好。”
太医眸色一深,明白了什么,拱手应道:“是。”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他又道。
太医点头:“殿下放心,今夜微臣过来的事,不会有人知晓。不过......”
他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子。
其实他是想说,这沈家小姐身上的新伤是没事了,但腿上的旧疾若是不诊治,继续这样干粗重的活儿,不出半年,这辈子怕是都不能下地了。
不过一想这沈小姐如今的身份,以及太子对她的态度,怕是说了也是徒劳。
太医终究还是没有多嘴。
“殿下,微臣先下去了。”
太医离开,萧玄祁才缓缓转过身。
刚转来,便和床上已经醒来的女子黑瞳对了个正着。
萧玄祁先是一怔,随后嘴角冷冷扯动,甩袍坐在对面,眼底戾色冷笑渐涌,半嘲讽,半调侃道:“醒了?世人说祸害遗千年,诚不欺我。”
沈知意是醒了,也听到了他方才和太医的对话。
起初,她很惊讶萧玄祁居然为自己找来了太医,后面才听明白,他只是不想她这么容易就死掉了而已。
是啊,他怎会救自己,一个把她当玩物一样,随意送与他人的男人,永远也不会怜惜她的。
沈知意乖乖地下了床,这是玉华殿的寝殿,床也是萧玄祁的,她一个宫婢,没资格在这夜宿。
萧玄祁见她很识趣儿的要走,没有阻止,在旁冷笑着:“明白就好,让你就这么死去,岂非太便宜你了。”
“毕竟你曾经做过的事,让你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够!”
他的话语甚至还没有外面的冷风萧索,但却比那冷风更能击垮人的一切。
沈知意躬身应着:“太子殿下说的对。”
无论当初她是不是被人陷害,但对他做出的那些事却是这辈子都抹灭不掉的。
“那还不快滚!”萧玄祁毫不留情,深沉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嫌恶,“记得把床上沾了你气味的被褥也带走,本宫这不想留下你的一点痕迹!”
沈知意睫羽颤了颤,没有说话,默默地抱起了那堆东西。
她的乖巧姿态还是那么惹人厌烦,但这一次看去的冷眼,萧玄祁却是被她微跛的腿吸引了。
她的腿......
萧玄祁很快就将眸光收回,对此并不上心。
先前都没见她腿跛,这就跛了。
意识到这或许只是她故意做出的戏,萧玄祁眼中的憎恶感更深,唇边的冷语却是突然一改,冷笑着叫住了她。
“站住!”
沈知意背影一僵。
“你这么的费尽心思,也想得本宫的眼,那就让你如愿以偿。”他站了过来,宫灯下的高大身影罩满了她瘦小身躯。
沈知意闭上眼,声音沙哑地道:“殿下,奴婢身上有伤,今夜怕是不能伺候您了......”
话说一半,萧玄祁一把掐着她将她寡瘦小脸抬起。
“你在拒绝本宫?当自己是谁呢,本宫的女人吗?暖过几次床而已,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你在东宫里只是一个贱婢而已,要么是受着,要么,东宫里有的是池塘,你可以自己选择!”
