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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携手权臣杀疯了,全家后悔晚了!结局+番外小说

下饭小当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那夜她疼得昏厥过去,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空无一人的房间,胃疼得难受,一股强烈的委屈涌上了心头。那时的谢槿宁难过得很,下意识就跑出去找她自己的哥哥谢郢川。她捂着绞痛着的胃,几乎是以一种哀求的语气“哥哥,我饿了,可以带我出去吃饭吗。”谢郢川那会扶着谢槿宁,可目光中透露着的却只有些许怜爱,而非兄妹之情。他似乎在犹豫,谢槿宁也在期盼着他的恢复,可庭院中却传来了一声令她厌恶的声音。“兄长。”谢沐瑶笑着跑过来,自然地搂过了谢郢川的手,致使他松开了谢槿宁,谢槿宁一时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谢郢川下意识要去搀扶,却被谢沐瑶抢先一步“哎呀,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因为先前为了陷害我,服的毒尚未去除?”此言一出,谢郢川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随后缓缓地收了回去...

主角:谢槿宁祁晏安   更新:2025-03-13 14: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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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槿宁祁晏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携手权臣杀疯了,全家后悔晚了!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下饭小当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夜她疼得昏厥过去,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空无一人的房间,胃疼得难受,一股强烈的委屈涌上了心头。那时的谢槿宁难过得很,下意识就跑出去找她自己的哥哥谢郢川。她捂着绞痛着的胃,几乎是以一种哀求的语气“哥哥,我饿了,可以带我出去吃饭吗。”谢郢川那会扶着谢槿宁,可目光中透露着的却只有些许怜爱,而非兄妹之情。他似乎在犹豫,谢槿宁也在期盼着他的恢复,可庭院中却传来了一声令她厌恶的声音。“兄长。”谢沐瑶笑着跑过来,自然地搂过了谢郢川的手,致使他松开了谢槿宁,谢槿宁一时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谢郢川下意识要去搀扶,却被谢沐瑶抢先一步“哎呀,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因为先前为了陷害我,服的毒尚未去除?”此言一出,谢郢川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随后缓缓地收了回去...

《她携手权臣杀疯了,全家后悔晚了!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那夜她疼得昏厥过去,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空无一人的房间,胃疼得难受,一股强烈的委屈涌上了心头。
那时的谢槿宁难过得很,下意识就跑出去找她自己的哥哥谢郢川。
她捂着绞痛着的胃,几乎是以一种哀求的语气“哥哥,我饿了,可以带我出去吃饭吗。”
谢郢川那会扶着谢槿宁,可目光中透露着的却只有些许怜爱,而非兄妹之情。
他似乎在犹豫,谢槿宁也在期盼着他的恢复,可庭院中却传来了一声令她厌恶的声音。
“兄长。”
谢沐瑶笑着跑过来,自然地搂过了谢郢川的手,致使他松开了谢槿宁,谢槿宁一时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
谢郢川下意识要去搀扶,却被谢沐瑶抢先一步“哎呀,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因为先前为了陷害我,服的毒尚未去除?”
此言一出,谢郢川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随后缓缓地收了回去。
谢沐瑶看似无意一句话,让谢郢川先前的怜惜之情顷刻间烟消云散。
谢槿宁挥开了谢沐瑶的手,眼里满是不甘与倔强“我说了,我没有。”
谢沐瑶则是故意往谢郢川身上一倒。
谢郢川扶住了她,随即冷漠地对谢槿宁说“晚上我答应了阿瑶带她去松鹤楼,你若是饿了,就让厨房下点东西吧。”
那夜,她亲眼看着自己血脉相连的哥哥,拉着让她受了二十年苦难的罪魁祸首,有说有笑地出门,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兄妹,而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整个相府看似都是她的亲人,实则一个也没有。而谢沐瑶这个占了她身份的人,同相府里的人没一点血缘关系,可整个相府却都是她的亲人。
夜里的风很冷,光线昏暗,她独自一人忍着绞痛,穿过回廊,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
“呼——”
还没等谢槿宁开门,底舱的门就自动开了。
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愣神。
谢槿宁是因为刚从回忆里抽离出来,而祁晏安......似乎有些尴尬?
