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柳如月拿着和离书来到苏致跟前。
“夫君看罢,署个名再按个手印,一切便结束了。”
他只看了两眼,便将其撕碎,凌厉狭长的一双黑眸威势十足,身着官袍,一身凛然正气。
他冷冷道:“我要赶去面圣封赏,没空陪你玩这个。”
我无奈叹气,望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那行,那我等你回来。”
苏致语气冷硬:“不过是一件小事,你值得闹这么久,你总动不动将和离挂在嘴边,裴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心都野了。”
这话换做谁都不乐意听,我正欲开口,却见舒烟穿着一身新衣走来,在苏致面前娇媚羞涩地转了个圈。
“大表哥,穿成这般得体吗?”
苏致点头赞许,冷然的眉眼多了几分暖意,末了又面色一正,同我解释。
“舒烟在灾民营里帮了不少忙,此次也受到嘉赏得到了面圣机会。”
我无所谓,仔细与他商量时间:“三天足够了吧,这次你和苏逸别再失约。”
苏致眉头攒动,怒极一般,将桌上笔墨一扫而空。
舒烟吓得捂嘴惊呼。
苏致便指着她说:“表妹身体从小就不好,可她不忘帮忙,将难民安置得好好的,裴殷,你好手好脚,你做了什么?你只知拈酸吃醋,矫情作怪,竟还要用孩子来做筹码,裴殷你这么冷心,没孩子是你该得的。”
这话足够戳人心窝。
我却想起一件事,嫁人时我便说过,我小时落过水,伤了身体,不易有孕。
老家的婆母催促,我便吃了许多药。
每每亲热,苏致便拿这话刺我:“没孩子又如何,那药不爱吃了,一身药味。”
可我如今才彻底明白。
他是真的不期待孩子,就如他不期待我这个人一般。
我知道,这打小定的亲事,他拒绝不了,娶我只是不得已。
我说孩子没了他不信,言我装腔作势,表姑娘说句心口疼他将灾民弃之不顾,一城的大夫守在舒烟帐外。
连一个也舍不得分予我。
孩子走了也好,生下来也同我一样享不了福。
我望着苏致,与他平视。
“我再等三日,夫君莫要食言。”