他知道她不会轻易去死,所以故意这样说给她听。
见她睫羽低垂,果真乖巧多了。
萧玄祁露出不达眼底的满意笑意,甩袍坐在对面的紫檀椅上,阴鸷墨瞳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跪下,爬着过来。”
沈知意拳头微微攥紧,默默告诉自己,这样的日子,不会多久了,不会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乖乖地跪伏在地。
深宫灯影映着那跪地屈辱攀爬的女子身影,和面前端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染满阴鸷冷笑的侧容。
一切声音都掩盖在那破晓天际下。
直到天色大亮的时候,被折腾了后半宿的沈知意,身子酸软无力地瘫在他臂弯下。
他已经睡过去了。
床上一片凌乱。
四处都是风卷残云过的暧昧迹象。
他每次都是这样的疯狂。
几乎折磨得她快去了半条命,直到她最后哭着求饶才肯罢休。
细算起来,这应该是她成为东宫暖床奴后,在玉华殿留宿的第一夜。
沈知意却不敢真的在这停留,除了她没资格留在这,还因为现在天色已亮,她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昨夜又伺候了萧玄祁。
特别是不能让迎春知道。
不过,虽说昨夜在这被萧玄祁折腾一次又一次,但暖和的玉华殿可比冰冷的宫女院好了不知多少。
在这待了深夜里最冷的后半宿,加上太医处理过了伤,她今日的身子并没有想象中的沉,反而觉得好了不少。
准备离开时,沈知意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被什么拉扯住。
低头看去,才发现那紧紧抓着自己的男人。
这动作里没有往日的凌厉和霸道,他只是这样轻轻捏攥着她的手心。
沈知意呼吸微滞,抬头看向他的睡颜。
眉目俊美宁静,带着一丝久违的少年气。
他好像,只有睡着了才会这么的安静平和。
有几分曾经的模样。
沈知意眸光闪烁,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然后趁着此刻的玉华殿安静无人,抱着衣服匆匆离去。
她背影消失在殿中,床上男人倏地睁开眼。
那一眼深邃复杂。
等再看时,又恢复以往的阴鸷冷沉,连眉宇间的平和也消失不见。
沈知意回宫女院,天色早已彻底大亮了。
“你昨夜去哪了?”
路过迎春的屋子时,里面传出她的声音,看起来迎春应该等了沈知意许久。
沈知意走了进来,眉宇半垂。
“我没去何处。”
迎春身上的伤还下不了床,正半躺在床头皱眉瞧着她:“是吗?那我方才让人去找你的时候,你怎么一直不在,难道你昨夜在......!”
“没有,我没去玉华殿,我只是被人安排去做事了。”
沈知意回答的平静,眼神都没闪烁。
迎春看着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眯了眯眼:“姑且信你吧!现在你是我的人,即便要去伺候太子,也要第一个告知于我,听明白了吗!”
沈知意点头应是,迎春脸色这才缓和。
“行了,你下去吧。”
这肆意差遣的样子,俨然是真的把沈知意当成了自己的奴仆。
“对了,我差点忘了问你,太子最喜欢的糕点是什么?”
沈知意步子顿住,回想起了什么,她眼神轻闪,语气轻轻缓缓:“是松仁酥。”
迎春眸光一亮,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好了,这没有你的事,赶紧走吧!”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因为选秀在即,后宫上下忙的很。
后宫忙,前朝的事也多。
他如今虽然稳坐太子之位,还有皇后在。
但除了萧玄祁外,北齐还有另外的优秀皇子。
比如徐贵妃所出的四皇子,他被寻回之前,四皇子便是储君之位最炽手可热的人选。可谁也没想到,丢失了多年的太子还能被找回来。
虽说萧玄祁回来后,徐贵妃和皇后之间关系尚且和睦,四皇子未曾生事,甚至还主动把先前的暂且代管的兵权交还给了萧玄祁。
其他的皇子及前朝,都算风平浪静。
但这些只是表面,内里的风波从未停息。
眼下除了最棘手的荆州干旱外,城外的驻军又出了岔子,萧玄祁这几日三天两头的往宫外跑,已经快两日没回来了。
萧玄祁不在东宫,沈知意总算清净了些。
只是眼瞧着要到选秀的日子,可她却一直没有慈若姑姑的消息。
沈知意心头逐渐开始打起了鼓,这次是她出东宫的唯一机会,若是错过,不知又要等多久。
“发什么呆呢?还不快把这里的柴火都收拾了。”
荭娥看着时不时出神发愣的她,默默摇了摇头。
真不知蔡姑姑看中了她什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没用。
小厨房外来了个人:“荭娥姐姐,尚宫局那边送东西的人来了,蔡姑姑不在,你过去一下吧。”
荭娥点头,整理了一下仪容。
“好,我这就去。”
沈知意听到尚宫局眼神微动,在荭娥离开后不久,也偷偷跟了过去。
东宫侧门。
荭娥正在和尚宫局来的宫人们说着话。
“辛苦各位姐姐了,这是蔡姑姑早早准备给诸位的茶点。”
说是茶点,其实是金瓜子。
这是宫里的规矩。
尚宫局和内务府这些地方,掌握着宫内的大半内务,即便是东宫,也得去上下打点。
那些人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金瓜子。
“还是蔡姑姑会做人,上次那个禾穗女官......罢了,不提不提!”