谢槿宁“你......?”
祁晏安“我......”
“?”
祁晏安神情不太自然地说道“刚好想出去拿饭食,既然你回来了,我就不去了。”他说着就侧身给谢槿宁让了一条道。
谢槿宁看傻子一样瞧了他一眼。
这人怕不是敷错药了?方才分开的时候她说过要去拿饭食啊。
谢槿宁一脸狐疑地进了门,祁晏安也脸不红心不跳地把门合上了。
“姜......那女子呢?”
谢槿宁下意识就要说姜百潼的名字,还好刹住了。
可就是这么细微的发音,还是被祁晏安注意到了。
他眯了眯眼,淡声道“我回来的时候她就不在。”
“哦。”
谢槿宁觉得,去京城的这艘船还真是热闹,总给她一种万事起源的感觉。
她拿了碗白粥和窝窝头,一边吃着一边随口问道“你门路倒是广,商队首领都能被你勾搭上。”
祁晏安喝着白粥,差点没噎到。
很显然,他对‘勾搭’一词不是很满意。
横竖在这方面也被谢槿宁占了不少便宜,他也没多说,只继续说道“为什么一定是商队首领。”
谢槿宁瞧了眼他手中的折扇“那厢房中机关那么隐蔽,除了商队首领,还能有谁知道药在哪个厢房哪个角落,机关要用什么来开。”
祁晏安挑了挑眉,低头喝着白粥,没有说话。
谢槿宁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他又在背地里和别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了,恰好姜百潼回来了,她也懒得再问下去。
不过,姜百潼一进来就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根本没注意到他们,这让谢卿如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阿潼,你去哪了?”
姜百潼这才回过神来,似是才发觉两人都在,尴尬一笑“哦,我......”
“我出去溜了一圈。”
她说完故作镇定地上前拿了个窝窝头。
谢槿宁却一眼看出来其中必定有鬼。
她神色如常地啃着窝窝头,随口说道“说起来,这艘船还真是不寻常。”
“我方才出去拿吃食的时候,见到两个衣着华贵之人,上了楼上的厢房。”
祁晏安早早便吃完了东西,这会正靠在一边,眉眼间带着点笑意,似是在期待谢槿宁接下来的表演。
谢槿宁没注意到他,只继续说道“那两人我前几日从未见过,应是今日刚上的船,想来也是去京城的。”
她说着碰了下姜百潼“唉,阿潼,你亲戚也在京城,说不定你们还认识呢。”
被突然点名的姜百潼愣神了一下“啊?哈哈......应该没那么巧吧。”
谢槿宁眯了眯眼,靠在了一遍,故作幻想的样子“我打小就听说京城里什么稀奇玩意都有,大人物也多。唉,我听说当朝相国府的嫡子谢郢川那可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惹得万千少女迷恋呢。”
“哐当——”
姜百潼手中盛米粥的碗突然掉在了地上,她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俯身捡把碗了起来,神色如常地盛着米粥“我还未去过京城,也不太懂这些。”
谢槿宁挑了挑眉,似有深意地“哦~”了一声,几乎是确认了心中的猜想。
姜百潼认识谢郢川。
或许在上船之前,他们就认识了。
看姜百潼这样子,也不像是非要取谢郢川狗命的模样。
可前世到后面的时候,为何他们两个人成了水火之势,不死不休?
