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进病房,一个人在窗边待了好久,直到把太阳熬到西下,直到我双手双手脚被冻得麻木,我突然反应过来,从我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五个多小时,而梁牧也从始至终没给我发过一条短信,他不关心我在哪,不关心我为什么还不回来,他只知道他可以得到我的钱去养小三。
当初我和梁牧也谈恋爱时,妈妈不反对也不支持,她只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小吟,从古至今,女人低嫁很难有好下场,妈妈希望你凡事多长个心眼,给自己留条后路。”
可那时候的我沉浸在得到真爱的喜悦当中,我觉得认识梁牧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但如今看来,妈妈的话字字应验,字字诛心。
梁牧也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阿吟,你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馄饨做不好就别做了,都怪我,我不该让你自一个回家做馄饨的。”
梁牧也声音急切,恨不得顺着网线立马爬过来,如果是从前我肯定幸福的冒泡,觉得梁牧也爱惨了我,但现在我恶心的想吐。
“我临时有个会议,来外地出差了,抱歉,忘了跟你说了。”
“那你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
“时间可能有点久,两个星期吧。”
“没事,你工作要紧,阿吟,我在家等你回来。”
梁牧也最后一句说的轻快,语气中带着微微的喜悦,我知道他是在高兴我为黎嘉佳腾地方了。
这是我第二次跟他撒谎,我并没有去出差,我只是在疗养院陪我妈看电视。
我还记得第一次跟他撒谎,是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我隐瞒了我的家庭,我说我是贫困生。
我以为他会像其他同学一样对我避之不及,但他并没有,反而还格外的关照我,用他本就为数不多的钱请我吃饭,请我喝奶茶。
我那个时候以为他正直,善良,但现在想想,他只不过是对比他更弱的人的同情和怜悯,他能在我身上找到作为强者的优越感,亦如他现在对黎嘉佳那般。
我妈的病情不轻,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糊涂的时候,即使是对我,也会破口大骂,大打出手,清醒的时候,便会拉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她时常会说,她该走了,不应该继续活着拖累我,但她不知道她若走了,我就真的孤立无援,无家可归了。
“妈,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睡觉了。”
妈妈转过头来看向我,眼神空洞不聚焦,我知道,她又犯病了。
“裴国良!
你个混蛋!
好好的一个家,你应是把他作没了,你死了好,你死了我们都安生!”
我妈气的从来都是我爸爸,她觉得男人出轨,男人占90%的责任。
当护工阿姨把妈妈稳定住的时候,房间已经被她掀了个底朝天,我的手上也被她划了好几个口子。
“江小姐,您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照顾就好。”
我应了好,看了妈妈最后一眼,准备离开,就在转身之时,我发现了地上的一张照片,是爸爸和小三的合照,当我看清照片里女人的脸时,我不由得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