荭娥刚拿上送来的东西离开,沈知意从角落里走出来,朝着尚宫局的其中一个宫人低声唤了句。
“这位姐姐,还请等一下。”
末尾的宫人转过身。
“敢问姐姐,近日慈若姑姑可是忙得很?”
这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穿着低贱宫婢的衣服,顿时一脸嫌弃。
“你问这个做什么?慈若姑姑要处理宫里的大事,当然忙了,你想见她?哼,也不瞧瞧你什么身份,行了,别挡道,赶紧让开!”
这时东宫外,出宫几日的萧玄祁,正甩着染了露色的墨色披风大步归来。
沈知意被那宫人一推,踉跄了几步,恰巧摔在了萧玄祁的跟前!
“舍不得吗?”
见她毫不动弹,一点声音也无,萧玄祁眸光倏地凝紧,压在她身上居高临下俯瞰着她。
“沈知意,你真让本宫作呕,都沦落成了贱婢,也妄想着攀附慕景初!”
“你真以为慕景初还会多看你一眼?”
萧玄祁青涩未退的俊美面庞在被风漾起的帐帘下阴沉冷寂,眸色幽黑,深不见底!仿佛藏着一潭深渊,足以摧毁掉她的所有!
原来,他以为她方才在外面的卑贱姿态,只是为了在慕景初跟前求得怜悯,让他带自己离开,而故意做出的吗?
她,对慕景初的心早就死了啊。
肩头又传来一阵刺痛,他再次咬了一口,比方才还要深,她好像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沈知意却还是强忍着执意不肯出声。
“叫出来。这是本宫说的最后一遍。”
她紧咬着失血双唇,眼圈染满刺目的红!
本是让人怜惜的姿态。
萧玄祁却一点也没有心疼的意思,丹凤眸里的冰冷色泽毫无起伏,波澜不惊。
“不愿意?你是觉得在这不舒坦,想出去?好啊,那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
沈知意呼吸骤停,顿时慌了神,急忙扯着他的袍袖。
“萧玄祁,别......”
她很少唤他的名字,除非,是哀求。
“求你了,不要这样。奴婢今日,真的知错了,求求殿下,不要,不要......”她的语调尽显卑微,但那瑟缩哀求的姿态,并没有得到这个男人的丝毫怜悯。
黑暗中,萧玄祁的肆意冷笑中多了些旁的东西,很复杂,但绝对不会是心疼和怜惜。
“想求本宫?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最终,沈知意还是妥协了。
逐渐被旖旎热浪覆盖的内殿里,女子染了春潮的沙哑声浪一阵接着一阵。
声音不算大,但在此刻安静得落针可闻的玉华殿中,足以让外面的人皆闻。
殿外还没走多远的慕景初自是也听着了。
他眉心皱得更紧,步子微微停顿了一步,随后快步离去。
内殿,帐帘下。
沈知意眼眶酸热,听话地攀着他的腰。
她那染了春色的面容,比往日寡淡卑微的样子看着顺眼许多,也好像多了些曾经的娇艳色泽。
但双通红的眼却始终是呆滞的,没有感情地望着黑黝黝的殿顶,像是没了魂儿。
女人通红又呆滞的眼眸,让萧玄祁眉心倏地一皱,他突然间就没了什么兴致!
“还说求本宫!这般模样,像是要杀了你,滚出去,滚!”