那时她在祁晏安身边,祁晏安听暗探报信的时候也不避开她,所以她曾多次听闻姜百潼或被皇帝责罚,或被削权,更严重的是有一次进了天牢。
而这一切的幕后操手都是谢郢川。
那时他早就是姜珩一党的军师,他们为了除姜百潼,逼迫她出征鞑靼。
姜百潼自然也没放过他,之前就多次让谢郢川险些丢了官职。在她出征之前,还让百官弹劾谢郢川,让他去了南岭苦寒之地做了个太守。最后她也死在了外敌手上,头颅悬挂在了鞑靼的城墙之上。
思及此处,谢槿宁忽觉姜百潼的结局十分令人唏嘘。

可谢槿宁脑海里一闪过她曾受过的屈辱,便觉得眼下都不算什么了。
她睁开眼,静静地看着祁晏安,脱下了头蓬。
展露在祁晏安眼前的,是一副被极为透明的薄纱覆盖着的身躯,几乎可以被一眼望遍。
祁晏安眯了眯眼,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动,只看着谢槿宁,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谢槿宁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直接就下了温泉,到了祁晏安身前。
温泉下,两个人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体里散发出的气息。
面对这么一个权倾朝野,杀了他自己父亲还有弟弟的残暴之人,谢槿宁说不怕那是假的。
可是眼下站在太子和谢沐瑶对立面的,除了祁晏安,她再无更好的人选。
她大着胆子,把自己的手从下而上,缓缓地放上了祁晏安的胸膛。
谢槿宁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强忍下心中的恐惧,对上祁晏安那双幽邃的双眸。
祁晏安没有动,只任由她勾着他。
谢槿宁在乡野时做的是妾室,每天都要在主母和一群妾室眼皮子底下讨生活,纵使她再恶心县老爷,也学了不少勾引男人的招式。
这会祁晏安没动,谢槿宁心中便知他上钩了一半。
她大着胆子,笑着勾住祁晏安的脖颈,胸口贴上他线条完美的胸膛。
她用近于魅惑的气音附在他耳边说道“槿宁身如浮萍,无人可依,还请寿安王垂怜。”
祁晏安垂眸看着伏在他身前的谢槿宁,目光晦暗不明,嘴唇抿成了线条,喉结微动,身上更是炙热滚烫。
“你自己选的,不要后悔。”
祁晏安再也不忍耐,反客为主。谢槿宁被压在了玉石上,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在水面上。
一阵翻云覆雨,在寂静的黑夜中,持续了许久许久......
那晚之前,谢槿宁都未曾想到过,一向残暴嗜血,不近女色的祁晏安,竟然在情欲上如此猛烈。
——————————
说起来,她到最后也没想明白祁晏安到底看上了她什么,总不至于真的是她的狐媚之术修炼得当吧。
后来大概就是太子姜珩在谢沐瑶的帮助下越发势大,她同祁晏安本就是逢场作戏,她谢槿宁最爱的人只有自己,眼看风向不对,自然便开始想如何保命。
在她一母同胞的弟弟谢琢的撺掇下,她去偷了祁晏安安插在姜珩身边细作的名单,以作投靠姜珩的投名状。
然而,她的投名状却被谢琢给了谢沐瑶,被谢沐瑶当成了邀功的物件,送到了姜珩的面前。
祁晏安也因此差点死在京城,血拼突出重围后退守封地。
而她也满盘皆输,死在了郊外。
说起来,她上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唯有祁晏安了。
“姑娘不是擅长撬锁么,如今开个箱子,也需要这么久吗。”
祁晏安的声音,将谢槿宁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将手中的铁丝往锁里一按,随着“砰”的一声,锁被撬了开来。
里面放着的是一大叠银钞,用小盒子装着的金子,还有一些玉器宝物。
谢槿宁把银钞还有金子都拿了,玉器这种无法随着带的就留着,便宜了那王二婆。
她把东西装到行囊中后,这才看了眼祁晏安。
祁晏安正端坐于黑暗中,目光却是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她回想起前世种种,终归是自己对不住他,心下思衬了良久,终是咬了咬牙,走到了他身前。
祁晏安坐在出口的地方,这会以为谢槿宁想跑,他玩弄着手中的匕首,懒散道“姑娘想......”
