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砚越来越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天他主动提出搬到主卧。
我顿了一下,婉言拒绝。
他对我越好,失忆前的种种就越像一柄钝刀狠狠插入我心里。
剧烈的疼痛感不断在提醒我这些都是假的,都是我偷来的。
我是如此的卑劣,如此的不择手段。
真正的江砚,不会爱我,不会温柔的和我说话。
他憎恶我,恨不得杀死我。
接连很多天我都借口工作忙很晚才回家。
所以直到第二天餐桌上没有热气腾腾的早餐我才惊觉,江砚彻夜未归。
江砚失忆后每次晚回家都会提前和我报备。
我找出手机,通知栏里没有一条新消息。
我没由来的心慌。
飞快找出他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漫长的忙音,像死亡倒计时,不断拨动着我的心弦。
我重拨了两遍,电话终于被接起。
“喂。”
一道清脆的女声,我心提到嗓子眼。
“江砚哥现在不方便,你有什么事吗?
我帮你转告他。”
即使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我还是立刻认出了这个深入骨髓声音。
她是江砚的白月光,是江砚的邻家小妹妹,是我三年前用钱逼走的周千茉。
一瞬间,我像是被抽干力气,跌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昏暗的房子里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是江砚回来了。
我像什么都不知道,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怎么才回来?
又被实验耽误了?”
江砚看着我,眼神讳莫如深。
我继续没话找话:“你今天没给我做早餐,我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他还是不说话。
我心里愈发没底:“你吃晚饭了吗?
我去做吧,我在网上新学了一道菜……乔鸢,”江砚冷漠地声音传来,“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如遭雷击,大脑空白了足足有一分钟:“你……你都想起来了?”
我像是被判了死刑的死刑犯,连争辩的机会都没有。
他脸色阴沉,目光里透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嫌恶:“如果不是千茉点醒了我,我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
“乔鸢,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耻,还要下作!”
江砚摔门离开。
整个房子随着一声巨响,彻底陷入黑暗。
这几个月像是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醒之后还是满目疮痍的现实。
什么也没有改变。
我在骗他的时候早就想到了今天,只是没想到来的那样快。
我慢慢起身,找出重新打印的离婚协议书,颤抖着手签下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