沈知意摔落到地上,没什么表情的拾起自己的衣服,拢上自己干瘦的身子。
一时间没回神她竟忘了,这一次直接伸出的是右手。
萧玄祁拢袍起身时,余光正好瞥到了她那断指之处。
沈知意倒吸口气,下意识收回手,动作慌乱,只想尽快将自己最丑陋最不堪的一面藏匿住。
其实也没什么可藏的,这本就是他的手笔。
即便不是他亲自出的手,也是他的授意。
她又在藏什么呢?
萧玄祁眸子一眯,因为沈知意收回的急,昏暗光线下并没看到她的丑陋断指。只当她方才不小心露出的惊慌姿态是装模作样。
他讥讽冷笑一声,声音随意,仿佛在呵斥阿猫阿狗:“把这里收拾干净!”
“殿下,殿下!”
外面突然传来急声禀报。
心情本就不好的萧玄祁朝外低吼了声:“何事,说!”
“是禾穗女官,她的老毛病又犯了,方才突然晕在了宫廊上......”
萧玄祁眉心忽地凝起,呼吸加重,低声斥了一句“没一个省心的!”
不过他还是匆匆加快步伐去了。
禾穗晕得真是巧,正好晕倒在了他们所在的内殿外。
“殿下,奴婢没事的......”
“都这样了还没事!来人,传太医!”
脚步声逐步远去,禾穗应是被萧玄祁亲自带走了。
等沈知意收拾完了玉华殿,太医才从禾穗所住东宫偏殿的祥云馆离开。
宫廊拐角,太医正在给禾穗的底下宫婢叮嘱着什么:“禾穗女官是老毛病了,最重要的还是得养着身子......”
沈知意拿着托盘从玉华殿里垂着头走出,听着那边太医的话,她神色如常,只是眸光加深了些。
禾穗在她身边当侍女时,沈知意可从未听说她有过什么老毛病。
不过,禾穗本就从未对她真实袒露过什么,或许真有病症也未曾可知?
祥云馆里,禾穗半靠在床头,腿上刚被扎了银针,才由着身边的宫婢盖上被子。
萧玄祁长身坐在旁边太师椅上,在玄墨色袍子的映衬下他面容更为冷俊,深邃眸子端视着前面,便是不说话,周身也萦绕着一股让人噤若寒蝉的压迫感。
宫婢们不敢出声,弄完后赶紧出去了。
北齐皇家儿郎不少,但像太子殿下这样年轻,便有着这般气场的,却是只有他。也难怪是嫡出。
纵使流落在外多年才回宫,也是旁人比不了的。
“本宫说了,今后你在东宫,什么也不需要做,让底下人去就行,为何不听。”
禾穗低垂着头,苍白的小脸上写着内疚:“是奴婢没用,身子破败,不能帮殿下分忧。”
萧玄祁看了眼她的腿,苛责的话终究是没有多说。
“腿还疼吗。”
禾穗轻笑着摇了摇头:“都过了这么久,早已不疼了。”
“好好休息,本宫晚些时间来看你。”
“殿下顾着自己的事就好,不必在意奴婢的。这伤,真的没事,即便有什么,当初为殿下也是奴婢心甘情愿的。”
萧玄祁抬眸睇她一眼,轻嗯一声没多说什么了。
天黑人寂。
沈知意忙完粗活回宫女院时,已经快入夜了。
这里的人从来都对沈知意避而远之,更不会给她留热饭,今夜亦是如此。
她捶着自己酸胀的腿走进来,看着桌上剩了小碗的冷粥和硬馒头,沈知意习以为常,没什么表情坐下啃了起来。
突见一双小手递过来个热馒头。
“知意姐姐,吃这个吧,这个是我特意给你留的。”
沈知意侧头看去,这个所有人中唯一同自己说话的小丫头,叫琉星,是这里年龄最小的宫婢。
因为她没有背景,年龄又小,东宫里的人都不常和她搭话。
和沈知意一样,琉星也是总被欺负的那一个。
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沈知意从未欺负过她,便被这个小丫头记住了。
“不用。”她并不想和多的人结识,转身独自来到旁边。
走动起来时,琉星注意到她的腿脚像是有点跛,关心问了句。
“知意姐姐,你的腿怎么了?是今日活儿做多了吗?”
