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现在我再想起那段记忆,心里也是一片钝痛。
宋嘉时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想来抚摸我的头发。
我微微避了下,给港城的龙头公司发了一封应聘邮件。
他的动作僵了片刻,扯了扯嘴角,晓晓,婉婉她只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她既然嫁到宋家,就是我们宋家人了,我得对她负责,让她以后快乐的过下去。
他试探地观察着我的神色,言语间全都是想要我原谅他的意思。
我的拳头紧紧攒紧,压抑住呼吸间涌上的钝痛。
自从林婉回来,我不是没有把她当过家人,处处维护她爱护她。
可换来的却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挑衅,起初只是当我的面和宋嘉时身体接触。
后来,更是发展到,半夜闯进我们的房间,窝在宋嘉时怀里说想他弟弟了。
我闹过骂过,换来的只是宋嘉时对我的冷落。
现在他们更是都上了床,还试图用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掩盖他们的私情。
照顾弟妹?
怕是他弟弟知道了,都要被气得活过来。
我几乎是被气笑了,连带着对宋嘉时都没什么好脸色。
从前我还爱着他,忍着就忍着了,现在他们不让我痛快,那大家就都别痛快。
你之前不是说林婉有抑郁倾向吗,正好,我小姨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让她来照顾林婉一段时间吧。
宋嘉时下意识地反驳,我们的事就不麻烦长辈了吧。
你都说了我们是家人,哪有麻不麻烦一说,还是说……我顿了顿,直直地看着他,你怕小姨发现你对我不好,要带我回港城。
宋嘉时怔愣地看着我,心里滑过一抹心虚。
我爸妈从我初三时,就申请去国外维和,彼时我所有的亲人都在港城等着照顾我。
在小叔来接我的时候,是宋嘉时跪着祈求小叔,他对他保证会照顾我。
大概是少年的心思太过赤忱,我和小叔都被他打动了,同意我留在京市。
此后十年,宋嘉时怕港城来人接我走,一直兢兢业业地照顾我的丝丝情绪。
可现在呢,如果被当初的小叔知道,他肯定会接我走。
宋嘉时大概是怕了,握着我的手,对天表明忠心。
晓晓,我们都要结婚了,小叔他们肯定舍不得棒打鸳鸯,对吧?
他看着我的眼睛,试图得到肯定的答案。
可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宋嘉时眼中的光,在我的沉默下一点点暗了下去。
他的嘴唇动了动,没等说出什么,房间外忽然传出噼里啪啦的瓷器被打碎的声音。
宋嘉时神色一变,急匆匆地跑出去找林婉。
我知道,这是林婉的抑郁症又发作了。
他走后,我收到了一通来自港城的电话。
那人操着一口港式粤语,娴熟地问我,想来公司上班,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我不想被人说走后门。
在宋氏这么久,哪怕我是宋嘉时的未婚妻,现在的位置也是我一点点爬上去的。
更何况我要回去了。
可是囡囡,我当初开这个公司就是为了让你走后门的。
傅煜看着落地窗外灯火通明的傅氏集团,点燃了夹在指间的雪茄,声音低沉。
那个麻甩佬不值得你伤心,囡囡,我们都在等你。
我听到他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温情。
傅煜是我干妈的孩子,从小就对我很照顾。
当初知道我要为了个男人留在京市的时候,他特意嘱咐我:如果受了委屈,他就来接我。
我没想到,这个诺言他一守就是十年。
而有些人走过十年,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给傅煜回了一个准确的时间:再等我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