“你和我一起走吧。”
谢槿宁打断了祁晏安的话,也让祁晏安愣了愣,手中的匕首停在了半空中。
他抬眸看向谢槿宁,目光带着探究,而谢槿宁也任由祁晏安这么看着,并且还端坐了下来,让他不用酸着脖子抬头。
谢槿宁前世在祁晏安身边待了两年,她最是知道,祁晏安这样的人,受了重伤后,还要让他以这样的姿势抬头看人,是多么让他难堪的一件事。
漆黑的阁楼里,唯有谢槿宁手中的火折子散发着一点光亮,两人的目光隔着火光相互交错。
祁晏安笑道“在下身上受了伤,却不是伤了脑子。姑娘要带着一个威胁性命之人出逃,怎么看也是可信度不高。”
受了质疑,谢槿宁却是面色沉静,直直看着祁晏安“可这不正合公子心意么。”
谢槿宁从一开始见祁晏安坐在出口的地方,便知道这人不打算轻易让她离开。
可按照时间推算,这会的祁晏安应该是被父亲厌弃,靠着自己在沙场上浴血奋战,击退鞑靼突袭还拿下了两座城池,受当今皇帝赏识,正要入京受封。
他躲在阁楼上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他的心腹却没能找来,想必是被别的事情缠住,眼下只能靠他自己脱困。
而她谢槿宁,就是送上门的脱困的突破口。
四下寂静,只有些许风从外面吹进来,吹动火光。
祁晏安就这么被谢槿宁一语道破了心中所想,饶是再怎么伪装懒散的样子,这会也有点崩不住了。
他目光中带着探究,更多的是戒备,似乎还有一点在考虑要不要直接灭口的样子。
谢槿宁在祁晏安身边日夜相伴了整整两年,这会自然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说道“实不相瞒,我的养母将我卖给了县老爷,我正打算连夜出逃。我看公子也会些功夫,若是公子能保证一路护我安全,这笔交易也算是成了。”
谢槿宁这一番解释,让祁晏安对她添了几分可信度,他悠悠道“你打算如何走。”
谢槿宁反问道“那就要看公子去往何处了。”
祁晏安眯了眯眼,直直看着谢槿宁。
他似是没想到会被反问,蓦然了一瞬,缓缓开口道“京城。”
谢槿宁挑了挑眉,心下想着,这人倒还算诚实。
“兰溪镇地处运河流域,镇上的码头常年有商队经过,我们可以买通前往京城商队,让他们捎我们一程。”

祁晏安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谢槿宁的感谢,应了声“嗯。”
能在那么关键的时候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谢槿宁可不信是什么巧合。祸水东引,想来是祁晏安的手笔。
不过,既然提及此事,祁晏安忽然饶有兴致地问道“你那养母将你卖了多少钱?那县老爷竟然花了这么大力气,就为了抓你回去。”
谢槿宁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何止是钱的缘故。”
祁晏安瞧了眼谢槿宁“哦?”
“我那养母勾结了一道士,那道士跑到县老爷跟前说他印堂发黑,需要一八字相合的女子冲喜才可破解。”
“原来如此。想来,你养母应是抬了好几倍价格吧。”
祁晏安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她也没命享受了。”
谢槿宁眯了眯眼,扫了眼祁晏安。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完美了。”
祁晏安随意道“还行吧,让着海水的咸味浸个一两天,我也察觉不出来了。”
真是狗鼻子。
谢槿宁心里暗暗吐槽着,身体却是动了起来,她从行囊里拿了件粗使衣服,绕道货物后面换上。
接下来一天,两人都保持着无声的默契,各自在各自的地方休息。
平时除了如厕或吃饭的时候会出去,其余时间都待在底舱里。两人各怀心事,偶尔会聊几句话,大多数时候都保持着沉默。
这份沉默一直保持到了快到永州前的一个夜晚。
是夜。
应是夜里风浪比较大,睡在底舱的谢槿宁被晃得有些晕,醒过来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
连日来为了避人耳目,她一直尽量躲在底舱里,可底舱没有窗户,空气压根不流通,这会她实在被闷得难受,推开了门,走到了甲板上透气。
深夜里大伙都睡了,守夜的人在刘掌事的交代下,也都知道底舱这两个人,所以看到谢槿宁,便也没有盘问走开了。
谢槿宁站在甲板上透了几口气,瞬间感觉神清气爽,脑子清醒不少,眼前的场景都明了了。
然后......