沈知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脑海中浮现出萧玄祁的脸。
自然不是如今这样阴鸷无情的他,而是那曾经在沈家树下,对人沉默寡言,却总是喜欢跟着她,也只会对她笑,又冷冷的唤着她二姐姐的少年。
曾经的过往浮现,沈知意的眸光反而是愈发平静,冷淡地道。
“没什么,老毛病了,一累就犯。”
沈知意递给她一个安抚的表情,上前挡住琉星。
“我没见过夏莹。”
她一脸平静坦然的样子,看不出一丝慌乱和端倪。
迎春眯了眯眼,她的确没找到关于沈知意害夏莹的证据。跑来沈知意这不是说她多么在意夏莹,只是想将祸水东引,让这个贱人不痛快罢了!
“你撒谎!夏莹那夜分明就是去找过你,之后就不见了,一定和你脱不了干系!”
“这是怎么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外传来,众人看去,一见是禾穗女官,纷纷变得谄媚。
迎春更是第一个迎了过去:“禾穗女官,请你一定要给夏莹做主!”
旁边的宫婢们低声道。
“果真还是得太子殿下啊,昨夜殿下陪了禾穗女官一夜,女官就好了呢。”
“那当然了,太子妃进东宫前,也只有禾穗女官有这等殊荣。听说太子为了陪女官,今早连去承乾殿给陛下请安都去迟了......”
沈知意站在旁边,垂着头没有反应,连睫羽都未曾动过一下。
禾穗看起来已经大好,不过脸还有点苍白,她听完迎春的话后,转头看去了沈知意,眉头微蹙:“夏莹不见了?嗯,虽只是个宫婢,但也是一条性命。”
“既然有了嫌疑者,即便是为了平息众人的怒火,也应秉公处理。”
“若是无辜的,那自然是好。若不是,也能给众人一个交代。”
迎春笑意深深,盯着沈知意的眼神如猝了毒。
“还是禾穗女官最明事理!其实想知道她是否为冤枉的不难,试试东宫的刑法便是了,若是清白,她自是能扛过去的。”
禾穗眉心皱得更紧,思忖了一下,什么也没说,看起来是默认了。
琉星更急了,这些人哪里是为了找真相,分明就是想针对知意姐姐!
东宫里的刑法,有些比辛者库的还要可怕!
她看向沈知意,却见她一语不发,任由着人把自己带走了。
再看着迎春那恨不得马上让沈知意死的样子!
琉星吓得一哆嗦。
知意姐姐这一去,怕是会真的......!
沈知意被人带走时,萧玄祁刚从承乾殿回来。
近日朝堂上的事务多,几乎每一日回来他的脸色都不太好。
褪下厚重的披风,萧玄祁掀袍走进玉华殿,正欲接过底下人奉来的茶水。
他看了眼那茶,眉心忽地凝起:“这么淡?谁泡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自己滚出来领罚!”
一个生脸的宫婢惴惴不安走了出来。
“太、太子殿下,是奴婢的不是,奴婢这就去重新泡。”
看到眼前的宫婢并非自己所想的人,萧玄祁阴鸷眸子微闪了瞬,神色如常,冷冷问道。
“之前负责泡茶的人呢。”
他当然知道泡茶的人是谁!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过,但自打沈知意来了后,这些基本都是她的事。
那宫婢当然也晓得,她跪在地上,一边擦着汗水一边道:“奴、奴婢也不知道,这里只有奴婢几人,没看到旁的人候着。”
意思就是沈知意不在这。
萧玄祁眼神冷了些,坐直了身子。
昨日让她去陪了祈王,今日就有脾气了。
“那奴婢这就去找人重新泡过!”
说是去找人,其实就是说要去找沈知意来。
“本宫有说重新泡吗!”萧玄祁已经转过身朝内殿走去,“没了那旧茶,本宫还不能尝尝新的?”
