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泪水,坐去桌旁。
倾茶给自己添了水,握着薄瓷,一饮而尽。
千古罪人?
自己没本事守住江山,凭何把错事往我身上推?
停云帝不知,我不是我母亲,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所以,在他计划开始之初,我也开始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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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霖是个孤儿。
在大太监送来一沓一沓文料,以及长篇大论地说着所谓的“美人计”时,我脑子里实则只记住了“孤儿”两个字。
我比文料更清楚一件事,孤儿最缺的,就是陪伴。
譬如我。
不同于计划中的温香旖旎,我更希望能一点一点地,渗入他生命中,直至和他密不可分,再也舍弃不了我。
一时欢愉,怎抵得过刻骨铭心?
停云帝越希望我效仿母妃温婉和顺,我越反其道而行之。
我知道,陈霖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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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陈霖并不难。
但我不打算再像那日似的突兀闯入他的视线。
以陈霖的敏锐,自是会知道停云帝的打算。于是很长一段时日,我都像抹影子,悄跟着,遥遥看他。
这距离,他也能看到我。
但他佯装不知,我也从不上前凑近。
冬末至春初,整整三个月,我知道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我突然“消失”,不再偷看。
窝在屋中,等着停云帝和大太监的连打带骂。
近日陈霖在朝堂上愈发张扬,边境战胜,立下战功的是他亲信,一时气焰更长。停云帝对我早就没有耐性,我听着他无能的叱骂,脸上是火辣辣地疼。
到最后,他揪住我的头发往墙上撞。
他们离开时,我的脸肿得已经不成样子。嬷嬷看了直掉眼泪,我平静地走到破碎的镜子前,整理了仪容。
“小小姐,小姐她泉下有知,定会心疼……”
“她不必有知,”我牵扯着擦破的唇角,“她好好安息才是。上面的事,就别打扰她了。”
说罢,我看一眼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举伞出了门。
吹雪楼外。
我瘦小的影子缩在石像旁,悬挂的两盏灯笼依稀照出我的轮廓,却是比风雨里的烛火更加脆弱。
不知站了多久,忽而听到一声“哎呀”。
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吕英模糊的身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