她就看到了浮在水面上的一个人影。
那人浮在水面上,一双眼睛正直直看着她,她身边这会正好没人,实在是,有点惊悚。
谢槿宁认真一看,才看到那人下面撑着块木板,看着她的眼神中好像也透着一股求救的意味。
她立刻对着上面守夜的两人喊道“下面有人,快把她救上来。”
那守夜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动作。
谢槿宁急切道“快啊,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阿财兄弟。”
身后传来了刘掌事的声音,谢槿宁疑惑地转过头。
刘掌事说道“来路不明之人,贸然放上船,风险太大。”
谢槿宁扫了眼一动不动地守夜人,再看看刘掌事,心中明白了过来。
船上戒备森严,在她注意到水里有人之前,应是有人早早就去去禀报了。
刘掌事一直没动作,想来是不想救人了。
他说的的确没错,若水里这人心怀不轨,上船之后干出有害于商队的事情,那就是引狼入室。
谢槿宁看着水里那人,她曾在黑夜里被人推入过河水中,她知道夜里的河水是多么冰冷刺骨,一个人在水中是多么地绝望。
可那人用尽全力浮在水面上,或许在这艘船经过之前,她已经向前面几条船求救过,明明一次次被无视,一次次希望的破灭,都没让那人放弃。
在绝境中求生的样子,实在令谢槿宁想起了自己。
前世的她为了活下来,坏事做尽,甚至利用了她身边唯一对她以诚相待的祈晏安。
她想赌一次,也为自己仅有的良知赌一次。
“算我的。”
她说着,拿出了一张银钞“这张银钞权当是买命钱了,我人在船上,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拿我的命祭船。”
刘掌事接过银钞,不太理解地看了眼谢槿宁,最后叹了口气,对着旁边的人说“救人吧。”
旁边两人立刻抛了一条绳索下去,却没有人下去救,船也没有因此停下。
谢槿宁看向刘掌事“这?”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给了她生机,就看她自己把不把握得住了。”
水中那人的求生欲却是极强的,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拼命往前游,直到抓住了绳索,船上那两人才用力把她拉了上来。
是个女子。
她一上来就不断地咳嗽着,应该是被水呛到了。谢槿宁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能顺畅一些。
女子身上长时间泡在水里,身体正不可控地颤抖着。
刘掌事见这人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便也没再防备,挥了挥手让船上暗处的护卫散了。
谢槿宁正想找个暖和的东西,一张毯子便刚好出现在了她面前。
“拿去。”
谢槿宁抬头看了眼祁晏安,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顾不得这些了,谢槿宁给那女子裹上了毛毯“你随我进去吧,把身上这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
那女子终于缓过来了,抬起头对谢槿宁虚弱地说了身“谢谢。”
那女子是缓过来了,谢槿宁却不好了。
刚才那女子没抬头,谢槿宁还没注意到,现在她一抬头,谢槿宁简直就是跟一道惊雷劈到了自己天灵盖上一样。
这不是当今三公主姜百潼吗!
谢槿宁扶起姜百潼的身体都有些僵硬,自己差点都没站稳。
一旁的祁晏安注意到了谢槿宁的异常,抬手扶助了她,脸上反倒是饶有兴致地扬起了眉梢。
回底舱的一路上,谢槿宁大脑都在飞速运转,像是经历了场风暴一样。
不是,姜百潼为什么会在这?
这地方应该是到了永州地界,她不记得前世有什么关于永州的事情阿。
谢槿宁皱了皱眉,不对,前世这会,她正在北坡县老爷府上遭受折磨,有关京城的事情她自然是无从知晓。
谢槿宁目光微寒,她从前世的记忆里找不到线索,便开始从人物关系上找。
姜百潼的外祖父是镇北大将军,母亲是当皇帝的第一任皇后,是助力皇帝登基的最大助力,可她在皇帝继位后两年便薨逝了。

是夜,渝州北坡县中,一片喜气洋洋。
今日,是北坡县老爷抬小妾进门的日子,县老爷年近六十,却娶了个水灵灵的,年仅十八的小姑娘。
前厅,县老爷肥头大耳,整张脸油腻得很,猥琐至极,此刻正觥筹交错,不停地喝酒,颇有今夜洞房要一展雄风的样子。
而后院里,谢槿宁一个坐在新娘屋子里,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还记得,她不愿嫁,却被王二婆那恶毒的夫人下了药,强压上了轿。
临走前,王二婆一脸凶神恶煞,扇了她几个耳光,口中不停地破骂“老娘养了你这么多年,把你嫁给县老爷做妾,都是抬举你了!”