既然她不想来伺候,那就永远也别来了!
宫婢捡回条命,忙呼了口气。刚退出去,便见另一道宫婢的身影正好被玉华殿外的守卫拦着。
“什么身份,也跑来见太子殿下,滚!”
“奴婢有急事求见太子,不然要出人命了!”
守在玉华殿的人面无表情,直接把来闹腾的琉星赶走了。
那宫婢瞧了一眼,没什么反应,也收回了眸光。
今日的雪开始化了,化雪之时最是冷了,可也比不上那东宫园林高墙下静寂料峭。
沈知意被人驾着,强行压在条椅上。
迎春手中拿着满是钉子的狼牙棍,已经在旁边等着了!
这棍子要是真的落下,皮开肉绽都是小事,严重点,这下半身废了都有可能!
“沈知意,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直接承认夏莹的失踪和你有关,这顿刑法就可以免了。”
沈知意没出声,她这冷漠清高的样子,更是激怒了迎春!
迎春一直看沈知意不顺眼,自然不会手下留情,结结实实的一闷棍落下,沈知意的身子都在颤抖!
禾穗站在不远处的廊下,像是在欣赏旁边的风景,但不难看出她眼底闪过的满足笑意。
迎春还在谩骂。
“沈知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挨过十棍子,就当你是无辜的!”
又是一声声落下!
豆大的汗珠从沈知意苍白的脸色上滴落,她依旧是紧咬着双唇,一点声音也没有!
先前四周还在看好戏的宫婢们,此刻脸色都不禁变了,眼底流露出对她的惊讶。
生挨这么久也没吭一声,这沈知意真能忍。
“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男子声音突兀地响起。
说来也是巧,这行刑的地方挨着东宫入口,若是有人路过,正好能看到沈知意被处刑的狼狈一幕。
禾穗见到来人,眸光闪了闪走来。
“奴婢见过小侯爷,东宫在处罚底下人,让小侯爷见笑了。”
前来的慕景初看了眼后腰处已经鲜血淋漓的沈知意,眉心紧皱:“不知她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处罚?”
沈知意意外慕景初的到来,也意外他会在这为自己说话。
不过应该是她想错了,慕景初是不会为她说话的,他性子一贯好,就算是遇到阿猫阿狗也会问上一嘴。
禾穗面上笑着,话语却十分坚决。
“小侯爷,一些小事罢了,说出来也是污了小侯爷的耳。”
慕景初今日是来找萧玄祁的,他其实不太愿来东宫,不想来见到一些人。只是没想到刚来就碰到了她,本想直接绕过去,但看到沈知意被人如此对待的时候他还是震惊住了。
他更惊讶的是,她居然没有反抗和为自己辩解!
这还是她吗?
还是曾经那个热烈张扬,仅仅只是因为花灯颜色哪个好看,就和他争执三天都不罢休的沈知意?
“小侯爷,这是奴婢该受的。”沈知意咬着唇出声,声音颤抖虚无,像是快撑不住了,却又是极致的冷静。
落入慕景初耳中,好像还在说他这是在多管闲事。
这平淡的声音,不知为何扰得慕景初心烦意乱!
他真不该过来多嘴。
原本还想,若是他过来,她主动央求自己救她这一回,看在曾经沈太傅的面子上,他或许会真的帮她。
是他多想了!
慕景初再看沈知意的眼神,已然是恨铁不成钢,他叹着气,转过头不愿再看她,冷冷丢下一句。
“先前我还觉得你真是可怜,现在看来,你如今沦落成这样,也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模糊间,沈知意只看到她们逃窜的身影。
她伸出手想朝着门外爬出:“玉佩......我的玉佩......”
可沉重的身子才移动不到毫厘,双手垂落,她眼皮再次沉沉闭上。
昏迷前的前一刻,她只记得有双长靴停在自己面前。
双眼朦胧,她看不清靴子的样式,紧接着就是无尽的黑暗。
等沈知意再次醒来,已经是入夜了。
琉星一直陪在她身边,看到她睁眼,欣喜若狂:“知意姐姐,你醒了!”
