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扯下一块床帘,细细擦拭剑锋,随后信手入鞘,淡淡看我。
眼神滞了滞,皱眉伸手,掠过我头顶,把被子拉扯下来,盖住我衣衫不整的身体。
道:“救你一次,是还你母亲当年恩情,并非对你有意。”
我有些错愕。
如此混乱的情形他竟说这个,反而有些欲盖弥彰……
又道:“你那个老仆死了。”
这话如同当头冷水,瞬间将我泼得清醒。
什么欲盖弥彰。
他只是在阐述事实。
这个没心没肺,无情无欲的大权臣,人命在他眼里,不过如是。
复杂情绪自心尖流淌而过,我扯了扯唇角:“嗯……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是吗?”他秋水目里多了丝深沉,“那你哭什么?”
我自嘲地笑:“大概是,为连最后一个疼我的人也去了而哭吧。”
他双目越发幽深。
但也未说一句。
良久,转身而去,一如来时般轻悄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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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盏茶时,他去而复返。
不发一言,就着被子将我裹起,撂上肩头。
就此,我知道,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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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来,吕英并不意外。他引我前往房间,烛火照明那刻,我惊讶发现,里面的一切,已经妥帖备好。
“崔小姐早些休息。”简单一句,他合上门退去。
可我怎么能睡得着。
白日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如今冷静下来,我忍不住揣测,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是停云帝的意思,还是当真一场无端祸事。
翻来覆去,夜已三更。
我突然开始好奇,陈霖这个时候会做什么。
于是我重新披好衣服,趿上鞋,轻悄往外走。
整个吹雪楼静悄悄的。
只有夜风吹过,檐下灯笼摇曳,和我踩在雪上的细碎簌簌声。
其实我并不知道陈霖在哪儿。
但我下意识地往上次见过他的地方走。
果然,堂里亮晃晃的。
我从侧面走上台阶,将自己隐于门外,偷偷打量屋中情况。
吕英不在,只有陈霖一人。他双眉微锁,专注于笔下,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存在。我便顺着门坐下,抱着膝盖,将头枕于臂间。
迷迷糊糊中,不知过去了多久,忽然一团温热裹席而来。我颤着眼睫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