“贱人,贱人!真以为自己有世家小姐的命吗!贱人!”
王二婆就像是在打自己痛恨已久的仇人一般,不停地用鞭子抽她。
她扯下盖头,恍恍惚惚地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场景,刚要起身,就一下子跌倒在地。
不仅是药效的作用,还有她刚刚重生,脑子还没缓过来的原因。
世家小姐?
对......
她是当朝相国嫡女,谢槿宁。
她,居然重生回了她死前八年!
上一世,她两岁时,谢家因涉及党争,全族判了流放。
流放途中,遭遇了叛贼袭击,众人为逃命走散,她亲生母亲为掩护她而死,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贴身女使,王二婆。
一年后,新皇登基,谢家站队成功,谢父拜相国高位,自然也不忘自己流落在外的女儿。
谢家派人来乡下寻时,这王二婆竟把她自己的女儿交了出去,留她这个真正的相国嫡女在乡野受尽苦楚,还被迫嫁给了县老爷当了小妾。
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
可二十岁那年,县里突然来了个浑身贵气的夫人,说她是相府千金,那夫人又哭又笑地将她迎回了相国府,后来她才知道,那夫人是她父亲的续弦,她母亲的妹妹。
可她在乡野久了,回府之后也无法适应高门贵族的生活,举止粗鄙,丑态百出频频惹得人发笑。
而顶替她身份的谢沐瑶总能在她被嘲笑的时候,十分凑巧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举止端庄,一副相国嫡女的娴静样子。
她也知道自己目光短浅,不停地学贵女仪态。然而,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比不上谢沐瑶。
京城之中只知道相国府嫡女谢沐瑶,而她不过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自己的嫡亲哥哥还有弟弟,在她被谢沐瑶陷害的时候,也不分青红皂白地向着谢沐瑶。
长此以往,谢槿宁的心态开始变得扭曲,开始和继母联手,设计陷害谢沐瑶,可每每下手都被谢沐瑶轻松化解,自己却落得个丑态毕露的摸样。
后来,谢沐瑶扳倒了继母,同时也连带着将她的罪行公之于众,让谢家所有人心中对谢槿宁的愧疚荡然无存,差点就要将她移出族谱。
好在她用了些伎俩勾引了当时权倾朝野的寿安王,这才幸免于难。
可后来,太子势大,寿安王越发处于劣势,她见情况不妙,便出卖了寿安王,投靠了太子。
结果就是寿安王因她出卖重要情报而败退封地,自己也被过河拆桥,谢沐瑶将她从族谱中除名,赶出了京城。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一次的计谋都会被谢沐瑶完美破解,就像是她提前知道了一样。
直到临死之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她孤身一人缩在郊外,谢沐瑶得意洋洋,一副胜利者姿态的样子站在她面前。
“谢槿宁,你知道你为什么输吗?”
“因为,我是穿越者,我来自千年后。而你,不过是我那个世界中书中的一个配角。”
谢沐瑶趾高气扬地捏着她的下巴,不屑地嘲笑道“你们古人的这些手段,怎么能比得过我这个来自未来的现代人。”
后来,谢槿宁没熬过那场冬日大雪,死在了路边。
她出卖了寿安王,死是活该。但她不甘心输给谢沐瑶。
上天终究是公平的,让她重活一世。
谢槿宁彻底清醒了过来,她看着自己身上鲜红的嫁衣,只觉得扎眼。
她上一世以为嫁给县老爷做妾,是她命中劫数。可后来,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谢沐瑶指示她母亲王二婆做的。
上一世的时候,这段黑历史也成了谢沐瑶给她致命一击的把柄。
她必须逃!