沈知意脑袋还有些昏沉,但比之前好了不止一点半点,她翻了翻身子,惊奇地发现,自己后腰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似还用了药。
她眼神闪烁,攥着被子问。
“琉星,是你把我送到这来的吗?”
琉星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点点头:“是呀!回来的时候我见知意姐姐躺在地上,可吓坏我了,不过知意姐姐没事就好。”
沈知意想起那双长靴,眼神深了深,觉得或许是自己昏迷的时候脑子不清楚,看错了吧。
若是琉星把自己送回来的,那这伤也应该是她帮忙弄的。
“琉星,谢谢你,谢你今日帮了我,还谢你及时去找来了蔡姑姑。”
琉星一脸茫然。
蔡姑姑?她没有去找蔡姑姑啊,应该说是还来不及。她当时先去的玉华殿,被人轰走后,再想起来去找蔡姑姑已经是迟了。
“你醒了?”这时,一个小厨房的宫婢出现在门口,催促着沈知意道,“今夜小厨房忙着呢,乱作一团,蔡姑姑已经动怒了,醒了就赶紧去小厨房帮忙!”
一个宫婢,除非真的断了气,不然绝不可能休息。她昏迷了半日,上头没有找她麻烦,已经是开恩,更别指望像是主子一样养身子了。
晚上的小厨房的确忙碌,上上下下都是人。
蔡姑姑一眼看到过来的沈知意,见她居然这么快就下了床,眸光闪了闪,语气依旧严肃冷漠:“把这些菜肴送去玉华殿。”
沈知意身子微微僵住。
玉华殿已经成了她的阴影,一想着那地方,她就仿佛又被萧玄祁当成臭布巾扔进了浴池的一幕幕......
“姑姑,奴婢不是负责清理小厨房的杂物吗......”她小声的说,祈求着能换个事做。
蔡姑姑眉头一竖,显然不耐烦了:“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没看到大家这么忙吗?你不乐意做,有的是人挤破了脑袋来做!”
沈知意顿时不说话了,乖乖地端起旁边的菜肴。
是她太过妄想了,一个宫婢是没资格说不的。
一路上,沈知意跟着其他送膳食的宫婢来了玉华殿,今夜的主殿宫灯闪耀,少见的灯火通明,给了沈知意一丝莫名的安全感,她躬着的背脊也没那么僵硬了。
听说今夜萧玄祁备宴是为了宴请重要的人,在这样正式的场合里,她即便出现,也不会引起他过多的注意。
她不该去担心的。
正准备和身侧的其他宫婢一起退出去时,沈知意的目光突然被殿内小几上的一个物件吸引了去。
那是一瓶药膏。
而且是治疗外伤的,看起来用了不少,瓶口还是打开的。
萧玄祁受伤了?
显然不是,若是太子殿下受了伤,皇后早就叫来太医院所有人。
那这药是用来......
沈知意眸光定了定,端着托盘的手一紧,回想着今日苏醒来时身上的那股药香,但转而一想,不过只是一个偶然看到的药瓶而已,代表不了什么,更不可能和她有关。
“擦了药后,今日就别碰水了。”
是萧玄祁的声音。
传入沈知意耳中的那一瞬间,她差点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谁让你来这的?太子殿下说了,今后不用你来伺候,也不许你再出现在玉华殿,这里的事也都有人干了!”
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沈知意,将她往外推去!
小厨房的领头人荭娥见情形不对走来,抱歉地对那宫婢道:“底下人不懂事,没招惹到姐姐吧?”
