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我放弃研究院的大好前程,毅然决然为了老婆留乡入赘。
老婆的竹马大学生回来后,却将我赶进了猪圈。
我每天都在猪圈上划一个数:30,29,28......老婆曾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我笑笑说等到数字变成0的时候,你就看不见我了。
老婆不以为然,仍旧对我动辄打骂冷眼嘲讽。
笃定我不会离开她。
可当数字真的变成0,我真的不见了时,老婆慌了。
而我,已经回到了研究院,握紧了军区大院小青梅的手。
……猪圈阴冷潮湿,冷风从木头缝里渗入我的左手,疼的钻心。
我蜷缩在角落里,用半块破砖,在墙上刻下一个歪歪扭扭的“27”。
秀禾捏着鼻子走进来,一盆脏衣服劈头盖脸地砸在我面前。
“赶紧洗,志远明天出村,要穿。”
我没抬头,对着墙发呆。
她看见墙上的字,脸更难看了。
“有心思画这些鬼画符,还不如干点正事?”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一笑,“这就是正事啊,等数字到0的时候,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哈!
你吓唬谁呢?
你个窝囊废,离了我你还能活?
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猪圈,你敢走?”
她嫌恶地踢了踢我的伤处,“呵,现在还是个残废了,你说,你有什么用?!”
我闷哼一声,冷汗直流残废?
是了,原来她知道啊?
我看着眼前的柳秀禾心头阵痛,明明是为了她才伤的,明明我的手都被农犁机压断了……可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奔向了她的白月光。
那天秋收,陈志远为了在秀禾面前卖弄学问,硬是要操控农犁机,导致机器失控,差点伤到她。
我发了疯似的推开她,左手被卷入机器中,粉碎性骨折。
两人惊着傻在了原地。
最后,还是我忍着剧痛,把机器停下来的。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无视受伤疼痛的我,直直向陈志远奔去。
嘴里还念叨着,“志远,吓坏了吧?
都怪沈逸那个废物弄的破玩意儿,害你受惊。”
我疼得晕了过去。
闭眼前,看见的是扑在她竹马陈志远怀里,安慰他的画面。
还是牛叔不忍我受苦,把我拉到镇上治的伤……我心灰意冷,拖着病体给研究院打去电话。
回来时我的妻子还正用着极尽柔情的声音,说着怨毒的话,狠狠扎向我。
“等那窝囊废回来,我非让他跪下给你道歉!
让他给你当牛做马赔罪!”
她的话,像在给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想起刚下乡插队时,她也曾这样温柔的对过我。
那声音黏腻得像糖,“逸哥,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把命豁出去,我也愿意。”
“可是,逸哥,你终有一天会回城里去的,我不能拖累你……”就这一句话,让我认定,她爱我。
而我,在她曾经跳下蛇窟救我的那刻,就一见钟情了。
我毅然决定,放弃国家研究院的大好前程,即使入赘,也要跟柳秀禾在一起。
可没想到,最后会落得这样得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