谢槿宁此刻已经恢复了体力,捅破窗户纸,查看着外面的情形。
外面有两个丫鬟候着,还有许多来来往往的下人,硬闯是行不通了。
就在谢槿宁苦恼间,她看到王二婆正喝的有些醉,朝这边来。
谢槿宁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当即有了计策。
她在屋子里寻了个小灯柱,藏在了衣袖里,然后迅速坐回到塌边,盖上红盖头,身子靠在床边,假装昏倒,等着王二婆推门进来。
不一会,王二婆就一身酒气地推门进来了,直直地走上来,掀开谢槿宁的红盖头,查看她是否醒来。
见谢槿宁未醒,这才满意地转身要往外走。
谢槿宁倏然睁开一双干净澄澈的杏眼,瞄准时机朝王二婆脑后一砸。
随着一声闷响,王二婆应声倒地,谢槿宁扶着她,避免发出更大的声响,将她放到了床上。
她从王二婆身上摸了钱袋出来,钱袋沉甸甸的,里面少说有三十两银子。
谢沐瑶占着她相国嫡女的身份,年年给王二婆送银子,美其名曰孝顺,实际上就是用来监视她的钱财。
王二婆夫妇靠着这些钱财在镇上盘了间衣料铺子,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其实,当年她亲生母亲临终前曾给过王二婆一枚玉佩,作为将来她认祖归宗物件。可那王二婆贪心,二话不说就将它典当了。
上一世到最后,谢沐瑶都没有提及玉佩一时,想来她并不知道这事。
谢槿宁一边扒拉着王二婆的衣服给自己换上,一边计划着将玉佩寻回。
她将两人衣服互换后,给王二婆盖上盖头。
她看着王二婆,眼底是藏不住的恨意,毕竟她人生的悲剧,大部分都是王二婆造成的。
但此刻不是报仇的时候,她得尽快脱身。

谢槿宁挑了挑眉,反驳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当这里的人都是你的家奴么。”
只一句话,便戳破了谢沐瑶的傲慢,也让激起了周围人心中的怒火。
这些人本就对谢沐瑶不满,这会谢槿宁以‘家奴’一词比喻,更是让他们心怀不满,根本没人再管她为何蒙面。
谢沐瑶也不傻,自然知道谢槿宁在挑拨,她只恶狠狠地瞪着谢槿宁。
相比之下,谢郢川就没有那么冲动了,他似是意识到谢槿宁不好对付,便说道“我等并无此意,还望阁下莫要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事情。”
谢槿宁瞧了眼谢郢川,心中冷笑,这副爱妹的模样,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这话等于把一个烫手山芋扔了回来。明里暗里在说是她谢槿宁污蔑他们。
谢沐瑶有人撑腰,这会自是一副得意的样子,等着看谢槿宁笑话。
谢槿宁浅笑一生,看着谢郢川说道“阁下说笑了,你二人不是君子,我自然也不是小人了。”
谢沐瑶被气得面红耳赤“你!”
谢郢川拦住了她,摇了摇头“莫做口舌之争。”
谢沐瑶也自知此刻最要紧的是找回璎珞,她看了眼谢槿宁,冷笑一声“你也去京城吧,好啊,别让我在京城遇到你。”
谢槿宁却是一笑,这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一直杵在一旁的刘掌事这会见气氛冷下来了,便开口道“呃,是这样的。”
“这位姑娘说她在船上遗失了一件贵重物品,不知兄弟可有见过。”
“没有。”
“哦,如此,那也不好再打扰客人休息,你们两个,送客人回去。”
刘掌事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弄得谢槿宁也愣了一下,但她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这刘掌事应该也是对谢沐瑶不甚满意,根本不想听她命令,搜查也就是做做样子。
毕竟,这么大个人了,自己丢了东西难不成还要别人兜底。
可谢沐瑶和谢郢川就不乐意了。
谢郢川当即就拦下谢槿宁“慢着。”
他看着刘掌事“掌事莫不是忘了,方才我同你说过的话。”
谢郢川说着,语气也冷了不少“难不成刘掌事是想引火烧身。”
谢沐瑶自然也看出了刘掌事并不是真心想查,她冷笑道“兄长,他们不想便算了,横竖等明日靠了岸,他们就算再不想也无用了。”
她说着,带着狠意靠近了刘掌事“只不过,若到那时再查,和现在就不是一回事了。”
刘掌事自然是知道失物的重要性,可他心里也知道底舱这三人虽然不露声色,却也是船主看重之人,实在令他难办。
在两人这样的逼迫下,他现下也不得不屈服。
刘掌事对着谢槿宁说道“那失物实在是贵重之物,我等也只能冒犯了。”
语罢,他便招呼了两个人“来人,搜身。”
一听到搜身,谢槿宁神经崩了起来,当即便说道“慢着!”