荭娥转头对沈知意使眼色。
“愣着做什么,送完了东西还不快走?你想惹主子不痛快,可别牵连了我们。”
沈知意余光轻抬,那边的纱帘后,萧玄祁的侧脸隐了一半在黑暗的光线里,但还是看得出来,他此刻的神色十分平和,还带着关怀。
因为过于平和,让人几乎忽略他眼底惯有的锐利锋芒。
连最后那一点的少年气,也被他隐在这锐利如刃的寒光里。
他好像真的成熟了,能够将沉稳冷漠和年少张扬毫无痕迹地融为一体,再也不是那个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少年。
沈知意继而看去他跟前的禾穗。
禾穗双眼红红的,还闪着莹光,像是受了惊的小鹿,在她伸出来的手腕上,有一处刚上了药的擦伤。
方才的那句关怀话,自然也是对她说的。
在意的人,纵使是一道小口子都会惹人心疼,不在意的人,哪怕是快死在了这,也不会多看半分。
甚至是将你往外驱赶。
或许,这次后他是真的不想再看到自己了。
宫灯摇曳。
沈知意不再看那瓶药,头垂得更低了,加快步伐和宫婢们退出去。
刚出去,沈知意就被人撞了一下,正是迎春。
迎春的脖子上,已经挂上了她母亲的玉佩,虽然只露出了半截绳子,但沈知意却不会看错。
不过除此外,沈知意还注意到了迎春今夜‘特别’的妆容打扮。
沈知意眸光加深,退出去的时候,侧过身对随行的小厨房领头道:“荭娥姐姐,我好像把菜肴放错了位置......”
宫里的菜肴布置都是有讲究的,什么该放在主位,什么又该放在旁侧,绝不能有半点差池。
荭娥皱眉,话语里带着苛责:“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不赶紧去看看。”
沈知意赶紧躬身去了。
突然折返的沈知意,并没引起主殿里旁人的注意。
一开始沈知意留在东宫的时候,宫人还会多留心她,但这三个月下来,沈知意的不反抗和识时务,已经足够让大家把她忽略了,更不会留意她的动向。
“两位姐姐是等下伺候主子用膳的吧,小厨房那边让我过来给姐姐提个醒,两个汤罐中的深色罐子加了附子,太子殿下一向不喜欢附子的味道,可别弄错了。”
那两个宫婢看了眼面前的沈知意,对视一眼,轻轻颔首。
“好,我们知道了。”
沈知意没多留,眼神抬起瞥了眼不远处的帘子,然后躬身离去。
果不其然,她刚走,帘子后的迎春,就转着眼珠儿走了出来。
东宫里想在主子跟前得脸的人可不少,特别是现在太子妃还未进东宫时,若是谁人能抢先一步生下太子的子嗣,即便不是嫡出,那也算是第一个皇长孙!
在前朝就有宫女生下皇子,母凭子贵成为后妃的事迹。
迎春这样趋炎附势的人,怎会没这样的心思?一看她今夜刻意打扮过的样子,就晓得是有备而来。
虽说还有禾穗在上头,但不排除底下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她朝着沈知意离开的方向呸了一口:“真是蠢笨,这样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也难怪从权贵嫡女混成了这样!”
迎春抬手轻抚了一下发髻,她已经打听到,太子殿下最喜欢的就是湖绿色,除了衣服上点缀了些绿色,还特意别了个绿花簪子。
她上前找个借口率先支走了那两个等着伺候的宫婢,然后得意地走了进去。
沈知意因为折返了一趟,是最后一个回小厨房的。
蔡姑姑见她这么迟才回来,又想起方才荭娥说她办事拖拉,摇了摇头。
心里也觉得自己这次提拔她,是不是提拔错了。
有些人,只是空有一些算计人的本事罢了,再怎么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你过来。”蔡姑姑神色严厉地把沈知意叫到自己跟前,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厨房外突然来了人。
来的竟是太子的近身内侍,陈喜公公。
陈喜公公以前是跟着陛下的,后来太子回宫,便被陛下安排在了东宫里,他年龄大了,一般只替陛下和太子传旨意或口谕,很少出来走动。但若是他出面,不是大事,也是正事。
总之这么急,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蔡姑姑眼神变了,快速走了出去。
没想到陈喜公公却是一眼看到了沈知意,拂尘一甩:“沈知意,跟咱家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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