谢沐瑶本就觉得谢槿宁可疑,这会更是眯了眯眼“怎么,怕被发现?你现在朝我磕三个响头道歉,我倒是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谢槿宁淡声道“你就这么肯定在我身上?”
“你行事诡异,又是一个住在底舱的低贱之人,想来是缺钱得很,指不准看到贵重之物就生了歪心思,必定在你身上!”
“若是不在呢。”
“那我......”
“阿瑶!”
眼看谢槿宁激将法就要成了,再一次被谢郢川打断。她心中不由得生了些许无名火。
谢郢川对着谢沐瑶摇了摇头,随后一脸敌意地对着谢槿宁说“只是为了证明阁下清白,何须咄咄逼人。”
谢槿宁冷声道“阁下倒是好大一张脸,凭何让我自证清白?”
三人争锋相对,看得刘掌事在一旁直擦汗。
真是怪了,去底舱那队人什么情况,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他刚这么想,搜查底舱的一人便出来回禀“掌事,底舱没找到人。”
刘掌事闻言皱了皱眉,一旁的三人亦是面色各异。
谢郢川原本还因为谢槿宁的气势而有所顾忌,这会却是生了些许怀疑。
而谢沐瑶则是更加笃定了一样,直接就对着谢槿宁说“搜完若是不在你身上,我任凭你处置!”
语罢,他朝着刘掌事喝道“还不快搜!”
谢槿宁的确是在虚张声势,想通过给他们压力的方式,让他们不敢有所动作。
可底舱的消息来得实在不是时候,真是坑死了她。
刘掌事这会也不好再推辞“那,只好得罪了。”
他说完,就朝两个守卫使了个眼色。
谢槿宁知道这次避无可避,脑中已然在思考要不要先自爆女子身份。
而且,她身上还有那块玉佩......
“等等!”
“慢着!”
两道声音同时在船上响起。
谢槿宁愣了一瞬,抬头看向同她一起发出声音的人。
只见一女子站在船舱最高处,衣摆在风中飘摇着,那身上的衣料一看就绝非凡品,黑衣束发,一身劲装,给谢槿宁的第一感觉就是,像一只西北的野狼。
甲板上出了谢槿宁三人,其余众人皆俯身跪下行礼“见过郎主。”
郎主?商队首领?
谢槿宁惊讶地望着站在上面的女子,那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脸。
那女子抬了下手“起。”
她扫了眼谢沐瑶两人“两位贵客好威风,连我船上的人都要听你等号令。”
谢郢川见她言语犀利,立刻解释道“首领误会了,我等丢失了重要物件,此前已同掌事商量过,见此人可疑,这才想寻求掌事帮助,搜查一番。”
商队首领却是冷声道“两位贵人怀疑他人之前,是否应该先自查。”
语罢她便拿出了一串璎珞,那分明就是谢沐瑶丢失的那串。
谢沐瑶自然是愣神了许久,口中囔囔道“怎,怎么会......我分明认真找过了。”
“哦?”那女子挑了挑眉“贵客说这是自己爱重之物,却将它落在了床底的角落么。”
刘掌事察觉到了自家主子话语中的不悦,立刻接话道“这......贵人啊,你怎得没有好好查一下就在这嚷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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